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撕破臉皮
莫天其得知人已經被吳青給提走了,氣呼呼地大聲質問道,你為什麼不提前轉移。為什麼不給總舵報告。這麼大的事情,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這也能擅自做主。你的眼裏還有沒有總舵?
聶遠見他蹬鼻子上臉,當即也惱怒了,不客氣地拱手道,莫長老,什麼叫我們不提前轉移,什麼叫我們沒有把總舵放在眼裏。您別扣什麼大帽子。你這後腳剛到,我們前腳才回來。這一路上我們拼死拼活,怎麼給你們傳遞消息。再說了從始至終,這件事情就是吳青在主導。我們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你!”莫天其見他撕破了臉皮,氣得猛地一拍桌子道,反了你了!你一個小小的堂主,竟敢質問老夫!
秦綿突地也站起身來,她心裏早就忍他很久了,心中的怒火頓時爆發了出來,猛地一掀桌子,怒氣沖沖道,莫天其,你什麼意思!老娘的桌子也是你能說拍就能拍的!別以為你是個什麼長老,老娘認你才是,老娘不認你,你屁都不是。再說了這是不是總舵的意見,老娘還要追溯一番。
宋義和魏言見他倆當場翻臉了,連忙打着圍場道,大傢伙都消消氣,坐下來好好說。
莫天其頓時漲紅了臉,他的臉色不斷地陰晴變化。這事其實是他私底下接到曹山的消息,幫着來搶人的,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他故意唏噓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老夫不跟你一個女人一般見識。這事情沒完。那我問你雲漢的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雲漢的事情管我屁事!當初我來北山舵之前,我就跟總舵說好了。雲漢的案子,本舵主不參與。我只管來收拾攤子,拿下武林大會。”
莫天其臉色更加難看,他深吸了一口冷氣,嘲諷道,這話你也好意思說。你堂堂北山舵的舵主,不給前任舵主報仇,你怎麼給你的兄弟們交代。
秦綿瞅了瞅他那陰森的嘴臉,冷笑道,我為什麼要跟他的兄弟們交代?老娘壓根就沒有用他一個人。老娘是全盤清倉。還不懂嗎?呵呵,老娘告訴你,從老娘來那一刻起,這北山舵上上下下,該清退的清退,該遣散的遣散。他的人,老娘一個沒留。老娘現在的人馬,都是老娘重新組建的。我犯得着給人交代?該給他交代的是你們,而不是我。
莫天其傻傻地張大了驚愕的嘴巴,他萬萬沒有想到秦綿就因為跟他有私怨,竟然將北山舵這上上下下一鍋給端掉了,他多年在北山舵的苦心經營,瞬間化為烏有。難怪這些日子,他連北山舵的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心中怒火攻心,頓時噗呲一聲,吐出了大口的鮮血,抖動着手指,指着秦綿連連恨聲道,你,你好狠!
秦綿皺起眉頭,冷笑道,彼此彼此。
屋子裏頓時一片安靜得連一顆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眾人大氣都敢不出。但北山舵的人卻暗自給秦綿豎起了大拇指。舵主就是舵主,厲害。
良久,莫天其才一臉頹喪道,罷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夫不怪你。這件事情到此為止。雲漢的事情,往後也不勞你大駕。老夫自當查實清楚,給他個交代。心裏卻想着,以這娘們的殺伐果斷,只怕那些人多半殘的殘,廢的廢,已經不堪大用了。看來,還得另起爐灶才行。北山舵決不能讓這娘們隻手遮天。
“那樣最好不過。你省心,我也省心。”秦綿嗤笑一聲,還是針尖對麥芒道。
“還有一件事情,老夫必須提醒你。”莫天其很快恢復過來,擦乾嘴角的血跡,人也精神了起來,似乎拿到了秦綿的七寸,恨不得當場反戈一擊。
“呵呵,你吩咐。”秦綿見他的態度轉變了,也就放下了架子。該服軟的,她還得服軟。這叫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曹山是你的未婚夫,他已經快到北山了。總舵希望你們可以藉此精誠合作。一來彼此多多熟悉了解增進感情,二來爭取早日將這北山的不良人收入囊中。這對你對他來說,都是好事情。另外,這次他來北山,也是為了你們倆人的婚期。你的年齡也不小了,他呢也該娶親了。”
秦綿似乎早就料到他要提這件事情,只不過沒有想到那曹山居然是來跟她談婚期的,當即變了變臉色,故作冷靜,一臉嫌棄道,“莫長老,這是本舵的私事。好像跟你無關。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老夫只是提醒你。作為女人要講婦道。別到時候弄得騎虎難下,讓總舵丟臉。”
他這話極為侮辱人格,秦綿抬起手,又要怒氣騰騰地掀桌子,但手落到一半,見這老東西一臉的得意,頓時冷靜了下來,詭異地撇嘴道,莫長老,咱們是江湖兒女。你少那這些話來套本舵。老娘想什麼男人,那是老娘的事兒。再說了,這件事情本舵從來沒有答應過。總舵想要訂婚,那總舵找人嫁去。跟老娘有屁關係。
“呵呵呵,只怕到時候由不得你。”
秦綿也跟着呵呵一陣冷笑,轉頭她朝着躲在門后的秦風喊道,阿風,有人要搶你女人咋辦!
