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影
見江相與黃仲默認，方連就熟練地將進度條拉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
只見那名老人還在盯着門口位置不放，可眼皮卻不停地打架，彷彿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睡死過去。
方連立刻在一旁解釋道:“這名受害者睡前服用了一些帶有嗜睡副作用的藥物，他半夜被驚醒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快要撐不住了。”
隨着老人閉眼頻率越來越高，睜眼閉眼時長逐漸趨於統一，他的視線偏移了房門，而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正離他的病床越來越近。
似乎那隻看不見的鬼……正在不斷地逼近他，就在他那閉眼的空檔時間。
老人終於不堪重負，雙眼徹底合上了。
等一下，這是什麼？
伴隨着老人雙眼的閉合，一道模糊不清的類人形黑影唐突地出現在了病床潔白的被子上。
那黑影在潔白床單與被褥的襯托下顯得是那樣明顯，特別是在明暗高對比的黑白監控之下，另黃仲與江相同時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道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怪異陰影。
這隻鬼其實有實體？黃仲眉頭皺了起來，他剛剛倒是未注意到這道如今顯得如此明顯的黑影。
老人依舊保持着平躺姿勢，而那道黑影則以一個違背物理規律的方式懸浮在了老人上方，與老人平行。
深深熟睡的老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身旁的異樣。
模糊的黑影緩慢地舒展開來，像是右手的影子伸到一邊，左手合在腰間，雙腿則微微張開。而它的“身形”也漸漸消瘦，與老人的身材一致。
它在……它在模仿着這老人的姿勢？
雖然老人蓋着層被子，黃仲還是能勉強看出老人的四肢擺放位置，而人形黑影的姿勢則與其逐漸趨於相似。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半分鐘，黑影的形狀就與處在下方的老人完全重合，停止了變化。
就在黑影形狀不再發生變化的幾秒后，那原本墨色的陰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不出幾秒鐘之內從監控畫面內消失了，就如同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般。
而此時，靜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已停止了呼吸......
從靈異襲擊開始到結束差不多用了五分鐘......一隻鬼用五分鐘才殺死一個普通人，是否有點太弱了？黃仲忍不住這樣想道。
但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殺人效率低也不能代表它就一定弱，還得參考靈異強度和覆蓋範圍之類的。
“注意到那道黑影了嗎？那就是你們將要面對的鬼，還有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方連再次拿回手機，不知又在調弄什麼東西。
經過方連的調整后，視頻的亮度突增，明暗對比也更加明顯，看樣子是調高了伽馬值，而視頻的時間也被調回到了老人剛醒來的時間。
黃仲不解，轉頭疑惑地望向了方連。
“注意看病房門口。”方連眼見危險人物朝着自己看過來，連忙出聲解釋道。
黃仲和江相經方連這麼一提醒才反應過來，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門口方向。
可......那裏仍舊只有一片陰影，沒有什麼特殊的人或物。
不對。
在高亮度前提下，黃仲發現了那片陰影內似乎還藏有着什麼。
那是個模糊不清的墨色人形背影，輪廓不是很能分辨出來，時不時與周身黑暗融為一體。那人形陰影的身高通過和監控內其他物件對比能目測出是一米八往上，
由於其保持站立姿勢，與自然的陰影有一種違和感，這才使黃仲能勉強看出來。
這就是......那漂浮於病床之上的怪異陰影？其實這隻鬼一直有實體，只是曾經亮度太低難以察覺？
“每當受害人閉上雙眼，那道黑影就會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離受害人更近一步的位置。最後受害者徹底睡着，黑影也就直接出現在了距離他最近的床上了。”方連似乎對這段錄像了如指掌，也不知以往私下翻看了多少遍。
江相與黃仲端詳了一會，的確如方連所言，老人的閉眼與黑影的消失是完全同步的，老人能強撐着不閉上眼也是察覺到黑影正在不斷逼近吧。
值得注意的是，老人的眨眼並沒有使黑影進行瞬移，很可能是眨眼的那一瞬間閉眼時間還未滿足黑影瞬移要求，只有閉眼時間足夠長黑影才能進行瞬移。
通過這段錄像與方連的解說，兩人也發覺了這隻鬼的特性和一些規律。
“我有一個疑惑。”沉默許久的黃仲總算開口了。
沒等方連做出反應，黃仲緊接着問道：“我們找這隻鬼需要這麼長時間，身處現場的老人是如何第一時間發現這隻鬼的呢？”
“這個......我想您聽完我的經歷就會明白。”方連有些緊張地回答道。
在明知道對方是危險的馭鬼者的情況下，方連說不緊張那都是騙人的。他此刻又何嘗不是肌肉緊繃，直流冷汗。
黃仲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方連講下去。
‘這馭鬼者看上去沉默寡言的，是不屑於和我說話？算了，也無所謂了，我這普通人的身份就註定了我的地位。’方連有點不爽，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第二天早上是我第一個發現這名受害者已經去世了，他晚上死得無聲無息，就連在監控室工作的都沒注意到他已經死了。”
“你們這的管理這麼糟糕？人被鬼殺死了都不知道？”江相驚疑道。
“沒辦法，醫院只因為他的病情不那麼嚴重，又是單人一間病房。最重要的是......在醫院眼裏，他就是個沒權沒勢的老光棍，沒必要花費那麼多經歷去照顧他......”
就因為一個人社會地位低......這所醫院就直接不管不顧？
黃仲本身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若是這種事在平時發生他是萬萬管不着的。但眼下是特殊時期，這樣拖沓浪費的一夜時間足夠鬼殺死不知多少人了，這也算是這所本應救人的醫院成立的初心么？
“發現他死了以後，由於他一直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我立刻通知了他的主治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