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氣血耗盡救兩人
《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無庸看着手術室中昏迷的兩人,心中納悶,這兩人到底誰會與自己有關!
“把陳玉涵抬上去,除去衣物,胸前留下一層薄布,像上次我在車禍現場那樣處理。“無庸看了一眼孔梅,轉身來到孔茲和華老面前,做着安排。
孔梅心中很是佩服這個小師父,眼見花紅藍綠而不迷,真不愧修道之人。她們有些專家,恨不得把人扒光脫凈!沒有對比就有差距,簡真沒法相提並論。
無庸在孔梅的提示下,來到近前。看看昏睡中的陳玉涵,從孔慈手中接過銀針。
“血液備用,只要我在取玻璃碎片過程中,沒有大量出血,就不用輸。“
無庸雙手各拿兩根銀針,平心靜氣看着手術台上的陳玉涵。這種手術對他來說,雖說不難。玻璃碎片的鋒利稜角,不得不讓他倍加小心。
這車禍也是蹊蹺,玻璃碎片能穿過胸前密集的胸骨,進入胸腔,真有點不可思議。
其他幾人看着無庸,雙手細心沿着傷口。把銀針慢慢向里插入,心中也是很緊張。讓他們不解的是,無庸居然是閉着眼睛。
也許只有孔慈和華老能看明白,無庸閉着眼睛,是為了讓玄眼透視不受干擾,普通人哪能看懂。就連孔梅看着閉着眼的無庸,也是緊張的要命,更不要說那幾個小護士。
無庸利用玄眼透視,雙手四根銀針,把玻璃碎片的四個稜角夾住,避免鋒利的稜角傷及心臟。
看到四根銀針已到達玻璃四角,無庸鬆開雙手,稍做調整。這過程說著容易,實際上已經用了將近二十分鐘。
接下來,無庸雙手再次夾住銀針,調動真氣沿雙手自銀針進入傷口中。用真氣包裹玻璃碎片,開始輕輕向外拖動。大量的真氣消耗,已讓無庸額臉上佈滿了漢水。
相比手術室內的緊張,外面等待的親屬更顯心焦,手術畢竟是有風險的。雖說無庸讓他們放心,在人沒有平安推出手術室之前,又怎能放心!
人老成精的陳老,看看林思琪的小姨林雪和小姑孟少紅。心中若有所思,他已知道眼前的林雪並不普通。也更想為無庸做些什麼!
“你叫林雪,那小姑娘的小姨。你叫孟少紅,是她小姑。”“咱們作為傷者的家屬,去屋中商量一些事。”
陳老看着兩人,知道其中有隱情,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以此為借口,想和兩人單獨聊一些事情。兩人當然明白陳老的用意,跟隨來到一間辦公室。
三人來到一間辦公室,也沒人敢來打擾。陳老看着林雪,並不言語,想等她主動開口。
林雪知道,眼前位高權重的功勛老人,非同尋常。可事關多人生死,她還是不願開口。陳老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慮。
“你是擔心我泄露出去,還是認為我保護不了他們。”陳老爺子打破沉默,看着眼前的兩人。
“我並非不相信老爺子,我不確認那個紫晶葫蘆,是不是我所知道的那個!”林雪的託詞,讓陳老爺子並不滿意。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其他的我會去查!”陳老出口相逼。
“我哥是孟少宇,是犧牲在國外的一名軍人!”
孟少紅的話,緩和了一下有些緊張的氣氛。陳老的氣場壓力,讓她有些擔心。她知道林雪也不簡單,很擔心她得罪陳老。
“孟少宇?為救專家,保護華人脫離危險的那個孟少宇。”陳老心中不免一動,他也知道此人。
天劍大隊的隊長,當年帶領一個小隊,為掩護戰火區的國人撤離,最後犧牲在了國外。當之無愧的軍人,國家的脊樑,軍人的驕傲!
