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劍陣
簡霖恭敬地磕完三個響頭，她跟劍仙同時長舒一口，這對新任師徒很不對付。
「不知師父接下來有什麼安排？」簡霖關心地問，「還有十天左右，我的秘境修鍊會結束，您老要跟我們一起出去嗎？」
劍仙一口氣卡在胸口，半響緩緩地說，「乖徒兒，你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去哪裏要聽為師的安排。」
不是她說了算，問自己跟不跟她走，倒是誰是師父啊！
「師父，您有多少年沒出去了？」簡單一臉擔憂，「我要提前跟您報備，我還有一大堆事要做，比如要去妖界救我妹妹，陪我男朋友回魔界，伐魔之戰打起來，我要給他幫忙，我是絕對不可能留在這裏閉門修鍊的。」
「誰，是要回魔界？你為何要給他幫忙？」劍仙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震驚的目光落在魔尊身上，顫抖地問，「你小子，到底是何人？」
魔尊適時走上來，抱拳行禮，規矩地自報家門。
「你是魔尊啊……」劍仙捂着胸口，恨鐵不成鋼地罵簡霖，「逆徒，你名門正派出身，居然跟魔尊拉扯不清，天理何在！我真是……」
簡霖振振有詞地反駁，「師父，我跟他拉扯不清，可比拜師早，您可沒理由罵我逆徒，再說您收都收了，別因為這些事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魔尊亦是勸道，「是的前輩，那些事都不重要，您小心身體。」
簡霖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將矛頭對準魔尊，「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重要嗎？那我們之間感情算什麼，上一個結界裏我們還在熱吻，你休想甩開我。」
不怕別的，簡霖怕好不容易積累的心動值，在魔尊那裏停住。
「不是，我不是說你不重要，」魔尊認真地解釋，「我是說我們兩個的事，對前輩來說不重要。」
「那其實也挺重要的，」簡霖站起來，氣呼呼地說，「若是我們拜堂成親，你我無父無母，師父是我們唯一高堂，我們要給他磕頭的。」
說得有道理，魔尊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好像不該說不重要。
「夠了！」劍仙爆喝一聲，打斷兩人吵架，拼盡老命的力氣說，「你們兩個，不許再提任何有關拜堂成親的事，十天之後怎麼安排，十天後再說，現在，簡沐笙，你給我扎馬步，讓我看看你基本功如何。」
嗯……基本功如何，那當然是一團稀爛啊。
而且簡霖沒有吐血堅持，這是考試，不是生死決戰，她沒有想要拚命，差不多的時候，便雙腿一軟趴在地上連聲說不行了。
劍仙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簡霖莫名覺得熟悉，想起來最初魔尊也是這個樣子，無奈嫌棄，如果沒有必須留住她的理由，早就一腳將她踹飛。
簡霖爬起來盤腿坐好，習慣性地從乾坤袋裏摸出一袋肉脯，懂事地問，「師父，您老要嘗嘗嗎？這是我親手做的，很好吃。」
劍仙不可置信，顫抖地問，「難道你還未辟穀嗎？即使未辟穀，你也可以服用辟穀丹啊！」
「辟穀了，」簡霖乖乖答道，「我只是嘴饞，不吃東西難受。」
劍仙閉上眼，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他的徒弟估計把各種貪念都佔了，真是造孽啊。
上天一定是派她來懲罰自己的，他悟道之路卡在最後關頭，百年來毫無進展，他莫名有預感，只要簡霖順利出師，他定能飛升成神。
想到這裏，劍仙好受多了，他甚至給了簡霖一個面子，拿過一塊肉脯放到嘴裏，嗯，味道確實很不錯。
見師父吃了，簡霖亦是很高興，她轉手遞給魔尊，魔尊也拿起一塊，三個人坐在一起，氣氛和諧地嚼肉脯。
嚼完之後，劍仙忽然頓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不
能從簡霖本身入手，而要從她身後那把劍入手。
畢竟那把劍，才是將她帶入劍仙洞的機緣。
劍仙提出要看簡霖的劍，簡霖沒有猶豫，從身後將劍抽出來，雙手奉上，遞到劍仙手裏。
只見那劍銀白通透，光華閃現，每一處細節都在彰顯着不平凡的價值。
「這劍很漂亮，」劍仙翻來覆去地查看，問道，「叫什麼名字。」
「合一劍，」簡霖想了想，將系統介紹詞拿出來，「據說這把劍所向披靡，一揮斬萬物，天下合一，故名合一劍。」
聽到這話，劍仙眼中精光一閃，好有氣魄的名字，一揮斬萬物，天下合一，當真如此嗎？
