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f線2
仔細算一算,在他們不做措施的第一晚孩子就到來了。
新鮮出爐的准爸爸們踩着不真實的腳步回家，卧室大床上，盤腿相對而坐的兩人一起盯着尚且平坦的肚子,彷彿隔着肚皮能看到小孩似的。
紀眠燈低着頭掀開上衣,誇讚道：“是一個爭當上游的小寶寶。”
路忱被他的說法逗笑，伸手把他掀開的上衣拉下來,細心叮囑：“別著涼。”
“哦。”紀眠燈垂眸乖乖等他整理好自己衣服，往前蹭到他懷裏。
路忱將黏糊的寶貝圈在臂彎里,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這麼開心？”
“嗯嗯。”紀眠燈彎起眼睛點頭。
路忱便也笑起,手指放在他的小腹上,打趣道：“寶寶有沒有感受到小爸爸的開心？”
紀眠燈代替未成人形的寶寶答：“有！”
“那之後的幾個月乖一點，別累到小爸爸。”路忱溫柔朝他肚子道，試圖說給小孩聽。
紀眠燈附和點頭：“對的對的。”
獨自快樂的兩個准爸爸相視一眼，同時笑出聲。
他們這樣幼稚,爭當上游的小寶寶會壓力很大。
笑聲漸止,紀眠燈仰起臉，眼睛亮亮的：“你希望TA是男孩還是女孩？”
路忱挑了下眉,上一次遇到這個問題還是有寶寶的那天，他當時發狠吻着人說“兒女都要,多多益善”。
床上的話,自然不能算作數。
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都好,性別不影響我們愛TA。”
紀眠燈做出要說悄悄話的架勢，湊到他的耳邊：“我前幾天做夢夢到給一個小男孩換紙尿褲。”
耳垂上溫熱氣息拂過,路忱眸光微動，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話上,學他小聲道：“你覺得TA是一個男孩？”
“……不好說。”紀眠燈眼神猶豫,“你覺得呢？”
路忱微微偏過頭,溫聲回道：“到時候就知道了，男孩的話……”
他話說到一半，被捂住了嘴，紀眠燈手指放在唇中“噓”：“你小點聲，如果是個女寶寶，聽到我們在說小男孩會難過。”
路忱：“……”
他閉了閉眼，老婆懷了崽，好像立馬變傻了。
他點了點蠢兮兮眠眠的額頭，捏住他的嘴巴，命令道：“確定性別之前不許再說這個話題。”
紀眠燈打掉他的手，搶過自己的方言權：“我都搜索過，有很多孕夫分享小故事……還有，據說寶寶兩歲之前有他們在天上挑選爸爸媽媽的記憶，等寶寶出生，你記得提醒我要問他這個問題……”
路忱聽他所言順勢拿過他的手機，打開他常用APP，果真科學養育一個沒看，小故事記了一大堆。
“好，以後寶寶會說話我就提醒你問他。”路忱先應和他，無奈地開始操心，“現在我們先挑一些照顧孕夫和育兒的書。”
“好～”紀眠燈接過自己的手機。
路忱剛拿起自己的手機，何星嵐正好發過來信息，詢問紀眠燈的身體情況，他一邊回“懷孕”，一邊下巴微微抵着紀眠燈的腦袋問他：“對了，今晚想吃什麼？”
紀眠燈划拉着書本標題們想了想，實誠道：“不知道。”
路忱沒說什麼，直接向何星嵐求助。
【他現在適合吃什麼？】
何星嵐幾乎同時發過來：【你們晚上吃什麼？需不需要阿姨幫忙？】
幾秒后，大概看到了路忱的消息，她續了一句：【一會兒做好給你們送過去】
【嗯】
路忱沉默的時間有些長，紀眠燈從五花八門的書籍封面中抽離，抬起腦袋問：
“你在做什麼？”
“點晚餐。”路忱言簡意賅，緊接着他注意到紀眠燈聞言稍稍落在手機屏幕的視線，手指未動沒有避開，片刻后，懷中的柔軟身軀微微僵了一下，甚至放鬆的背脊悄悄挺直。
紀眠燈本來不經意掃過他的手機屏幕，眼睛讀取到了關鍵信息下意識多停留了幾秒，然後他的視線在備註的“何星嵐”上流連，再抬眼望向路忱，緊張兮兮地開口：“這是……”
“我媽。”路忱道，將他聽到這話驟然皺起五官的表情納入眼中，連忙緩聲安慰道，“她很關心你。”
紀眠燈的緊張並未因此消散，小心翼翼問道：“阿姨她知道……我有寶寶了？”
“嗯。”路忱摟着他的肩膀摩挲，回憶着起下午的場景，若有所思道：“大概比我們知道的要早。”