早已經怒火沖沖躲在門后的秦風,騰地一腳踢開聚賢堂的大門,如風一般地沖了進去,一臉凶神惡煞地罵道,哪個丘兒敢搶老子的媳婦!給老子站出來!
“他,他是誰!”莫天其見秦風這少年,手中拿着一把奇怪的鐵皮,渾身上下殺機四起,頓時一臉驚慌道。
“就那曹山也配跟我結親?你能把我怎麼樣,他又能拿我怎麼樣?不妨告訴你,這是老娘青梅竹馬的男人!有本事,你殺了他啊!”秦綿一把拉過秦風,一臉置氣地嘲諷道。
“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背叛!背叛總舵!”莫天其萬萬沒有想到秦綿竟然如此不要臉,氣得有些暈頭轉向。這娘們根本不按章法出牌。
秦風見他還是一副不依不饒,早就按奈不住想要殺他,當即搖掙脫秦綿的手,便要出手。秦綿卻一把死死將他按住。
“你給老夫等着,老夫要上報總舵!”
“好啊,你趕緊去上報。反正老娘也不稀罕什麼舵主,大不了老娘另立山頭!反正總舵也不敢殺老娘!”
“你!”莫天其氣得吐血。
他自然是知道以秦綿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而且這種忤逆天下會的事情,她從來就沒少干。可他一直想不明白,總舵為啥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換做是他或者旁人,早就死翹翹了。可秦綿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反而還越活越厲害。
秦綿和曹山的婚約,天下會總舵原本就有兩種意見。一種是覺得秦綿還有大用,跟曹山結親划不着。另外一種,是巴不得早點把她嫁出去。可最終大長老一錘定音,秦綿是聖王的人,天下會只負責牽線搭橋,至於曹山能不能拿下秦綿,還得靠他個人。當然這些話都是天下會的隱秘之事。莫天其作為七長老,並不是核心,所以只是有所耳聞。
莫天其這次來主要的任務,是幫助秦綿拿下北方武林盟主之位。可他因為他的貪婪,生生將一張好牌打得稀爛。若秦綿當真破罐子破摔,捨棄了這盟主之位,他回去之後根本莫法交差。
思來想去,他還是忍下怒火,心中卻對秦風暗動殺機。他朝着秦綿猛地一擺手道,婚約的事情,曹山自會找你的。老夫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但武林盟主,你若敢扔挑子,老夫拼着命也要殺了你!
“這麼大年紀了,沒事少操點空心。指不定哪天累死了,連埋你的人都沒有。”秦風見不能當場殺他,故意揶揄他道。他要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你個小東西,你離死期不遠了!”莫天其差點打一個瘸拐。這狗東西果然跟秦綿這個娘們一個德行,嘴巴毒得很。
“秦風,好好說話。我們要學會尊老愛幼。怎麼說莫長老也是咱們天下會的長老。你留點面子。”秦綿這話看上去是在安慰莫天其,其實暗裏藏刀,殺人不見血。
“咱們走着瞧!”
