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玄終院
黑瓦頂,白牆體,簡約又不失大方,古典又不失悠雅。
其上的三個大字行雲流水,筆酣墨寶。
“玄終院”
顧柏站在玄終院門口,心中難掩激動。
“怎麼有種開學的感覺,莫名的有點害怕!”顧柏心中想着。
張恆已經去了他的院校了,此刻只有顧柏一人。
不過……這真的是隔壁啊。
兩所院校之間竟然只隔了一堵牆。
這設計的很有個性啊。
顧柏最終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同樣刷卡進入。
里堂空間很大,一排排的檀木桌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器具。
顧柏一眼望去,雖然沒有孟老那裏的齊全和精緻,但也讓他挪不開眼。
現在他有一個問題。
他坐哪呢!
畢竟他算是插班生吧,其他人應該都已經分配好了座位,他也不能隨便坐吧。
就當顧柏一籌莫展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位置在這!”
顧柏一個激靈,明明他剛剛進來時,空無一人。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顧柏的視線中。
“高冷少年!”顧柏驚呼。
“嗯?”范寧杭面無表情輕哼道。
顧柏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語,連忙搖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看着范寧杭指着的位置,慌亂的坐了下去。
眼角時不時的瞟着范寧杭。
“這傢伙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竟沒有一點動靜!”顧柏心中驚嘆着。
隨着時間的流逝,學堂中的人逐漸增多,大家都各就各位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就坐。
期間在顧柏看來范寧杭都在各處毫無目的的瞎走着,顧柏也試圖與他交流來緩解尷尬,畢竟在同一個屋檐下,就這樣沉默着,有點怪怪的。
但是回復顧柏的永遠只有一個字:“嗯!好!”
所以當有人進來時,顧柏像是看到了曙光般,尷尬的氣氛終於有了緩解。
只不過,原本三三兩兩,男的勾肩搭背,女的手挽着手,歡聲笑語的走進來,在看到范寧杭時,都下意識的鬆開了手,保持着距離,慌張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在經過范寧杭身旁時,微微的鞠躬行禮着,范寧杭仍然是那張冷酷的臉。
顧柏趴在桌上看着這一幕幕,默默的搖了搖頭:“此人應該很難搞,得離他遠一點!”
“咚咚咚~”
古鐘響起,學堂中的位置基本都已經坐滿。
顧柏環顧着四周,發現每一張檀木桌前都坐着兩個人,也就是說,自己身旁應該還有一個人的座位。
而現在唯一站着的就只有范寧杭。
顧柏也沒有多想,他認為以范寧杭這樣的地位,是不可能在這裏的,畢竟連斯達夫都得聽他的話,他怎麼可能跟我們這一幫預備生一起上課呢。
等到鐘聲停止,整個學堂都是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端坐在那裏。只有顧柏是趴在桌上的。
“吧嗒,吧嗒”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此時的沉靜。
顧柏歪着頭看去,門口處走進來一位骨瘦如柴的中年人,眼窩凹陷,皮膚干皺,都能看到其臉上乾裂的細紋,並不寬鬆的長袍穿在他身上顯得異常肥大,並不合身,連其走路的姿勢都有點顫顫巍巍的,顧柏真怕一陣大風就能把他颳走。
看着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人,手中領着一個方方正正的包,包沿的四邊都用金屬拉鏈封了起來。
范寧杭見狀,上前先是簡單的行了給禮,隨即兩人在門口輕聲交談了幾句。
顧柏趴在桌上的身影突然的只棱了起來。
因為他看見門口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他,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但看他們兩人的神情,時而點頭,時而頷首的,似乎是在討論自己。
片刻后
中年人悠哉游哉的走上了前方講台上。
范寧杭跟在他的身後。
顧柏視線追隨着他們。
“不會吧,不能吧,不該吧!”顧柏忐忑的看着范寧杭。
眼睜睜的看着范寧杭往他的方向走來。
在顧柏桌前停下,居高臨下的四目雙對。
范寧杭抽出桌下的蒲團,挺直腰背坐了上去。
周圍附近的人,都有意無意的視線往這裏瞟着,想要竊竊私語又有點不太敢的樣子。
顧柏已經石化。
“咳咳”前方傳來幾聲咳嗽聲。
“今日我們來講玄刻的手法,請大家……”
……
“講課了!”范寧杭目視前方淡然說道。
顧柏僵硬的身體艱難的轉動着。
“算了,無所謂,不就是多個同桌嘛!”顧柏自我安慰着。
視線落在桌上擺放着的器具上,之前在孟老那裏,他都沒機會觸碰。
“咦?”顧柏疑惑。
他發現沒有青灰色卡片,他記得在孟老那裏明明有一疊厚厚的卡片的,沒有卡片怎麼制卡啊?