陳老此刻也少了些逼人的氣勢,語氣緩和了許多。對這些為國犧牲的軍人,他心中有很重的情感。倘若無庸真與他有關,這其中的隱情必定不同尋常。
“我姐是林鳳,江南林氏集團的現任總裁!這幾年多在國外。”
“十幾年前,林氏集團的掌舵人死在了辦公室!那是我父親!“
“也是那一年,我姐夫孟少宇去國外執行任務再也沒有回來!那年,我姐生下了林思琪!“
林雪短短几句話,道出了十幾年前的一些不尋常變故。
“我哥去執行任務之前,曾對我說過,你姐當年懷的是雙胞胎?“孟少紅也問了一句心中多年的疑問。
“我姐當年面對接連失去兩位親人,那種打擊讓她身體出現了意外,只保住了一個!“林雪還是選擇隱瞞一些其中的細節,這種解釋倒也沒有漏洞。
“我兒子陳剛和孟少宇是戰友,曾聽他提起過一些事情。“
陳老看着林雪,知道其中絕對不是林雪口中所說。歷來豪門的一些恩怨,他還是略有了解的。
“這件事不要再向其他人說起,那個紫晶葫蘆不要讓它再暴露了!將來你姐回來,有機會讓我見一下!“
“真是一群畜生,連孩子也不放過!“
陳老口中怒罵一聲,起身向外走去。顯然,陳老爺子已經推測出了其中的部分隱情。若真和無庸有關,就沖軍人的後代,他也要過問一番。
手術門開了,孔梅和護士把陳玉涵推了出來。
“陳老爺子,玉涵的手術很成功,已無大礙。明天就能醒來,你們家屬可以陪同去病房照看。”孔梅看着陳老,已經先救回來了一個。
“無庸小兄弟怎麼樣?”陳老顯然更關心無庸。
“看樣子,透支很厲害,在手術室恢復,準備做下一個手術。”孔梅看看林雪,繼續說道,“我們需要同類型的血液,目前還沒有送來,這非常重要!”
“思琪就她一個,的確沒有其他姐弟兄妹!”林雪也不能確認無庸的身份,也只能這麼說。
“我已猜到小師父接下來的手術要怎麼做,如果有充足的血液,能降低很大的危險!”
孔梅直視林雪和孟少紅這兩名傷者的親屬。經常做手術的她,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還是想儘力讓無庸少些危險,就算是為了他父親孔慈。
雖然自己的孫女被救了,陳老並沒有離開,還是在現場等待。
孔梅轉身回到手術室,看看在閉目休息的無庸,面色蒼白。心中很是不忍,華老和父親孔慈已是臉上更顯擔憂之容。
“爸,華老,接下來的手術,能不能向後緩一緩再做,讓小師父休息一天。”“現在這種稀有血液還沒有找到,等明天看能否找到。“
孔梅說出了兩位國手的共同想法,他們剛才也已經勸阻過了,無庸並沒有同意。
“不用休息,這不是血液的事!關鍵不在這,在於術后神識的恢復!準備一下,不能拖,腦部的受傷,不同於其他部位,隨時會有變化,能早一點就早一點!”
無庸站起身,蒼白的臉色看看眼前的幾人,又看看師兄孔慈。
“接下來的手術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管發生什麼,你們一定要按我說的去做。”
“如果你們不按我說的去做,有可能我和她都會沒命,你們千萬記住!”無庸不容置疑看着幾人,尤其是師兄孔慈。
“師兄,我的生死劫早晚都要面對。你放寬心,天命人運皆有定數!”無庸看着孔慈,一臉平靜的蒼白。
“師弟放心去做,師兄明白你,我會按你說的安排好!”事已至此,再阻攔已沒有任何意義,還可能會出現更大危險。孔慈長出一口氣。
“孔醫生,和剛才一樣,我取出玻璃碎片,你縫合傷口,腦後神經動脈已有出血跡象,先把現有的血液用上。”無庸看着孔梅,簡單說了幾句,雙手銀針開始沿傷口進入。
玻璃碎片的取出很順利,傷口的縫合孔梅處理的也很好。血液已不夠用,這可急壞了手術室的眾人,孔梅剛要轉身出去想辦法。
“不用出去,外面一時找不到這種稀有血型!”
