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一 驚人變化
想到此，心中大喜，立刻調整坐姿，集中意識令身體進入深度感知狀態。
幾日後。
豫州浮空城。
羅漢自修鍊中醒轉，本疑惑的眼神逐漸變為驚訝。他的對面，早有一雙更亮的眼睛正盯着他。
“你早修鍊結束了？”
“準確地說是中斷。”
“中斷……的確如此。”
阿信問：“你感覺到了什麼？”
“感覺意識之力變弱了，似乎……似乎正在消失，我不太肯定。”
“的確正在消失。我與你的感受一樣。不僅你我，其他人也有類似現象。你看看新聞就知道了。”
羅漢在詫異中打開個人微芯，瀏覽重大新聞，其中一條赫然寫着：“近兩日二十九名虛實修鍊者使用意識之力實施作案時被捕！”
“他們使用意識之力隱身，以為可以為所欲為，這下正好解除聯邦的後顧之憂。”
阿信淡淡地道：“那是聯邦的事。但我更關注的是意識之力為何會減弱。我已問過能聯繫的朋友，幾乎都有類似感覺，顯然可以排出個別原因。”
羅漢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虛實世界出了問題？”
“很難說。但應該有關聯。畢竟我們掌握的虛實技術是虛實世界的一部分。意識之力突然覺醒，一切來得太快，我們只會使用這種力量，可並不知道它的本質。”
阿信的話令羅漢陷入沉思。
半晌后羅漢說：“也許小清知道原因。”
“嗯。我嘗試聯繫過他，沒有回應。”
羅漢愣了愣，“都已十二月十幾號了，不會還在修鍊吧。他不是要今年畢業嗎？”
阿信搖了搖頭。
“燕兄弟呢？”
“也聯繫不上。”
“真奇怪。要不我們去一趟中州城？”
羅漢目光投向阿信，等她回答。
“先觀察幾天再說。”
“好。”
中州浮空城。
幾人在虛實學院宿舍低聲交談。
“我打聽過了，虛實系統沒有任何特別反饋，因此可以排出故障。”大天使低聲說。
“真奇怪。”大雙瞧着小雙說。倆人互相瞧了一眼，同時將目光轉向素心。
“我也沒有頭緒。也許秦清能解答。保持耐心再等待幾天，看看後面的變化。”
大天使微笑道：“咱們還有幾天就畢業，其實影響也有限，這種能力在遠征軍誰也不敢輕易使用。也許沒有反而是一種幸運。”
大雙罕見地搖頭，紮起的馬尾被甩得老高。“我不同意。意識之力在戰鬥中作用可大了。即便是在陌生的地方探索感知危險也比儀器好用太多，更不用說對抗惡劣的火星環境。”
“是呀。”小雙在旁附和道。
大天使笑而不語，目光瞧向素心。她知道，大小雙只聽得進素心的話。
素心嘴角淺笑，“大天使說得不錯。若真的到了遠征軍，不僅是能力需要隱藏，個人信息，特點，習慣更是如此。別有用心者知道你的資料，就會想法子對付你，那時將特別被動。”
“若如此，修鍊這些還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若是完成任務，沒有外人的情況下，用處可大了。”大天使笑着解釋。
大小雙陷入沉默，正細細地體會其中含義。
“剩下時間不多，團里的事，個人的事都需要準備。你們各自去忙吧。”
見素心下了“逐客令”，幾人不舍地離開房間。
門關上，素心打開個人微芯，依舊未見秦清的回復簡訊，心中更料定此次意識之力的變化多半與秦清有關。
幾日時間轉瞬即逝。
廣場上，秦清早將意識分身收回，正融合彼此的記憶。大量陌生的信息充斥大腦深處，令其不敢有絲毫怠慢。
四周的影像漸消，恢復正常的一刻，藍精靈準時地從天而降，手持銀槍，宛若女戰神般。
“時間到了！”她淡然地說。
秦清睜眼，卻沒開口。
“走！”
藍精靈說時，伸手一拉，秦清被她提在手中飛向天空之城。
腳下的這片大陸，隨着兩人的離開而發生塌陷，諾大的廣場片刻間與整片陸地消失在大海的波濤之中。
“這是……隱藏還是銷毀？”
藍精靈瞪了他一眼，視線挪開后說：“佈置這些並不容易，想保留，辦不到！”
“哦。”
秦清站在舷窗之旁，望着下方無邊無際的波濤海浪，問；“接下來，還要我做什麼？”
“接受天空之城的驗證，確認遺迹完成滿足所有條件。若一切沒問題，你便可以返回現實世界，找阿卡麗繼續後續的事。今年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秦清心中一驚，忙問：“現在是什麼時間？”
