第六十九章：夜半閒遊

蹄聲驚醒寒夜在夜的黑綢緞上激起波紋，四蹄揚起塵土輕盈飛舞。戰事暫休，整個地區僅存下滿片瘡痍，沒人會想在戰場上多做逗留。繞個大圈從城後進入，馬蹄敲打木板沉悶作響，木橋收起遮蔽快馬行蹤。艾吉托雷鬆開韁繩任憑馬匹離去，他縱身躍下穩落在地面。

街道上火炬燃燒着，躍動的焰火以微弱黃光刺破夜色，道路因而略顯其形。艾吉托雷從內袋中掏出截獲信件，白色信封上沒有沾染血跡。他對內容沒有任何興趣，就連做這件事本身也是順帶而已。人類的陰謀詭計他早已厭煩，艾吉托雷很高興自己無需去操心這些東西。

沿街道緩慢行進，艾吉托雷並不着急。黑色斗篷使他與黑夜融為一體，他化身幽靈漂浮在這座城市當中。巡邏隊舉着的火把無法將這裏徹底照亮，艾吉托雷注視士兵們搖晃過街，他們腰間懸挂的利劍輕晃叮叮噹噹響了一路。這是個平常的夜晚，和艾吉托雷之前所經歷過的所有夜晚別無二致，他隨意地在城內逛着路過自己之前未來得及去看的地方。這裏對他來說十分陌生，佈局和風格與主城有所不同。當第一次爬上城內最高點從上俯視時，艾吉托雷就明白為什麼這裏會被他們選為起源地——這裏實在過於不同。

：“導師，需要我帶您熟悉一下嗎？”在艾吉托雷駐足遙望之時，一位身着相似服飾的男子悄然出現在他身邊，男子順艾吉托雷的視線看去試圖分辨他的目標。

：“暫時不必了，我想自己逛逛。”艾吉托雷將目光放到身旁同伴的身上，對方斗篷上印着的鷹狀圖紋於黑暗裏若隱若現。不同地區有着不同的組織，看到圖紋時艾吉托雷腦中已經浮現出那位領導人的樣貌。說實話，他不怎麼喜歡對方，鬼點子越多的人越危險。不過大家都是同盟，艾吉托雷便不會多說什麼。

：“好的，我們會在據點等您。”男子也不堅持，見到艾吉托雷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他謙卑地彎腰鞠躬，印在背後的鷹紋無比清晰。艾吉托雷點頭回應，待對方起身後他伸手同男子握握。常規禮節結束后男子轉身離開，艾吉托雷看着他越走越遠，最後忽地一轉消失在某個巷子中。

艾吉托雷繼續他中斷的旅程，一個無目的、無意義的旅程。“我會喜歡旅行嗎？”艾吉托雷想着，那柄熟悉的匕首在他手中被來回玩弄。晚風吹在身上順斗篷弧線滑開，他感覺到這裏的風更急更干，是與主城不同的感覺。艾吉托雷逛過城裏的條條街道，早就形成的意識使他不會走上同條道路。晃悠中時間漸漸流逝，他看着城市漸漸從睡夢中被金色陽光喚醒。

這座城市將不再有如此寧靜的夜晚，它可能會遭受損毀、可能會得到修繕、可能會被重修。作為起源地，它的命運基調已在暗中被定下，迎接它的唯有場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