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晉陞靈果凝虛丹（五）
“無垠……貫界光……”郝然嘴角蠕動，輕聲彌喃道。
下一瞬，一道熒白光束於他腦海中陡然亮起，爆炸開來的白光使得他眼前世界都為之一白！
“傳承空間啟。”機械聲音頭腦中響起，音色極似宗魂。
郝然在一恍神，發現自己竟然再次來到中樞城牆之上。
但此中樞並非他原本身處的那個四周皆是森林圍繞，中心獨樹孤零零一門巨炮的中樞。
他扭頭看向身後，身後的城牆之外，一眼忘不見盡頭的人潮出現在他的身後，衣袍各異年歲長相修為各異的人層層疊疊，圍繞着中樞，卻不發一言，齊齊抬頭望向中樞之上的天空，目光之中難抑的怒火與仇恨交織成了濃濃的戰意。
“今，蒼天無道。”熟悉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老四？”郝然一愣，目光自然被聲音吸引，進而看見了聲音發出之人。
正是老四？
他一襲白衣，如瀑長發披肩，淡淡紫氣浮動周身，襯得整個人神秘空靈，可他面容卻密佈蒼老皺紋，一雙眼眸深陷眼窩，但仍掩飾不了眼中熊熊燃燒的復仇烈火。
“故，我輩伐天！”
“無垠滅道光！”老四怒喝！
“開！”
老四雙掌結印胸前，狠狠朝天一舉！
“轟隆隆！！！！！”
大地震動起來，所有城牆由內向外散發冰藍光芒，那是靈晶被抽取靈氣的狀態，磅礴靈氣順着運轉不息的陣紋湧入中樞巨炮之內，下一刻，炮身之上的陣紋被道道點亮，整個炮身通體深紅起來！
“滅道光預載完成。”宗魂機械聲音響起。
“伐天！！！”老四怒吼！萬千生靈齊聲怒吼！戰意衝天而起！
中樞巨炮立即朝天射出耀白光束，白光於天地之間劃出一道純白長痕，猶如世界被分割兩半，沖向那茫茫蒼天！
“無用！！！”一張猙獰巨面烏雲鑄成，於天穹頂端浮現，其面之大足足覆蓋整片幻星，那巨面嘶吼迎上白光，原本粗壯無比的白光於祂的映襯下顯得極為渺小！
可下一刻，白光直直貫穿巨面，將巨面一角撕開空洞！
“無用！！！”巨面那空洞看似可怖，實則頃刻便開始極速恢復起來，短短一瞬不到，復原大半！
但還未完！
白光所過之處，竟憑空留下蒼白火焰，那火焰竟將即將修復完畢的空洞再次燃燒開來！且不論巨面如何拚命修復，火勢只會越來越大，彷彿這擁有意識的天道就是它的薪柴一般，越演越烈！直至形成滔天大火！向天道巨面蔓延開來！所過之處，天道哀嚎！天穹崩塌！
不過一擊，天道，崩滅在即。
“這便是。”郝然沉浸眼前滅世之景的時候，天地突然靜滯，老四聲音傳來，“無垠滅道光的威力。”
“但這並非是人力所能達到。”老四不知何時來到他的面前，“起碼創造這玩意的我不能。”老四語氣誠懇。
“但是我今日要交給你的，是他的本源。。”
“也就是他未經過中樞各式大陣增幅模樣。”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夠到達破天之上的境界。”
“沒準你真能手搓出來無垠滅道光來。”
“但現在，你估計還是只能用出無垠貫界光。”
“來吧，讓我教你如何使用。”老四閃身郝然身前，雙掌合十，手印緩慢結成，將每一個步驟盡數演示郝然面前，印於郝然腦海最深處。
手印成，老四輕聲道。
“伐天。”
粗壯光束從他雙掌手印之中噴薄而出，那慘白火焰凝結而成的光柱頃刻撞碎郝然意識，緊接着燃盡他最後滯留於此地的神念，將他直接生生撞出傳承空間！
郝然猛地驚醒，發現自己回到了晶石城牆之上，四周還是他大肆破壞后的刀氣溝壑。
“學會了嗎。”宗靈老四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試試。”郝然起身拍拍晶灰，結印胸前，將靈氣運轉手印中心，粗若樹榦的光束陡然射出！
但郝然卻一皺眉頭，威力不對，完全沒有傳承空間之中，老四為他演示的時候的威力，他明明能感知到其實老四使用的力量也同樣是心炎燃燒后靈海階，可他自己釋放出來的卻不及老四釋放的威力的百分之一。