“2099年12月22日。”
芙洛的聲音響起。
“22日？趕快驗證，我還有許多事要做。”
“跟我來。”
再次穿過艦橋，秦清回到駕駛天空之城的膠囊房間。牆壁的左側自動打開一個小窗口。
“你將臉對準窗口，用盡全力瞧裏面的東西。未完成驗證不準離開轉移視線甚至閉目。你準備好隨時可以開始。”
秦清深呼吸幾次，調整身體狀態，緩步走到窗口前，將臉緩緩靠近。一股吸引力將其身體吸附在牆上，目光所及，是一個灰暗的小空間，一顆漂浮在正中的白色小球正浮動旋轉。
當秦清目光與白色小球碰觸的一瞬間，小球旋轉加速，自身開始發出白色光芒。起始光線柔和，隨後漸強，最後變成一束耀眼強光向秦清的眼睛飛馳而來。
秦清下意識地向後退，同時閉目。
“放鬆身心，坦然接受！”
意識中，響起芙洛的聲音。
秦清無暇細想芙洛的話，潛意識裏按着提示控制身體照做。
光穿過眼睛的那一刻，秦清感到自身若被融化了般，意識內的記憶毫無保留地自動融入那道光。
幾分鐘后，光若潮水般逝去。秦清感到身體的壓力陡然變輕，閃電般地離開窗口。
“放輕鬆，遺迹開啟成功！”
芙洛說得輕鬆，秦清卻凝神以待，目光盯着那道毫不起眼的小窗口，問：“剛才的光是什麼？”
“記憶掃讀取裝置。它們不會傷害你的眼睛，也不會損害你的記憶。事實上還可存儲你的記憶，前提是存儲的人意識之力修鍊到了一念無極或以上。”
秦清運轉意識之力，檢查身體片刻並無異樣，問；“此地能直接回城嗎？”
“當然。”
“很好！”
一周的時間不算太短，對忙碌的人來說也不太長。秦清回到現實世界，首先去見了老媽。
倆人在白色大殿上相對而立。
阿卡麗目光中帶着欣慰，柔聲說：“最難的階段你已闖過去，到火星與太空中去磨礪的時候已到。現在的你若一條小魚，進入太空宛若魚躍大海，無垠的空間任你馳騁遨遊。”
秦清心生嚮往，又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的疑問：“我感覺到意識境界明顯降低了。”
“嗯。很正常。先讓我帶你認識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
秦清的目光跟隨阿卡麗伸手指引的方向，見一道灰光自不遠處的大柱內漂浮出現，最終形成一道人影。
人影背向他，似有些熟悉。猛然間秦清驚叫道：“你……不是在深淵底被囚禁的那位老人？”
老人轉身，面目和藹而慈祥，“多謝你幫忙。我是芔，你應該聽過。”
“芔？”
秦清立刻想起龍炎曾給他講的往事。
“你的毒消失了？”
阿卡麗在旁道：“不僅消失，他的修為也已恢復。”
芔道：“是的，正因如此，我的意識之力才會自動復蘇回到我的意識內。很抱歉令你們受到影響。只是當前形勢我不得不如此做，阿卡麗會向你解釋，以後見。”
芔的身影消失，化作光融入殿上大柱之內。
“是我建議芔那樣做的。除有限的幾人境界降低外，其他意識修鍊者的意識之力全被收回。境界回到初級狀態。但領悟的經驗依然存在，只要潛心修鍊，境界會慢慢增長。”
秦清沉默片刻，問：
“有幾人是境界降低？”
“倆人。”
“我與素心？”
“是。”
“為什麼？”
阿卡麗目光變得肅然，沉聲說：“因為你們在意識世界內的確修鍊出了屬於自己的意識之力，也融合了其他的意識之力，包括部分芔的意識之力。它們已徹底屬於你們。”
秦清喃喃低語：“意識世界……”
“外面的時間已不多，有幾件重要的事需要在你離開地球前往火星前完成。我已讓妮可提前做了安排，直接去找她。12月31日再來找我。”
秦清來不及再問，已自動退出虛實空間，返回現實世界宿舍卧室之內。
妮可自客廳進入卧室。
“這是最近一周要完成的內容清單，基本不用跑路。你的排名比較靠後，對於參加遠征軍沒有太多優勢，可能更需要臨場發揮。”
秦清接過清單，目光一掃而過，隨後將清單銷毀。
“30日中午在此處碰頭。”
秦清交代完畢，走出房門。他依舊能使用隱身狀態。路過素心房間門口，停頓片刻最終離開。
走出虛實學院，最終還是忍不住給素心發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