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衛湛的心思
雷大嫂哪裏肯要這個錢。
只是曲玲瓏強行塞給了她，畢竟當著全村老少的面，她要是真拿了親娘的錢，唾沫花子都得把他們家給淹了。
一兩銀子而已，她不在乎。
“大伙兒熱鬧看完就散了吧，下回請早啊。”
圍觀的人沒人敢招惹曲玲瓏，她一開口就三三兩兩的一塊兒離開了衛家大門口。
“大嫂子，辛苦你們了，等家裏收拾好，我們再登門道謝。”
雷大嫂擺擺手，“謝什麼啊，那我們也回家去了。”
她是真不想拿那錢，曲妹子性子太倔，實在沒辦法只能收下，既然收了錢，再讓人道一回謝，她都覺得沒臉。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黃昏時分。
小崽子們扒門縫裏看清楚人都走了以後，推開門蹬蹬蹬就跑出來，衛明月摟住曲玲瓏的腿不撒手，“娘真厲害。”
她明天早上一定要早早起來跟着娘學打拳。
要是還有人跟她打架，她絕對不會輸的。
看到崽子們臉上胳膊上的傷，曲玲瓏心疼的不得了，“衛湛你趕緊先去燒兩鍋熱水，我給他們洗洗換上衣服。”
早知道她就該給每個人買上一身成衣的，現在都是布料，就算用最快的速度做好那也得兩三天才能穿上身。
她沖圍在他們爹身邊的兩個崽子招手，“狗蛋狗墩過來。”
大抵是這次她替他們出了頭，面對她的招呼，兩兒子都沒抗拒，乖乖的走過去，眼睛裏還帶着一點點的期冀。
衛明禮小嘴微微張了下，好像是想喊，又不太好意思喊出來。
只能抿着嘴笑了一下。
摸摸他的腦袋，曲玲瓏先打了盆水讓他們把手臉洗乾淨，隨即就取出吃食，每人塞了個大肉包子，“餓了吧，先墊一墊，待會兒洗完澡咱們吃肘子。”
上次學會燒火的衛湛熱水燒的很快。
他不是第一次給自己兒子洗澡，看到他們身上青紫的傷痕，對那兩家人的恨意驟然加劇。
兩個小崽子看他面色不好，都有些害怕。
衛明禮小心翼翼的拿眼瞄過去，“爹，你不高興嗎？”
衛湛搖頭，神情格外嚴肅，“爹問你們，想不想學功夫？”
他以前想岔了。
總覺得練功太難，不願意讓孩子們再遭這份罪，同時也能絕了他們踏上戰場的機會，可他卻忘了一件事。
孩子們的未來必須由他們自己做選擇。
他能保證的就是讓他們學會自保的能力。
現在還不晚，正是打熬筋骨的年紀，倘若他們願意學，那他就要考慮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男孩子哪有不想學功夫的，兩個孩子眼睛亮的跟小燈泡一樣，閃閃發光，齊刷刷的點頭。
“爹，我們真能學功夫嗎？那個女人每天早上都打拳的，還讓我們跟着一起打。”衛明禮興奮的比劃了一個招式，一串水花被他拍的濺起一米高。
被濺了一身水的衛湛臉色發黑。
他敲了下水盆，示意大兒子安靜下來，“你們娘每天早起都帶你們打拳嗎？誠兒，你來說。”
老大頭腦簡單，還是老二更懂事一些。
“是的爹，她每天早上帶我們打拳，打完拳才會吃早飯，之後就是一個時辰的識字讀書時間，下午還會教我們吹笛子。”
打拳念書吹笛子，日程安排的倒是滿滿當當，看來她是真打算好好教養孩子們。
他給兩人擦乾淨穿好衣裳，門口衛明月已經在敲門了，出去一看，院子裏的飯桌上也擺好了飯菜。
都是在縣城買回來的熟食，以曲玲瓏的挑剔肯定是好吃才買，這頓晚飯吃的一家五口都很滿意。
吃飽喝足又不再害怕的三個孩子很快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衛湛幫忙收拾乾淨廚房和院子，有心想和曲玲瓏聊一聊，卻被她打着哈欠推出了門。
一覺醒來，天光微亮。
廂房裏只剩下睡得香甜的小崽們，顯然衛湛在天不亮的時候就已經踏上了去縣城的路。
曲玲瓏沒有在意，她照舊先去山上跑一圈，回來就叫崽子們起床打拳，活動完筋骨的時候雷巧巧姐弟就上了門。
把昨晚泡上的豆芽跟粉條炒了炒，又切了塊肉炒辣椒，配上熬的軟糯的白粥，早飯就算是挺豐盛了。
給五個孩子佈置好作業，曲玲瓏就出了門。
家裏桌椅板凳缺胳膊少腿的，昨天又爛了一部分，孩子們坐的板凳都是從雷家搬來的，她得先置辦點。
羅平村會木匠活的師傅就一家，距離衛家不遠，拐了兩個巷子就到了王木匠家，聞聽她是想要打傢具，王木匠的兒子趕緊把她請了進來。
王木匠就在院裏做活，他女兒下個月出嫁，他正幫着趕嫁妝呢，做好的床和柜子都擺在那邊，手藝確實是不錯。
相對於那些複雜雕工肯定是比不了，但尋常人家用完全沒有問題。
曲玲瓏把她的要求一說，王木匠沉吟片刻，“活兒我能接，就是可能得往後推一推。”
“大件不着急，就是這書桌座椅你看看能不能夾個塞，我多給你付銀子。”
學習沒有課桌板凳是不行的，起碼先把這些給做好。
她說多給錢，王木匠的兒子就着急忙慌的先應下來，“沒問題沒問題，按照你說的尺寸樣式，保管我爹在五天之內全部做好給你們送過去。”
反正他也能幫忙打下手，擠出時間來肯定可以，這可是銀子，他爹肯定願意。
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本來就打算答應的王木匠點點頭，“行，給孩子們用的我一定盡心儘力。”
確定好這些交了定金曲玲瓏又拐到了村長羅大富的家裏。
羅大富抽着悶煙，“村裡倒是有地，可那都是下等田，一直是荒在那裏沒人管的，這些你能要？”
別到時候他把地劃出去了，她再鬧騰起來。
見識過這兩次的事情，羅大富對曲玲瓏還是有兩分忌憚的，說話都先原原本本的說清楚。
主要還是那田的確太差，雜草叢生，光是養地都得養一年才行，養好了還不見得能有好收成，種地是得看老天爺賞不賞臉，誰也說不準。
怕就怕衛秀才這媳婦兒到時候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