無庸輕聲看着她,此刻無庸真氣幾乎耗盡,在勉強支撐。
接下來,他要喚醒並恢復手術后林思琪的神識,這才是最為難辦的。
“從我這抽500CC,就夠用了!”無庸伸出胳膊,看着孔梅。
“我這血型和她的一樣,我昨天就看出來了。“
“抽吧,要快,手術不能停,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要做。“
“別看了,快抽!”虛弱的無庸,說話之聲已是強撐。
孔梅幾人實在不忍心下手!看着虛弱的無庸,都沒了主意!
“師兄,華老,不能停,要快,還差最後一步!”
“不能再猶豫了,孔醫生,不能讓手術失敗,否則我和她可能都活不下來!”無庸近乎虛脫和哀求的聲音,讓她根本下不去手。
“抽吧,少抽點!夠用就行!”還是孔慈開了口。
無庸緊閉雙眼,稍做調整,抽完血后,從孔慈手中要了一粒人元丹服下。勉強撐着站立起來,看着手術台上的林思琪。
“師兄,給他嘴中放一粒天無丹!”孔慈按照無庸的吩咐,把一粒天元丹放入姑娘口中。
無庸接過孔慈善手中的鹿皮針套,從中抽出六根銀針。此時他體內真氣已經所剩無幾。雙手已沒了之前的靈活,遲緩使出天元六針,在姑娘百會穴周圍布下針陣。
又取出一根特殊的針,並非銀針,而是一根檀香木精製的木針。右手按在左手之上,調出體內不多的真氣,左手吃力的把木針刺入姑娘百會穴中。
無庸搖晃了一下身體,扶住床邊。看得眾人,一陣揪心的疼痛。已是如此地步,還要撐住救人,世人何來這等仁術之人。
無庸定了一下身形,雙手再調真氣,把體內殘存的一絲真氣,通過百會穴上的檀木針度入其中。孔慈和華老,已過來扶住將要摔倒的無庸。口中哽咽,難以形容。
“明天……午時……過後!再拔……此針!還差最後……一步!”
簡短的一句話,無庸已無力說出。輕輕抽出被扶着的兩條胳膊!
身體半倚半靠孔慈懷中,雙手在空中,非常緩慢結出一個道法手印。之後雙手一合,兩個中指並齊指向姑娘眉心,用盡全力,把體內最後一絲真氣度了進去。同時身體向下倒去!
“師弟!師弟!”孔慈痛哭呼叫,看着倒在自己懷中的師弟,已經氣若遊絲。
“先把姑娘推出手術室!”眼含淚水的孔梅,和護士一起,把剛做完手術的林思琪推了出去。
陳老連同眾人,看見手術室的門一開,便立即圍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孔梅眼含淚水時,已經猜到,無庸還是出現了意外!
“林思琪的手術沒問題,明天也會醒來,把她送到病房!”孔梅哽咽着說完,轉身進了手術室。
陳老跟着進了手術室,看到地面上面色灰白的無庸,心中悲痛之情無以言表。
“你們兩個,無庸之前怎麼安排的,不要停在這!”
陳老看着悲痛的孔慈,到底還是戰爭中走過出來的老人。心中悲痛,卻不亂方寸。
孔慈站起身,試圖背起無庸,畢竟年歲已大,孔梅走過來扶起父親。
“來兩個,把小兄弟背起來,送到三和宮!”
陳老此時已經明白,無庸之前為何要讓他保護三和宮。雖不知道無庸要利用三和宮做什麼,卻也猜測出來要把他送到三和宮,交給三和宮的住持倉明大師。
幾人背起昏迷的無庸,急速向三和宮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