紀眠燈不可置信地睜圓一瞬間的眼睛，睫毛閃了閃繼續看手機，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溝通完菜單的路忱發現紀眠燈的嘴唇失了一些血色，藉此察覺出他仍然緊繃的情緒，忙抱緊人親親他的眼尾，將父母下午的態度和他們的關係攤開來講，哄了好一會兒終於讓他的情緒緩和下來。
兩人有一點身高差，骨架也是，剛好適合相嵌擁抱。
紀眠燈側臉貼着路忱的胸膛，帶點懊惱地開口：“……我也不想緊張，但是我控制不住。”
路忱緩緩撫摸胸前毛茸茸的腦袋，從頭頂到後頸，幫助他放鬆，聞言道：“你現在有了寶寶，情緒會有些變化，這是正常的，不用擔心，一切相信我就好。”
穩重可靠的話無限包容。
“嗯。”紀眠燈應聲，換了一邊側臉貼貼，他被熟悉的味道包裹，漸漸放鬆下來。
兩人休息了沒一會兒，挑了兩本書，晚飯被司機送來了。
全部是清淡小菜，量不大，但菜式多，路忱想觀察觀察他的口味是否有變化，好制定孕夫菜單。
結果是沒有，他喜歡的食物仍是那幾樣，但食量明顯大增。
紀眠燈也發現了，飯後摸着自己的肚子：“好撐，我吃了好多。”
路忱垂眸看他道：“我們出去散步。”
“不想動。”紀眠燈嬌氣地窩到沙發里。
路忱見狀俯身摸了摸他的肚子，不似往常平坦，但也不過分，便遂了他的犯懶，坐在他身邊圈着他一起看電視。
過了一會兒，反倒是紀眠燈站起來了：“我們去散步，我再長胖經紀人會罵我。”
路忱微不可察地皺眉，認真道：“你不胖。”
再過幾月還有的胖，他不希望眠眠把這種長胖當做負擔。
紀眠燈的豪氣只維持了兩秒，聞言又坐回沙發：“我也覺得我不胖，經紀人太卷了，cpu我。”
cpu？
路忱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道：“肚子撐嗎？撐的話我們下樓散步。”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紀眠燈靠在他肩膀上懶散道：“不想去。”
那就是肚子還撐。
路忱牽着他的手起身，帶他出門溜達了一大圈。
回家電梯上，路忱背後抵着沒走多少但表現出累壞了的紀影帝，聽他小聲抱怨：“下去走路還不如床上打架呢……”
路忱：“……”
你最好覺得是。
兩人雙雙休假幾天，紀眠燈卧床休息保護寶寶，路忱陪伴他。買的書陸陸續續到家，兩個小白對着書本鑽研，再預約了許多新手爸爸的課程，瘋狂汲取育兒知識。
兩個爸爸還沒完全準備好迎接寶寶的到來，只能勤奮彌補，對兩人來說，也是一種休息。
如此紀眠燈的情況好一些后，到了迴路忱家拜訪的日子。
汽車駛入車庫，停穩後路忱才輕聲叫醒懷裏的人。紀眠燈從昨晚開始焦慮，沒睡好，剛才一上車便睡著了。
過了緊張的勁頭，他睡得還挺香，有些難叫。
路忱正想下車取完東西再回來叫他，剛離開座位，紀眠燈驀地驚醒：“到了？”
“到了。”路忱答道，坐回來替他理順磨蹭翹起來的頭髮，直接帶他下車。
剛睡醒還迷糊的紀眠燈就這樣跟在路忱身後完成了和他父母的第一次見面。
路威霖和何星嵐不是干涉孩子感情的長輩，再加上紀眠燈有寶寶的特殊情況，兩人對他的態度都很親近。
在何星嵐送給他貴重的見面禮時，紀眠燈從迷糊的狀態絲滑地轉向受寵若驚，求助的小眼神瞥向路忱。
路忱進來之後並未多說話，生怕把紀眠燈叫清醒，打破他們三人之間和諧的狀態，眼下他終於徹底清醒，路忱朝他笑了笑：“收好。”
紀眠燈無腦信任路忱，很聽話地接過：“謝謝阿姨。”
何星嵐擺擺手，繼續關心紀眠燈的身體情況。
紀眠燈同他說著，內心湧出熱流，妥帖極了，因為他能感受到她的關心並非朝着肚子裏的孩子，而是他本人。
路忱的媽媽是很溫柔的媽媽。
用過午飯，路忱確定紀眠燈已經不像來時那麼拘謹，問他要不要去湖邊玩。
正巧全副武裝的路威霖路過，順口問道：“小紀釣過魚嗎？”
小情侶一齊看過去，紀眠燈乖乖搖頭：“沒有。”
路忱眉心動了動。
路威霖意味深長：“新手？”
紀眠燈迷茫：“對的。”
“我先過去，路忱一會兒帶小紀來玩。”路威霖擺擺手走了。
何星嵐在身後冷不丁道：“眠燈不想去不用去，外邊太冷，和路忱逛一逛就回來。”
路忱附和點頭：“聽媽的。”
內心吐槽他爸怎麼逮一個薅一個，且只薅新手。
紀眠燈無辜眼：“哦，好。”
不懂，但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