未等他走到門口,秦綿又呵呵道,莫長老,提醒你一下。洛雲破要在華山以武論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老人家來辦了啊。我給總舵報的意見是老盟主既然有這麼好的興緻,還不如到北山鎮來辦。咱們也盡一次地主之誼。
莫天其頓時腿腳一軟,這娘們太狠了。按照總舵的意見,北山會一切事物以秦綿為主,享有便宜行事之權,即便他這個長老也得聽她安排調度。
他這才覺得萬不該聽曹山的話,被曹山當了槍使。這回是黃泥巴掉在了褲襠里,不是屎也是死。
那洛雲破哪裏是那麼好相與的。
他當即狠下心,暗自說道,不行,還得去找曹山。
說罷,幾乎是落荒而逃,哪有剛剛來的那一會兒的氣勢。
聶遠和宋義頓時面面相覷,心中暗自膽顫,千萬別得罪舵主。魏言和郎青則哼哼道,這下子曉得舵主猛得狠吧。天都能夠捅得破,還怕個球。
聶遠憂心道,舵主,這事還真交給他了?
秦綿則才冷笑道,靠他?白日做夢。咱們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秦綿心裏很清楚,無論她怎樣得罪莫天其,她都不怕,一方面她本就有相宜之權,另一方面總舵最終看重的還是結果。即便是捅破了天,只要她掌控了北方武林的大局,這一切都不是事兒。
唯一,讓她感到麻煩的還是曹山。
曹山的背後站着蓬萊閣。
這是連天下會總舵都不敢小覷的老派武林門派。
秦風見秦綿一臉的凝重,心裏恨得咬牙切齒,手中的拳頭緊緊地拽成一團,喃喃道,終有一天,我要手刃了那老東西。
“那老東西不足為懼。他就是個紙老虎。你還是多擔心曹山吧。呵呵,這可是你們男人之間的戰爭。小女人我就不參與了。”秦綿覺得武林大會在即,她老是這般當他的抱雞母,只怕會害了他。還不如讓他儘快成長起來,她也省心一些。往後的計劃,也才能交給他。
“你什麼意思?”秦風目瞪口呆道。這丫頭吃錯藥了?沒發燒吧。
秦綿見他一臉的發懵,故意激將道,怎麼害怕了?還是不敢,沒有信心?
“你確定他要來?”秦風咬牙道。他向來孤傲。作為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的血性十足。
“快了吧,都起風了。”秦綿望着客棧外的街道,心裏並沒有多少底氣。當時曹山與秦風的纏鬥,她一直看在眼裏。看似秦風佔據上風,其實是因為曹山並沒有下死手。
“你放心,我定然讓我有來無回。”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別讓我失望。否則,我只能選擇跟他走。”
“你敢!”
秦綿見他一臉的嫉恨,當即噗呲一笑道,這有什麼不敢的。失敗者,可沒有選擇的餘地。到時候,可由不得你我。
“阿風你要記住,任何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依靠。而且女人往往都喜歡強者。我也不例外哦!”
秦風心裏很不好受,他覺得她變了。他一臉不甘心地撇過臉去,幽幽地嗤笑道,人心,果然是會變的。
他這話讓秦綿很受傷,她抬起手裏,卻忍着淚光又放下,突地泄氣道,隨你怎麼想吧。你若不去,也沒有關係。我自己會對付。
“我說過我會去殺他的!”秦風斬釘切鐵,幾乎是咆哮道。
秦綿唏噓了一聲,低聲哀嘆道,那你又何必傷我。
“是你先傷害的我。”秦風不服道。
“是啊,是我先傷害的你。可我的那些話,有錯嗎?”秦綿低垂着眼眸,喃喃自語道。
“話是沒錯。可你用不着這麼直白,也用不着這般提醒我。我不是傻子。我看得明白。”
“呵呵,這江湖本就是吃人的。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只是一個女人。這天下從來都是你們男人的天下,何曾給我們女人半點喘息的機會。你知不知道,我很累很累。我也想當一個小鳥依人的小女人。”
“那就砸爛它,改變它!”秦風猛地一把抬起她的下顎,一臉恨意決絕道。
秦綿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眼裏的淚頓時流了出來,咬着嘴唇,輕聲道,那我就盼着你去砸爛它的那一天。
這一刻,秦風的氣息極為急促,但他的目光卻格外的堅定。上天既然讓他活着,那他就要活出個樣子來,做給他愛的女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