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家
本想儘可能的按照年齡從小到大的時間順序的去寫,結果實在想不起來繼三爺爺去世后,還發生了那些記憶深刻的事情,接下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搬新家時發生的事兒了。於是就想着先優先把還能想起來的事情先寫上,後面想到什麼事再進行補充完善吧。
2003年,我們搬新家了,搬到了位於老家南邊的第一條街道東側靠邊的位置,本來新房的庄基地是在老家南邊第二條街道的,但是因為03年,村子的規模遠沒有現在的規模大,再往南一些基本沒有人家,所以跟村裡人換了庄基地,蓋在了現在的位置上,儘管如此,在那會看來,我們新家的位置還是在很偏,位於村子東南邊的角落裏,基本沒有多少戶人家。而我現在還保留的震撼印象就是當第一眼看到貼滿白色瓷片的兩層高的樓房矗立在這條空蕩蕩的街道時,周邊的一排排矮土房陪襯的我們的新房顯得是那麼高大和突兀。
當新家已經建成,但是老家還是我們家裏主要的居住地,而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被之前的老街坊們戲稱為南門娃。所以我不是很喜歡去新家,除了周邊空曠沒有玩伴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稱呼,因為在那會看來這個稱呼把我完全地拋離出了原本的生活區域,會有種被人排擠的感覺,就像是我去了新家,住在南邊街道了,我就不再屬於這條原本就一直生活的街道,所以我還是很長一段時間喜歡呆在老家裏,就睡在門口奶奶的炕上,整天和小夥伴們就在街道上跑來跑去。而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大街上就很容易聽到街坊的一些玩笑話,比如南門娃來我中間街道幹啥來了,去回你南門去,我中間街道不歡迎你什麼什麼的。雖然有時候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情,但是當這種聲音多起來了之後,就免不得會不舒服,不高興,所以也會經常因為這些話受了一肚子氣,然後抹着眼淚跑回去新家,不再呆在老房子裏。一來二去的,自己也就習慣了這些聲音,只顧着跟小夥伴們亂跑到處玩,不去聽那些聲音也就不會生氣慪氣。
03年夏,我們正式搬離了老家,住進了空曠卻吸引人的新家裏。新家的佈局是這樣的:坐南朝北,三間寬兩層高。進入大門的右手邊有爸爸媽媽的房間,左手邊是前院,用來停放家裏的交通工具或是堆放夏收和秋收的糧食,左手邊往前是奶奶的房間。離開前院,有一個二門通往中間院子。緊跟在爸媽卧室的一側,從北到南依次是淋浴間、上二樓的樓梯間、院子裏的房間、然後就是廚房。廚房最南側的牆壁用磚頭一直堆砌到最東邊牆壁,這一堵牆上方用木頭和瓦片搭建了三間長的屋檐,牆壁中部位置開了一個後門通往後院,後院很大很空,唯一的建築就是用磚塊搭建起來的簡易廁所在後院最尾靠東側的位置,沒有說專門的排泄的地方,只是在廁所最裏面靠牆的位置堆放了一堆土,用來遮掩糞便,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用工具搬運走一家的排泄物,倒到莊稼里施肥。而剩下的這一大片空地就剛好被奶奶活用了,種菜、種樹、種花,所以那幾年我們家基本不用去外面買菜,自家後院種的菜就夠一家人吃好久了。除此之外,新家甚至連後院牆都沒有,所謂的后牆也只是用樹枝和剩下的磚頭堆構成的,緊靠後院的就是村裡莊戶的一大片莊稼地。我甚至可以從后牆鑽出去,去田地里玩耍。二樓的佈局則是,從樓梯間上樓后,正對着的是一個帶頂的兩間長度的大平台,東西兩側各蓋了一件房,
用來存放一些閑置的農用工具,用磚頭堆砌成的圍欄牆從東向西,在靠近西側房屋邊緣的位置開個道口,通往院子裏房間的屋頂。也就是說新房從廚房往北是用水泥和紅磚建起來的,而從廚房往南的區域基本沒有動過工,還是用土坯和木頭搭架的。即就是說名義上的新房其實只是個半成品。可是儘管如此,這在03年的村裡東南區域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豪宅了。
老人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小孩子的眼睛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沒法用科學來解釋,在搬進新家后不久,我也是親眼看到了一些詭異的事情。第一件事兒是,有一天傍晚從廚房出來往前院方向走的時候,抬頭突然就看到一道白色的像人的身影飄蕩着就鑽進二門處的東牆裏消失不見,剛開始還以為是眼花了沒有看清楚,也就沒有在意太多,走過去的時候還仔細的瞧了瞧那道牆,企圖從上面看出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沒發現什麼異常后,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就這樣過去了。而第二件詭異的事情發生在第一件事後不久,晚上我剛從外面回家想上廁所,還沒走進大門,清清楚楚的看到一道黃色的人影從二門處一閃而過,那會腦子裏還冒出一個名詞:黃馬褂?因為家裏沒有人在,我又着急想上廁所,就只能大喊着給自己壯膽問:誰啊,你是誰啊?你找誰?我家裏沒人,等會就回來了。一邊大喊着一邊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看錯了看錯了,鬼不存在鬼不存在。硬着頭皮就往房間裏跑去,連上廁所的事兒都忘記了,甚至都感覺不到尿急。因為第二次看到的背影是那麼清晰,所以等到爸爸回來后,就第一時間將看到的事情告訴了爸爸,可是爸爸卻笑着講鬼故事嚇唬我,嚇得我更不敢去上廁所。最後還是硬拉着爸爸站在後門口陪着我,我才敢上完廁所。完事後又立馬跑回去房間用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的,因為在我的想法裏,花被子就是最好的防鬼的利器。只要我躲在裏面,鬼就進不來也抓不住我。
說來也奇怪,從那幾次事情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碰到過類似的事情。有時候還是會想,難道是我已經過了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東西的年齡了?還是我真的是看錯了?總之,神奇而又詭異。也不知道當我再次看到這一幕場景的時候,我會做出什麼響應。沒準兒更害怕,沒準兒拉着它嘮嘮家常,問一問那小時候的白影兒和黃影兒它認不認識,看能不能引薦一下,好歹是有一面之緣啊。哈哈。
自從正式搬進去新家住了后,那段時間明顯能感覺到的就是跟之前街道的夥伴們見面次數變少了,一起玩的時間也變少了,南門娃被喊的次數卻變多了。可是,不管時間怎樣前進,事態如何發展,現在我們還是可以像小時候一樣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玩鬧,而南門娃的稱呼卻漸漸的消失了。也許是老街坊們的逐漸消失,也許是那個稱呼帶來的記憶太深,被叫頻次變少后帶來的不適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