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吃人家嘴軟
簡霖躺了好半天才緩過來，屋內寂靜無聲，魔尊如同石像，面對她的瞪視毫無反應。
瞪了半天，簡霖自己覺得沒趣，收斂神色，開始盤腿打坐。
她運轉魔息，驚訝地發現果真順滑不少，雖然有原本至陽靈力的干擾，但很快被壓下去。簡霖第一次感受到了修鍊的快樂，一鼓作氣修鍊了三個時辰，竟然賺到了10積分。
聽到積分到賬聲音，簡霖驚喜不已，本來她一個時辰只能運轉一周，現在效率提高，三個時辰運轉五周，真是好大的進步。
修鍊完神清氣爽，再加上積分到賬，簡霖心滿意足，對魔尊那點怨言煙消雲散。
魔尊說到底是為她好，雖然手段粗暴，但是最終效果還不錯。
簡霖默默對魔尊豎起一根中指，這件事在她這裏就算揭過去了。
夜幕降臨，二人離開暗市，向妖界中心妖城出發。
魔尊不敢太高調用飛行法陣，便租了一輛馬車。
當然，是他坐在車內，簡霖趕車。
深夜，黑漆漆的妖界林中小路內，周圍時不時發出狼嚎獸叫的恐怖聲音，一位白衣少女握着鞭子，戰戰兢兢趕路。
樹木高大，枝繁葉茂，簡霖總覺得那黑影是蟄伏的巨獸，沒準會突然竄出來，將他們一口吞掉。
簡霖正腦補得厲害，忽然有人拍了怕她的肩膀，她下意識一抖，隨即反應過來是魔尊。
“少爺，什麼事？”簡霖回頭問。
“你好吵，到底在怕什麼？”魔尊的聲音，從帘子後面悶悶地傳出來。
簡霖的尾巴里有魔尊的魔息，她一直抖來抖去，魔尊能感受到。
“哎呀，”簡霖一邊趕車，一邊與魔尊閑聊，“怕一切未知的東西，少爺，你小時候睡覺，難道沒怕過床底下有妖怪？”
“從未，”魔尊裝逼地說，“我小時候很少睡覺。”
簡霖語塞，話說他們相識這麼多天，她還無法適應魔尊的裝逼模式。
“那好吧，”簡霖無奈地聳聳肩，“少爺，我從小就怕這些，一時間無法改變，您忍一忍。”
魔尊受不了，一把掀開帘子，跟簡霖一同坐在車外，“現在如何，你別抖了，你再抖我便消掉偽裝術，讓那些妖怪收拾你。”
簡霖身體一僵，隨即抖得更厲害了，“……少爺，你威脅我有什麼用，那我豈不是怕得更厲害。”
然而是真怕還是假怕，魔尊還不知道嗎？
明顯從他出來坐在她身邊之後，她便不抖了。
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兩人倒像是在郊遊，很快他們走出樹林，來到一道小溪邊上。
“歇一歇吧，你抓緊時間打坐修鍊，我去前邊探一探路。”魔尊說完，不等簡霖說話，一個起身消失在黑夜中。
“別———”別丟下她一個人好不好？
荒郊野外，怪恐怖的。
簡霖將馬拴在一旁的樹上，迅速撿起一堆枯枝，點燃火堆后，看着高燃的火苗，她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點。
魔尊還未回來，簡霖本來打算修鍊，忽然前方小溪里傳來一陣拍水聲。
簡霖心中一動，掏出一根燃燒的枯枝，慢慢地走到小溪邊，果然看到幾尾遊動的銀魚，大概是被火光吸引過來的。
簡霖咽了一下口水，她真的很久很久沒吃人間的食物了，好想吃烤魚啊。
她將樹枝插到岸邊，環視一周確定安全，無師自通，捏指成決，將魔息射向溪邊，一條銀魚頓時翻了白肚。
成了！簡霖欣喜若狂，伸手將魚撈起來，三下五除二處理乾淨，穿到樹枝上，立刻架在火堆上烤。
她掏出之前買的調味料，撒點鹽、辣椒粉和孜然，隨着香味飄出來，簡霖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她在此世活着有什麼意義？這條烤魚給了她答案。
好不容易烤熟了，正準備張嘴吃，魔尊突然閃現，簡霖手一抖，差點把烤魚扔了。
魔尊眉頭緊皺，不可置信地說，“我讓你抓緊時間修鍊，你在搞什麼？”
簡霖下意識側身護着烤魚，心虛地說，“吃、吃點東西。”
“為什麼？”
“因為……餓。”
毫無意義的對話，彰顯了倆人的認知差別。
魔尊依然不解，他蹲在火堆旁，眸子倒映着火光，像是探照燈似的，質問簡霖，“餓，可以吃辟穀丹，你從小拜入觀瀾宗修行，多年修行下來，口腹之慾早該消失，你，很奇怪。”
那確實奇怪，但簡霖不想解釋。
魚肉焦香混着孜然的香氣鑽入鼻孔，她口水分泌如瀑布，理智防線被擊潰，她舉起烤魚快速地咬一大口，舌尖接觸到魚肉的一瞬間，毫不誇張地說，她的眼角濕潤了。
真好吃啊！
簡霖紅着眼睛咬第二口，像只護食的小貓似的，快速把一條魚啃完，因為太着急，差點被魚刺卡到。
魔尊靜靜地蹲在一旁看着她吃，忽然好奇地問，“到底有多好吃？”
簡霖擦擦嘴，意猶未盡，“特別好吃，少爺，你想吃嗎？”
