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一次打一次
“娘，我們去縣城的話爹爹會生氣的。”邁着小短腿緊緊拽住曲玲瓏的衣服，衛明月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
這小丫頭是真沒心沒肺啊，不就是昨天晚上給她洗了個澡梳了梳頭髮而已，今天就親親密密完全忘記了以前挨過的那些打。
曲玲瓏笑笑沒說話，生氣不生氣沒關係，反正她是必須得去找這個秀才老公。
羅平村到縣城二十多里地，娘四個走了得有四個小時，大約早起六點出發到縣城書院大門口的那一刻已經是差不多上午十點多吧，累的腿都在打顫。
喘了幾口氣，曲玲瓏領着孩子就準備上前敲門。
“讓開讓開！”男人的聲音粗魯蠻橫。
一輛拉滿貨的板車橫衝直撞的就朝着他們推過來。
躲是躲不及了，身體實在太笨重，曲玲瓏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崽子們拖到自己身後，還沒等她轉過頭，板車已經撞到了她的身上。
好在她底盤穩，刻意又壓下了身量，只是到底被裝滿貨的車撞上，抵擋的手掌還是被擦破了淺淺一層皮。
她眸光深深。
偏那個男人還不覺自己有錯，張口就是粗鄙的罵聲，“死肥豬，你聾啊，讓你讓開你還敢堵在這裏，耽誤了學院的事情你負得了責嗎！”
很好！死肥豬是吧，曲玲瓏眼底蘊起風暴。
早在出門前她就在口袋裏裝了不少石子兒，為的就是防止遇到不長眼的貨色，現下正好就能用到。
摸出一枚粗礪的小石子，一個巧勁兒就飛射而去。
尖叫的痛聲嚇得周圍的路人都在不遠處停下來，男人摸了下小石子嵌進去的左手臂，疼的齜牙咧嘴，“你找死！”
暴怒的男人一躍而起。
礙於身體的拖累，很多格鬥動作都做不出來，然而曲玲瓏憑藉著戰鬥意識就能把男人打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來的程度。
噼里啪啦一頓收拾，本來被男人嚇到的路人現在是被她嚇得兩股戰戰，太可怕了，地上的男人頭都已經腫成豬頭了。
男人腫成縫兒的眼裏都是仇恨，要不是這個肥豬仗着她那身膘，他怎麼可能會被她打成這種模樣。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不服氣是吧，”曲玲瓏拿開踩在男人身上的腳，仔細瞧了瞧他，“別不服氣，打你一頓出出氣我才能舒坦，以後再讓我聽到侮辱人的稱號，別怪我見你一次打一次！哦對了，應該也打不了兩次，畢竟你可是沒幾天好活了。”
“你……”男人氣的用手捂住了胸口，嘴角歪斜的厲害，他惡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沫子，“我要報官！”
他的眼神過於可怕，衛明月有些害怕，她小心翼翼的扯了下曲玲瓏的袖子，“娘。”
衛明禮對自己小妹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個女人自己鬧事要被拉去見官有什麼好害怕的，反正和他們又沒有關係，甚至於他內心還升起一種舒爽的興奮感。
最有城府的衛明誠皺了皺小眉頭，他爹爹是秀才，還要考取功名，他娘這麼做對爹爹的以後會不會有影響？
三個小崽子各有心思。
曲玲瓏滿不在乎的輕笑一聲，“別害怕。”
“這兩天時不時嘴角抽搐口舌麻木，有時還會言語不清並且頭暈乏力，對不對？想清楚再跟我說說你還想不想報官。不過你就算是報官我也不怕，畢竟……”伸出有一道擦傷的右手掌心，“證據就在這裏，我可是受害者！”
男人愣了一下，這個死肥豬怎麼知道他這兩天身體不舒坦？難不成他真的沒幾天好活了，不……不可能！
肯定是她胡咧咧瞎說的！
但這種時候他心裏也膈應的很，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去醫館檢查一下身體。
他推起板車，“給老子等着！”
曲玲瓏笑了下。
她真不是瞎說的，這人目前的確已經有了很嚴重的腦梗先兆，一旦病發很可能就是兩腿一蹬的時候。
得到消息的書院管事夫子恰好這時走出來，看到門口的情況很是不悅，“這裏是你們打架鬥毆的地方嗎。”
衛明誠看到他第一時間就跑出來，他眼睛裏帶着明亮的光芒，禮儀周全的上前一作揖，“王夫子好。”
喲，沒看出來小狐狸還有這一面呢，拋開那張面黃肌瘦的臉蛋來說，單拎出來那份氣度禮儀，完完全全不像是村子裏玩泥巴的熊孩子。
看到這一幕的曲玲瓏若有所思，教育孩子果然要按照孔聖人所說的因材施教方針來施行。
“明誠，你怎麼來了？先站一邊等等，我處理完事情就帶你去找衛夫子。”王夫子眯着眼睛打量曲玲瓏和推車想往醫館跑的男人。
他從男人的推車以及腫了的臉上仔細分辨，才確認這人是給書院送糧食的，“為何在此鬧事？若是不願做這份差事，大可同我們書院提出來。”
男人顧不上疼，連忙點頭彎腰道歉，“實在對不住，我這就把貨送進去。”
他沒有再說別的話，顯然是看到曲玲瓏帶着的孩子被王夫子和藹對待，這才認了慫。
書院是讀書人學習的地方，在看到夫子出來以後，圍觀的人差不多散了個七七八八，身量異常明顯的曲玲瓏就顯得特別突兀。
王夫子犀利的眼神掃視過來，她頷首一笑，就這樣的程度是對她起不到任何震懾作用的。
王夫子眉心微蹙，“你是何人？”
曲玲瓏還沒有來得及張嘴，生怕她會說出粗鄙之詞徒惹笑話的衛明誠搶先說道，“王夫子，他是我娘！娘帶我們一起來找爹爹，您能帶我們進書院嗎？”
聞聽眼前的女人竟然是衛夫子的娘子，王夫子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顯然是不太能相信這件事的。
管他相不相信，曲玲瓏就不是在意外人眼光的人。
好在這位王夫子為人還算不錯，哪怕不信也並沒有對她露出蔑視看不起這樣的眼神表情，再次確認過以後就公事公辦的把娘四個帶進了書院。
繞過學齋和書樓以後來到最後面的院子門口，王夫子只來得及指了一下衛湛所住的房間就被匆匆趕來的學生請走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