在抬頭,那中年人正在傳授,如何握刻的姿勢。
顧柏手托着下巴,打着哈欠,倆眼皮都在打架的狀態。
突然
“哐當……”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響。
原本顧柏就處於迷糊的狀態,在這突如其來的響聲中,顧柏一個條件反射。
“蹭”的一下彈跳起來……
在這偌大的空間中,就他一個突兀的姿勢獨領風騷,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既然這位學員自告奮勇,那就由你來展示玄刻的手法!”中年人看着顧柏,邀請他上台。
顧柏此時睡意全無,下意識的尋找着聲響的來源。
只見在他的桌面上橫擺着一支還在轉圈的金屬條,聲旁的那人手中保持着一個握筆的狀態,但是手上並沒有任何物體。
顧柏抿了抿嘴,斜眼看着范寧杭,一臉的氣嘟嘟。
范寧杭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請你上來吧。”中年人見顧柏不動,在次說道。
……
站在台上的顧柏,望着台下眾人的目光,手中捏着衣角,感覺渾身不自在。
“開始吧!”中年人退後了幾步,將操作台讓了出來。
顧柏看了一眼操作台又看了一眼中年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先生,您貴姓啊!”憋了半天顧柏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台下的眾人包括中年人都微楞了一下。
“何明~”
中年人干啞的說著。
“哦,何先生,您讓我上來幹什麼的?”
顧柏真不是故意找茬,他剛剛的意識是混亂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來幹什麼。
此話一出,原本寂靜的課堂,笑聲一片。
何明原本就黝黑的臉上竟多了幾分漲紅。
“我剛剛講了玄刻的手法及方式,你給我示範一遍。”
聞言,顧柏徑直走到操作台前,一臉自信滿滿的模樣:“這竟然還要學,這不就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嗎。”
顧柏眼神在桌上掃射着。
“石頭呢?”
原本應該放在凹槽中的石頭,此刻變成了一塊木頭。
而且這木頭的表面雖然看着光滑,可是已經深深的凹陷進去了,就像是經歷了無數的磨合。
“不管了。”
顧柏在桌前看了一圈,最後指尖停留在了略微寬粗的金屬棒上,顧柏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滿意的點了點頭。
細長的手指隨意的握着其表面。
二話不說,毫不猶豫。
下筆!
當筆尖觸碰到木頭時……
“咔嚓”
木頭從中間開始裂開,並且隨着裂縫不斷擴大,最終分裂成好幾塊。
顧柏握筆的手一抖。
他都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碰到,怎麼一下就四分五裂了呢!
何明皺了皺眉,將其顧柏手中的器具奪了下來。
“是誰給你的勇氣,竟然敢拿函數級玄筆。”在顧柏拿起那支玄筆時,何明就已經皺起了眉。
之所以沒有阻止,就是因為他想看看顧柏到底有什麼能耐,能讓范寧杭留在這初級的學堂。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顧柏也略有些尷尬。
何明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罷了,念在你前幾日的課程並不在,這次就先這樣吧,你下去吧,下次好好聽課!”
顧柏回到座位上,死死的盯着范寧杭。
“好好聽課!”范寧杭冷漠。
顧柏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嗎!
一下就趴倒在了桌前,頭深深的埋進了自己的雙臂中。
好在之後的時光都非常地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