魔尊不說話，沒有拒絕，簡霖心領神會，立刻跑去溪邊抓魚，利落地處理好，架到火堆旁邊烤。
簡霖熟練地撒調料，等待魚肉烤熟的間隙，想起魔尊說他小時候很少睡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思及此，簡霖好奇地問，“少爺，你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
魔尊陷入沉思，像是回憶很久以前的事情，“桂花糕吧，和桂花釀很搭。”
真是可憐的孩子，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桂花糕零嘴而已，就算得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簡霖將先烤好的那條遞給魔尊，貼心地囑咐，“慢點吃，小心魚刺。”
魔尊舉着那條烤魚，像是從未見過如此粗鄙之物，研究老半天，試探地咬出第一口。
簡霖一直觀察他的表情，熱情地說，“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這魚勝在新鮮，隨便烤烤撒點調料都好吃，不過比不上專業大廚製作的山珍海味，對了少爺，你有權有勢，可以在家裏弄個御膳房，找幾個大廚為你做菜，那才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魔尊慢條斯理地吃着，聞言極不贊同地說，“修行之人，最忌諱享受，一切有關慾望相關都要戒掉，否則便跟聖狐婆婆一樣，修行三千年，依然無法飛升。”
“飛升有什麼好處，要我說聖狐婆婆喜歡男人，她活了三千年，情人估計到上千了吧，真是不枉妖生。”簡霖感嘆。
想她前世創業，一直忙於工作，從未談過戀愛，閨蜜說她錯過人生最好的階段，無法挽回，一定會遺憾。
簡霖卻不以為意，等她公司上市成功，馬上變身億萬富婆，到時候她就開一檔選秀節目，選出最帥的那個給自己當男朋友，這不比談戀愛香？
“你真是奇怪，”魔尊出聲打斷簡霖的臆想，“無論是人是妖，只要開始修行，飛升便是唯一目標，從古至今，從未改變。”
簡霖咬着魚肉，咽下去之後，發出一聲滿足地喟嘆，“我這個人，重視結果，同樣重視過程，拼死拼活修鍊，悶在山頭一路飛升，沒什麼意思。”
這話莫名聽着耳熟，魔尊動作一頓，卻死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兩人圍在火堆旁，吃魚閑聊，直到後半夜，他們重新出發趕路。
“前方有個小妖村，我們可以借宿，”魔尊坐在車外，陪簡霖一同趕車。
簡霖吃飽喝足開始犯困，手裏鞭子都拿不穩，哈欠連天地說，“好啊，真好。”
魔尊抬手抽出鞭子，嫌棄地說，“你真是弱，你若是抓緊時間修鍊，提高修為，就不會輕易犯困。”
“哎呀，少爺，你聽沒聽過一句話，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簡霖笑嘻嘻地說，“你剛吃了我的魚，便少數落我兩句吧。”
魔尊冷哼一聲，抬手揮鞭，駿馬嘶鳴，抬腳狂奔起來，馬車顛簸不已，簡霖差點被甩出去。
她反手扶住車門框，暢快地大笑出聲，最喜歡看魔尊吃癟的樣子了！
一路疾馳到小妖村，此時快到黎明，村子裏長輩正在高聲呼喚小妖名字，將自家小妖領回家。
馬車一進村子，立刻吸引到不少目光，簡霖左右一轉，發現這小妖村很是淳樸，小院簡簡單單，放眼望去沒有富裕的大戶。
她選擇路口靠邊一家，那家小妖很活潑，一直探頭探腦往他們這邊看，簡霖便衝著他走過去。
走近了發現，這是一隻小虎妖，外形就是一隻小老虎，只不過會直立行走，身上還穿着粗布衣裳，想必處於修鍊初級階段。
簡霖走到他前身，蹲下去搭訕，“小老虎，你父母在不在？麻煩你說一聲，有兩個路過修鍊的小妖想要借宿。”
“我阿娘在，”小老虎分外熱情，回頭大聲嚷道，“阿娘，有位漂亮的小狐妖姐姐要借宿！”
漂亮的小狐妖姐姐，簡霖頓時心花怒放，嘴太甜了，這小虎妖真討人喜歡！
院內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什麼？快請進。”
簡霖回頭看，魔尊已將馬車拴在門口老樹上，她對他招招手，示意他一起進來。
“家裏窮，沒什麼好東西，二位請進，請別嫌棄。”
另一扇院門大開，一位溫柔可親的女虎妖帶着笑容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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