「不過都是聽說，」簡霖並不是很信任系統介紹，為了讓她兌換神劍，可能用了一些誇張的說辭，「對了，我還有一位朋友說，這把劍是上古神劍，所以我拔不出來，師父，您有什麼看法呢？若真是如此，我豈不是要飛升成神之後才能用，那真是好慘。」
「不會，」劍仙斬釘截鐵地說，「有我在，我會教你如何跟這把劍溝通，讓它主動讓步，為你所用。」
簡霖肅然起敬，「師父，您真是我的好師父，徒弟全指望您了！」
一旁的魔尊忍不住插話，「前輩，您說如何跟一把劍溝通，那豈不是要修鍊出劍意來，這對她來說，是不是有點太難了？」.>
簡霖那半吊子水準，劍法都沒練熟，直接開始悟劍意，那要悟到什麼時候？
「我有我的辦法，你不用擔心，」劍仙站起來，將劍還給簡霖，示意她跟自己走，「你們兩個過來，我帶你們去劍陣。」
兩人跟着劍仙走回山洞，他順着一條岔路下去，沿着石梯走入幽深的地下，這裏空間很大，最底下點着火把，環境乾燥溫暖，跟以往簡霖冒險的那些山洞完全不同。
等走到最下面，簡霖赫然發現一柄巨大的石劍，頂天立地插在最中間，像是一根頂樑柱，支撐着巨大的山洞。
「這裏是我的劍陣，以往進劍仙洞修鍊的人，通過我的點撥悟出劍意，只要贏過劍陣，觸碰到這把石劍的劍柄，便算做通關成功，可以去下一個結界。」
簡霖注意力完全跑偏，「師父，下一個結界裏是什麼？」
在她看來，劍仙洞有劍仙，已經很厲害了，想不出他的下一關還能是什麼。
「想知道嗎？那悟出劍意，贏過劍陣，便可以親眼去看看，」劍仙涼涼地說，「悟不出劍意的話，你問那些又有何用。」
簡霖撇撇嘴，老頭可真會堵人。
劍仙沒有廢話，手指一點催動劍陣，劍陣立刻顯形，金黃光芒照亮山洞。
簡霖哇哦一聲，滿眼放光，她來此地，算是見過不少陣法，第一次見這麼金燦燦的，真是好奢華好漂亮啊！
劍仙注意到簡霖的表情，輕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只讓她走入劍陣之中。
魔尊見狀有些擔心，「前輩，她不懂什麼叫劍意，恐怕躲不開。」
「你放心，我自己的徒弟，我還能害她嗎？」劍仙雙手背在身後，淡定地說，「這是我的劍陣，我能控制，你放心吧。」
聽到這麼說，魔尊放下心，對簡霖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進去。
簡霖徹底放心，沒有任何顧慮，抬腳走入陣法中。
恰在此時，陣法中間的巨大石劍發出強烈的金光，劍身上有很多符咒時隱時現，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它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簡霖還未說話，身後的劍仙說道，「是我新手的徒弟簡沐笙，冥衍，你出來見見她吧，讓她熟悉一下什麼叫劍意。」
金光驟然一閃，忽然一道金燦燦的光團閃現，它漸漸化為人形，露出五官，伸出手指不斷靠近簡霖。
簡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同樣伸出手指，兩人在半空中緩緩碰觸。
剎那間，一瞬永恆，劍意化為無數道身影，簡霖仔細一看，認出來都是自己所練的招式。
真的厲害，這是什麼魔法，僅僅觸碰一下，便能將她所有修鍊內容挖出來。
那些劍意招式輪流來到簡霖面前，好似催促她做點什麼，但簡霖沒有絲毫想法，她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師父。
劍仙沉聲說，「劍意是明鏡，幫你審視自己，簡沐笙，你好好看看，那些你自己所練的招式，有何不妥之處，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你做出糾正吧。」
簡霖明白了，這就是像錄像機，她之前在健身房的時候，教練會錄下她的鍛煉過程，然後跟她一起看，指出哪一塊發力不對。
道理是一樣的，她立即從第二視角對自己所修鍊的招數進行審視，發現跟她所認為的有很大差別。
煊赫真人的劍法不提，光說魔尊教她的，明月劍法第一層還好，她練過很長時間，像模像樣沒有大問題。
第二層便不行了，跟魔尊對比，像是買家秀和買家秀，第三層更不說了，魔尊找到機會只教她一遍，她根本沒記住多少，各種招式稀奇古怪，無法入眼。
更可怕的是，簡霖都忘了原來招式是什麼樣，只能不斷往後看求助魔尊，想讓他給自己一點提示。
劍仙發現他們之間的互動，饒有興緻地問，「怎麼？這套劍法是你教她的？」
「是的前輩。」魔尊恭敬地回答。
劍仙回頭盯着劍陣中的招式，沉默半響，忽然說一句，「挺有意思的劍法，只是看出來不準確，魔尊小子，你跟我過兩招，讓我看看這劍法到底是何水平。」
說完，劍仙出手，向魔尊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