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復仇
并州上郡膚施城外營地。
四下里咿咿呀呀全是胡人的慘叫,地上血流了一片,屍體逐漸堆得像一座座大漠中的沙丘。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胡人三日來在城中有多瘋狂,此刻在城外就有多凄慘。
呂奉先吶喊着,依舊沖在最前端,此時的他就如同電鑽的鑽頭一般無往不利!
無論是胡人臨時結成的小型圓陣,亦或是蹲在少數拒馬之後伺機偷襲的人堆,只要遇到“鑽頭”便是瞬間化作一地血肉!
其餘的飛騎們只需要跟着前方的將旗,只要那面寫着大大的呂字的旗幟還在飄揚,將士們的斬殺就不會停止。
跟在呂布身旁衝殺的是魏續和趙啟。
魏續是最早追隨呂布的人,與呂布過從甚密,每有戰事必在身旁,也是呂布從自己親衛中一步步提拔起來的中層將領。
而趙啟之所以被要求跟在呂布身後,則是因為他習武較晚武藝不精,即便有呂布不時的親自指導,依舊是進步很慢,但呂布看中他棄文從軍勇擊異族的舉動,也是對他多有照拂,何況軍中也需要他這樣的文吏處理後勤。
胡人的外圍營地很快被衝殺得七零八落,許多胡人為躲避營地中的殺神,自詡聰明的向外逃竄。
而迎接他們的是高順和宋憲各自率領的兩百飛騎。
呂布給他們的任務是外圍游斗,切斷膚施城中與營地之間的聯繫。
所以這種零星的潰兵並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僅僅算是熱身時的開胃菜。
呂布對於這場突襲是有着清晰的判斷的,他並沒有像莽夫那樣橫衝直撞,而是在大殺特殺的同時,有序地指揮着飛騎向敵人最薄弱的地方衝殺。
當敵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這裏時,就立即轉移到另一面,利用飛騎的機動性,不斷的騷擾,打亂着胡人營地的秩序恢復。
雖然敵軍人多勢眾,但若是被限制在狹小的營地中,並且處於混亂狀態,那便不足為懼!
不過,呂布也非常清楚,自己這點兵力面對南匈奴和羌人兩大集團,殺傷力還是極其有限,只能是通過襲擾打擊他們的士氣,但卻不可能從根本上擊垮他們。
一旦城裏的胡人集結完畢,成批的返回營地,那他和飛騎的快樂時光也就結束了。
因此,在一個合適的時機上,他迅速帶着飛騎轉向,衝進了胡人的輜重營……
胡人在這裏堆積如山的各類財貨,在呂布眼中卻成了漢人百姓的無盡屈辱,他毫不猶豫的下令飛騎放火,將這些罪惡徹底付之一炬!
在輜重營的另一側,還有許多的馬廄,裏面大量的馬匹讓呂布很是眼紅,但現在的情形他也無法帶走,只得含恨下令將裏面的馬兒放出來奔跑,讓他們沖亂胡人的陣列。
殺人放火最能刺激人的腎上腺素,飛騎個個都興奮的嗷嗷直叫,跟着將主殺敵簡直太爽了!
但呂布卻沒有飄,他外表看着非常兇狠,內心卻一直保持着冷靜。他不停注視着胡人中軍大帳的情況,發現那裏的胡人越聚越多,已經層層包裹,逐漸形成了一個不可突破的人牆。
他意識到,屬於飛騎的紅利正在慢慢地消退,胡人在漸漸地緩過神來,於是呂布大旗一揮,並不給他們反擊的機會,沒一會飛騎便全數退走……
這下可讓羌渠單于和歐陽那古臉都氣綠了,他們好不容易組織起兵力,正準備大殺特殺復仇時,沒想到呂布軍一瞬間就撤了,
無影無蹤。
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讓羌渠單于想拼殺都找不到對手,只能在自己的敵營里大罵那些被衝擊擊昏了頭腦的士兵們。
其實,真正被呂布軍殺死殺傷的士兵數量並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但是他們的戰利品和糧草卻被焚燒殆盡……
這樣一來胡人便算是斷糧了,不但無法繼續攻伐他處,還要趕快返回駐地。
羌渠單于還在上頭中,依舊在帳外惡狠狠地大罵著大叫着:
“我一定要讓這幫傢伙血債血償!”
可歐陽那古卻恢復了清醒,雖然他也憤恨飛騎的偷襲,但他更痛恨羌渠的貪婪,若是早點回軍不就沒這些事了!?
現在倒好,什麼都沒了不說,還搭進去不少兒郎!
但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怒罵、發泄也都是沒用的,感受到了當前不妙的局勢,歐陽那古趕緊傳令全軍集結,趁着自己還有兵力優勢,那些漢人應該不敢再來襲擾,趕緊帶著兒郎北歸。
至於通知羌渠,歐陽那古覺得沒必要,也沒用……
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呂布並沒準備放過他們,他的飛騎還在尋找新的戰機,開始新的突襲。
在擇機撤退之後,呂布率領的飛騎與後方的守衛成功會合,換好了馬匹之後,藏在膚施城以西不遠處一個小山丘的背風坡隱蔽休整。
呂布向將士們做了短暫的慶祝,隨即便安排他們好生休息。
因為他還準備再來一次,他判斷胡人現在雖然已經清醒,但他們絕不會認為自己還敢再去!
呂布的戰術思想就是這樣,一向是預判對方的預判,從而時常做出令人驚奇的決定,但其實都有着很強的邏輯性。
當然這樣的思想其他人並不理解,兵卒們還好些,他們並不會思考太多局勢上的情況,只是覺得只要跟着將主便能獲取勝利。
但將領們對於這件事情就沒有太大的信心了,他們雖然相信呂布的能力,但也更知道敵人兵力的強勢。
高順、宋憲、趙啟得知呂布的決定后不停的勸說,可呂布不為所動,飛騎可是雙馬,就算進攻不利不也還可以撤嗎?
他當然也知道這次再去的難度會增加不少,可戰爭不就是如此嗎?
哪有總讓自己佔便宜的敵人?
呂布只知道,在盧植大軍到來之前,必須得纏住胡人,不讓他們輕易的離開營地,不然將來就很難追得上了。
想到關鍵,呂布起身對着飛騎大喝:
“飛騎將士們,胡人無故掠我北地,殺我族人、妻兒,此便是我等北地兒郎復仇之時!傳令全軍休整兩個時辰,再隨我前往殺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