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乎有誤會
我們完全收拾完后,已經到了飯點。我甚至懷疑,我是故意掐着飯點工作的。
不過,這種事情隨着肚子餓就煙消雲散了。
王雪琪個子不高,站在我的前面,雙手放在大腿前面,十分扭捏地排隊,就像是陪着男朋友出門似的。
只是這種明顯的感覺,我能清晰地捕捉到。彷彿對於女人的感覺,我是天生的。
“林然,今天食堂比較豐富。”王雪琪轉過身,眼光中似乎閃着星星地說。
“是嗎?”
我探着頭去看窗口的菜,有魚、有肉片、有臘肉,看上去花花綠綠,像是村裡鄰居家的小孩,在牆角玩樂時擺放的道具。
“還不錯。”我晃了晃頭,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
“你想吃什麼?我請你呀!”王雪琪忽然對我客氣地說。
“不用啦,前兩天才充了飯卡。”我幾乎冷淡地說。
王雪琪似乎很失望,只是“哦”了一聲,就轉過身去。
“林然,我聽說客戶還會要點燈機,恐怕沒多久又要維修一批了。”
“還要嗎?”
“對,要不我加你好友吧。”
我心裏微微有些拒絕,可是想到工作,還有不熟悉的門戶,於是就同意了。
“嗯,等會兒。”
王雪琪似乎心情好了許多,然後轉身去拿旁邊的餐盤。
我也跟着去了,手裏拿着手機,看着朋友圈。
現在我還關心一件事,就是公司的床位,一直沒有消息,只能等着林依依或者劉學佳給我發消息。
只是宿舍的工作,他們好像不參與。負責人聽說是行政那邊的,但並不是認識。
“你怎麼老是看手機呀?”坐在對面的王雪琪問我。
“有件麻煩的事,我還在等別人消息。”
“很着急嗎?”王雪琪又問,似乎我的事情勾起了她的興趣。
“不太着急,就是床位的事。”
“這事我知道,聽說還有不少的人,都在宿舍打地鋪。”
“我就是其中一個。”
“噗!”王雪琪忽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啊?”我有些生氣地問。
“我覺得你反而有種隨遇而安的心態,這事只有行政那邊負責,第一手消息也是從他們那邊出的。”
聽她說完,我頓時眼露精光,說:“你認識那邊的人。”
“認識,以前一起進來的,我推薦給你。”王雪琪拿出手機,準備加我好友。
我也很積極地拿出,然後掃了掃她。
她的網名叫雪淇淋,掛着現代藝術感的頭像。
剛剛加好,王雪琪就把一個陌生的人推薦給了我。
看着對方的信息,網名是一堆英文字母,憑我初中學歷,還不能完全看懂。
反正在我心裏,覺得我不行的事情,我都會用委婉的方式安慰自己。
我加了對方好友,就放下手機吃飯。
“雪琪,你幫我大忙了。”我充滿感激地說。
“沒事。”王雪琪平淡地說,語氣似乎有點仗義,還有一點好笑。
吃完飯之後,我和王雪琪分開走,她要去她的辦公室休息,而我去休息區休息。
“弄完了?”
我的手機叮咚一響,發消息的人是我的領導雷龐。
“完了。”我快速回復他。
“下午進線,新產品下來了,我們要切線。”
“好的。”雖然我回復了,但我心裏還是十分地茫然。
關於新產品,還有切線這種事根本不熟悉。
不過雷胖既然這麼說了,他肯定會告訴我怎麼做。
我很快來到休息區,這裏光線很暗,四周沒有窗戶,只是在過道旁邊的空曠區域,搭了幾排桌子。
到了這會兒,已經有不少的人在休息,大部分人都趴在桌上,露出曲線般的小蠻腰。
無論男女,都是如此。
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兩邊沒有人。雖說有些清冷,但開着空調還比較暖和。
隨着我剛剛坐下,我的手機發出叮咚一聲。拿起來一看,正是王雪琪給我推薦的人。
“你好,請問什麼時候走床位呢?”我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可是等級幾分鐘,還是沒有回復我。我閑着無聊,點開了他的資料。
對方應該是一個妹子,信息顯示女生頭像,朋友圈設置成三天可見,看不出其他信息來。
我知道男人一般不會承認自己是女人,更別提這種社交軟件了。
這時手機一響,看到對方回復了我的信息。
“你是哪個部門的?”
看到這句話時,說實話我還是有些生氣,畢竟床位是正常需求,屬於公司管,無論哪個部門,都應該是正常回應,而不是反問對方。
不過,現在時代變了,你有求於人,只能耐心地和對方交流。
“技術部。”我快速回復。
“等着吧。”對方回復簡潔,甚至還打了一個句號,有種不可抗拒的感覺。
對方的回復,讓我的心情差到了極點。難道技術部就不是人了?或者說,只有製造部才辛苦嗎?
我質問着對方:“為什麼?在電子廠里打地鋪,也是不是個事。”
“每天入廠的人員太多,先滿足女生和製造部,其他部門延後一段時間。”
看完她的信息,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寒心,可是我沒有辦法,一個初中學歷,甚至還沒有畢業,亂寫一通就進來了。
如果我要去鬧,恐怕會把我查過底朝天。這畢竟是我不想看到的,我只是想掙錢。
我放下手機后,昏暗的休息區與刺眼的手機光,形成極大的差距,讓我無法適應環境。
大概過了片刻,我總算適應了,這才發現對面坐着一個人,半個身體趴在桌子上,胖嘟嘟的身材,幾乎都會擠出油來。
這人正是我的班長雷龐,綽號雷胖。
“領導,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才一會兒,你吃完飯了?”雷胖似乎話裏有話。
“啊,吃了。”我木訥地說。
“你和王雪琪挺熟啊,這才一天就一起吃飯了?”雷胖陰陽怪氣地說。
說到這裏,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妙,彷彿無形之中,有一股壓力朝我奔涌而來。
這種壓力讓我無法動彈,又無法反應,如同是我剛剛出生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面對醫院裏的剖腹產,生生將我扒拉出來,面對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