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眾人都都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那方才還在跳舞的人便縱身躍下,手握紅綢緞,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間,翩翩然間,將那孩子接住。
不過,那紅綢緞似乎支撐不了這多出來的重量。
幾道慶幸聲未了,果然,一聲撕裂的聲音,綢緞,斷了。
觀看這次盛事的人不再少數,也是有一些武藝高強或修仙的人,只是他們的距離都沒有姜伊近。
姜伊今日穿一襲青衣,未有猶豫,飛身而下,細臂繞於那將孩子護於懷中的男孩腰上,一陣清香,不知是誰的。
最後落於那除船夫外無人的大紅船之上。
放下手,姜伊轉頭,男孩將懷中的孩子也放下了。
那孩子聰慧,知道自己安全了,小手擦了擦眼淚,嬌嫩地說:“謝謝哥哥姐姐,這個送給你們。”
那小小的手掌打開,裏面赫然是一瓣紅梅,原來這個小傢伙是為了這個東西掉下橋了。
男孩蹲下手接過紅梅瓣,語氣溫柔地笑道:“很好看,謝謝你了。”
隨後男孩站起身,將紅梅瓣遞給女子,言:“小子藍兮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此時的姜伊依舊帶着面紗,接過男孩手中的紅梅瓣,亦從空中取下一瓣遞給男孩,言:“舉手之勞,你不必在意,我……”
因為這事,船已要靠岸,待聽到人聲時,話未說盡,青色的身影便如風般消失了,唯剩男孩手掌心的一瓣紅梅。
元宵節日後,兩人未有聯繫。
一日,姜伊的店,伊人醫館,迎來不一般的客人。
兩位身穿華服的男子到了,一位氣質溫良,一位少年風姿。
雖兩人身份顯貴,但也遵守店裏的規矩取號進來,可見教養極好。
姜伊依舊臉遮面紗,請兩人入座,道:“兩位面色紅潤,無病無痛,來本店有何貴幹?”
其中一人道:“在下李鈺,這是我的表弟林元昊,家父久病纏身,聞有“白梅居士”,醫術舉世無雙,遂前來求醫。”
“李家?我記得當今丞相姓李。”
“正是家父。”
一問一答,從善如流。
“好,看診可以。”
“太好了,在下替家父多謝居士,明早就出發衛城如何?”
衛城,宋國城都,即人界俗塵三分,宋國,齊國,楚國,修仙門派位於俗塵之外的離塵境域,而姜伊現就處於宋國境內。
“行。”
之後兩人就離開了。
“表哥,這個居士這麼簡單就答應了,不問酬金,亦不問病情。”
“嗯,可見此人非欺詐之輩,且醫術確實了得,看來這趟是來對了。”
忽的林元昊似想到什麼,一臉嬉笑道:“嗯,是來對了,表哥,我打聽過了,據說今夜此地的雲煙坊有盛事舉行,你看事情辦的那麼順利,今晚咱們去瞧瞧唄!”
“我不去,你小子定是銀子沒帶夠才拉上我,我告訴你這次出行我可沒帶多少銀子。”
聞言,林元昊立刻拿出一個金元寶出來,說:“噥,這個給你,如何?”
“行。”
……
“阿嫵?”
“阿嫵?”
接着一個近二十歲的女子匆忙地進了內室,“什麼事?姑娘。”
“明早你同我一起前往衛城看診,今晚將行李都收拾好。”
“好的,姑娘。”
“阿嫵剛剛在幹什麼?我可是叫了你兩聲?”
阿嫵微紅着臉龐,支吾着“沒什麼,姑娘,就是些雲煙坊的事,莫髒了姑娘的耳朵。”
“無妨,我倒想知道阿嫵嘴裏能說出什麼髒東西。”雲煙坊在紅蓮鎮也是出名,所以姜伊也略知一二。
聽此,女子倒沒有方才那絲毫害臊的樣子,興緻勃勃地說:“姑娘,可知道藍兮顏公子?”
“嗯?”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回應。
“算了,姑娘肯定不知道,藍兮顏公子是雲煙坊如今最熱的頭牌,不僅有絕代容貌,而且那舞藝更是無人可比,據說元宵節那晚,就有了一個關於他的傳言“一舞驚世兮,人間至罕哉”,可惜那晚我沒去紅蓮湖,以後可能就沒機會見到了。”阿嫵一陣惋惜。
“哦?為何沒機會?”
“據說今夜藍兮顏公子要在雲煙坊自願賣身。”
姜伊無意識地蹙眉了,問:“雲煙坊的頭牌,待遇極好,只需賣藝,接客也可自選,為何要賣身?”
“我聽說是有大人物看上藍兮顏公子了,藍兮顏公子不願,雲煙坊也護不住了。”
姜伊不言,她想起那夜男孩的容貌及舞藝,若生於鐘鳴鼎食之家,或也會是一代驕客。
阿嫵自顧地說:“若不是今夜進那雲煙坊的費用極高,我也想進去看看。”
……
晚上,雲煙坊。
雲煙坊分三層,紅木暖燈,雕樑畫棟,沒有俗艷的裝飾,人流量相較以往更是多了近三倍,均穿着富貴,有男有女。
人群中,有一身穿紅衣的女子,帶着面紗,將一高階靈石放到入門小廝的木碟中,然後便很順利的進來。
人界有低階靈石抵百兩白銀,中品靈石抵千兩白銀,高階靈石抵千兩黃金的說法,一般而言修仙者都不屑於財富,所以以靈石換錢財的情況幾乎沒可能,但也只是幾乎,今夜雲煙樓的小廝也見過不少修仙者來湊這熱鬧的,所以這女子的行為最多也只是吸引了數道目光。
雲煙坊內,一層木台桌椅琉璃盞,二層客房屏風紅燈籠,三層便是雲煙坊藝者的居所。
如今這一層已無可坐之處,不少人皆四周而立,而二層定是身份尊貴之人,節節屏風繞堂一圈,可見所來之人不再少數。
那紅衣女子就在一層尋一木柱靠着,坊內一片喧嘩,在這人聲中她竟聽見兩道熟悉的人音,來自二層。
“表哥,這雲煙坊怎麼樣?”
“今日熱鬧,但看這燈盞裝點,想來平日也是個安靜雅緻的地方,還不錯。”
兩句談話顯然就是李鈺和林元昊,所以那聞之覺熟的紅衣女子確是姜伊。
“據說這雲煙坊,不論女子,還是男子,均容貌如花,身懷絕技,若有客人看上哪個,需得人家同意且付上不少銀子,方可帶走,為此可傳了不少佳話。”
李鈺聽着新穎,恍神來,手中扇子“啪”的打到身旁人的頭上,好氣地說:“我真是有個博學多才的表弟,四書五經不知幾句,對這些事情到耳熟能詳啊!我回去就告訴姑母。”
“別啊!表哥,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