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雨俱樂部
“張三,在座的各位都認識吧?作為咱們分部的創始人之一,半年前就死在那間屋子裏,”被稱作林總的男人目光掃過其餘三人。繼續說道,“他的鬼沒什麼攻擊性,但能很好地保障自己的安全。本來派他去那間屋子就不指望他能處理掉裏面的鬼,就是希望他能帶出點有用的信息,評估一下是否有利可圖。”
林總頓了一頓,喝了口水,接着自顧自地說著:“結果呢?人死了,連打個字、播通電話的機會都沒有!他的直立鬼有個明顯的缺點,保持站立時四肢皆不可移動,除非自己解除厲鬼的能力。這意味着什麼?張三連解除厲鬼能力的空檔都沒有,足以見得那間屋子裏的鬼恐怖程度極高。不出意外的話,已經形成了鬼域!”
“所以,那個黃仲多半是駕馭了張三的直立鬼?那他提着的那把路障又是什麼?”旁邊一名一直未開口的參會成員開口說道,他的聲音雌雄難辨,沒有明顯特徵,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個沒有感情的AI。
林總緩緩道:“這就難說了,靈異事件瞬息萬變,單憑這些條件我們根本無法判斷他的危險程度......”
“砰!”
那林總的發言被一聲唐突的拍桌聲打斷了。
“林奕!你也知道事態緊急,你要是慫他,倒不如老子現在就去試試他!決不能讓他加入總部,大榕市現在已經兩個負責人了,總部不可能把那個黃仲也留在大榕市!”一個看外貌像是13、14歲初中生的少年拍桌而起,有些急切地叫了起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那個黃仲很奇怪,剛剛下面的人傳來了黃仲的信息,他的信息是......沒有信息。他與他血親的信息被保護起來了,這像是總部的手筆,我們民間俱樂部是沒權限查看的。但怪就怪在,他身邊有關聯的朋友很少,可那些關聯人的信息都沒有被保護起來。”林奕不緊不慢地說著,他一手扶額,一手端着手機查看着什麼。
這個俱樂部分部里大多數成員都管他叫林總,唯獨這個剛加進來一個多月的小屁孩吳浩天不怕地不怕,總是直呼其名。當然了,吳浩對其他成員也照樣這個態度,大夥也都習慣了,也沒多說些什麼。
林奕明白吳浩這時候為何如此急躁,一方面是他本身性格就如此,還未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在沒成為馭鬼者之前也都是這麼個鬼樣子。另一方面,他剛成為馭鬼者時,完全沒往靈異那方面想,逆天影視作品看多了,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超能力。於是,他創造了一個靈異圈的奇迹。一天內,在沒遭鬼的情況下,連續使用十次厲鬼能力,直接把體內的鬼弄得瀕臨復蘇。
得虧是他體內的那隻鬼恐怖程度較低,不太容易復蘇,否則他已經成為他體內那隻鬼的行動載體了。可要是這兩周內沒有駕馭第二隻鬼,吳浩還是得死,所以他打算拼一把,得到黃仲的那隻鬼。
“黃仲的關聯人沒被保護起來?那只有一種情況了,他的身邊......有總部的人。”那個沒有情感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加入總部后,馭鬼者與身邊關係緊密之人的信息都會被保護。可保護範圍不會太廣,只有直接關係人才會受保護,否則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信息都被保護起來,最後搞得整個地球沒一個人信息是不受保護的。
“的確。而在大榕市的馭鬼者中,年紀與黃仲相仿的......也就只有‘鬼嗅’陳琛光了吧,”林奕自始至終目光都沒有瞥向還站着的吳浩,
他很清楚,讓這小屁孩消停下來的辦法就是無視他。林奕自顧自地分析着,“但這明顯不太可能,陳琛光上任大榕市負責人以來,我們都對其‘關注有加’。即便總部保護了他的信息,我們還是通過觀察得知了他的處事方式......與黃仲完全相反。”
“我們的人還在繼續跟着,他進那所大學了。他的行蹤很奇怪,正常人在遭遇靈異事件后,多半會直接報案,而後直接被總部拉攏。這足以說明,他對靈異事件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或是他在那間屋子內獲得了很大的利益,根本沒有報警的必要?”那“成功人士”也翻看着手機中手下發來的信息。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形勢下,拉攏一個新馭鬼者都是有利無弊的,況且那傢伙駕馭的很有可能是能夠有效吸引火力的直立鬼。那幫瘋子愈發猖狂了,為了大局,必須把這件事壓下去!總部那幫吃白飯的,要是知道了這的情況,指定得像對大昌市那樣把這封鎖起來。到那時,我們全都沒有活路,”林奕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鄭重地說著,“晚點我自個去試着拉攏那個黃仲,雖然有些古怪,可本質上還是個新人馭鬼者。我辦事謹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況且這裏也就我狀態最好了。”
“你們繼續緊盯着那幫瘋子,散會!”說罷,林奕起身,不給會議廳內其餘人說話的機會,扭頭走出了會議廳。
只不過,林奕的起身和走路方式有些說不出的彆扭,會議廳內的其餘成員似乎習慣了,也沒有多講些什麼。
......
進入學校的黃仲徑直走向醫務室,絲毫沒有察覺到校門口那道始終關注着他的視線。
雖然黃仲斷指處不在淌血,疼痛感也沒有那麼強烈。可他還是打算去簡單包個扎,以防傷口感染。
在校醫怪異的目光下,黃仲的傷口被纏上了一圈圈紗布。只是簡單地消了下毒,沒有打麻藥,因為黃仲發現......這種痛感似乎是由內而外的,不管自己怎麼去觸摸傷口,都不會加深痛感,可那痛感卻是客觀存在的。
包紮后,那校醫說什麼也要黃仲留下姓名,並寫上自己受傷的經歷。黃仲也理解,畢竟學校也怕有學生打架鬥毆走上歪路,這幾天估計都要被跟蹤觀察了。
可校醫目送黃仲走後,竟露出了驚魂未定的表情,身後的白大褂上早已被冷汗浸濕。
那還是人么?校醫緊張地想着。
校醫根本無法想像為什麼一個人的血液循環能如此之低,就像一位重病在床的將死之人,可黃仲卻表現得生龍活虎,與正常人完全無異。本只是正常的包紮后檢測血液循環,卻讓校醫聯想到了最近在社交圈子裏“大放異彩”的靈異事件,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剛剛只不過是強忍着鎮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