哪裏出了問題，郝然看向手印，手印完全無誤。
“你忘了句話。”老四提醒道。
“並且你要明白，那句話內蘊含的情緒。”
“到了越高的境界你就會發現，一切同情緒相關的仙法兵器，上限都是極高的。”
“試一試。”老四道。
是了，郝然當即明白自己忘記喊出那句伐天。
伐天的情緒應當是如何的？
他突然想起那些同老四一同向天嘶吼的眾生，他們眼中仇恨和憤怒交織而成的戰意。
“伐天。”郝然再度結印，輕聲喝道，話音雖輕可心炎卻為之一震，顯然郝然戰意升騰不止！
“轟隆！！！！”
同郝然等高的光柱轟然射出，轟碎郝然眼前大量靈晶，硬生生於城牆之上開鑿出深邃大洞！
威力堪稱郝然目前仙法之最，雖然直接消耗了丹田靈根之內近一半的靈氣，全盛狀態下的他也不過能夠連發兩擊，可威力卻完全對得起消耗！
並且此法幾乎可以堪稱瞬發，倘若戰鬥之中冷不丁抬手一記，恐怕能夠躲過的寥寥無幾。
殺手鐧一般的底牌阿。郝然心道，對無垠貫界光的威力實在是太過滿意，抬手輕念伐天又是一記！
先前深邃通道一旁再現一條深邃通道，兩道通道之中的磅礴靈氣向洞口之外的他瘋狂湧來，被他煉化入丹田之中！
郝然大喜，立即沖入通道之中，瘋狂吸收靈晶破碎后出現的靈氣！
很快，通道之中又是無垠貫界光白光亮起，通道之中再現通道！
“叮！！！”
第七轉靈果成型，靈氣吸收速度再增一倍！
無垠貫界光在郝然的手中狂舞，當下幾乎無窮無盡的靈氣吸收入靈果的同時也讓他根本不用擔心消耗，瘋狂的於靈晶城牆身處掃射！
“叮！！！”又是一聲叮響！
八轉靈果成型！！！
“天仙法身的本源者們，都不一定有八轉靈果。”紅爪平靜道。
它在這小子身上看見太多奇迹了，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誰家練氣能在一群靈海之中殺個來回對穿，還能活的好好的呢。
這事放在上界，也是根本沒第二家的事情。
但是，紅爪手心眼睛微眯了起來，它的記憶告訴它，越是接近九轉，被察覺的幾率就越大。
上界的仙族聖地，對天才的探知能力是很強了，族內不缺少法器定位新晉天才，並且是跨界感知，幾乎不存在阻礙。
畢竟天才的存在，如果不能為己所用，那就最好儘早掐死在搖籃之中。
至於靠攏籠絡，那就要看天才的價值如何了。
並且一些反常的天才的出現，大多都關聯着一些大機緣，所以通過定位反常天才的存在，甚至還能為仙族尋找到一些不錯的收益。
當然，是建立在弄死那位反常天才的前提下的。
如果郝然僅是八轉靈果，其實還不足以被上界仙族的注意，畢竟大多仙族其實也有將核心弟子晉陞八轉靈果的能力。
但接近九轉就很“反常”了。
因為所需的靈氣太過龐大，對於仙族來說都是傷筋動骨的大事，根本不可能為了一個靈果丹田的九倍提升就做這等蠢事，再是疼愛的子弟也有個寵愛的度，不可能將家族底蘊壓在一個未成長起來的靈果身上。
至於至高界中的三帝家族子弟各個九轉靈果，那就不關他們上界仙族的事情了，本來身處至高天之下的他們也沒有任何手段探測至高天之事。
所以一旦下界出現接近九轉靈果之事，就會有強大仙族響應，畢竟大量的靈氣儲備也是仙族急需之物。
誰都知道，依靠天道運轉世界產生靈氣是靠不住的。
可他，紅爪於白玉台上看向宗靈老四，他應當知道會有這等情況出現的。
他怎麼會如此平靜，紅爪心道，暗自為郝然捏了一把汗。
就怕三帝到來之前，就被上界仙族派來的眾人破界斬殺了。
宗靈老四似乎感應到紅爪視線望向他，回頭朝紅爪微微點頭，露出一個讓人很有安全感的微笑。
特么的，紅爪暗罵，又是一個怪胎。當即停止了對老四的窺探。
無垠貫界光不停閃爍，郝然的第九根金線已經即將凝結過半，就在凝結過半的剎那，老四突然抬頭看天，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何等聲音從虛空之中傳來，嘴角扯起獰笑。
“老三。”老四突然開口道，“你知道其實幻星天被天道崩滅墮為下界之前，其實是至高天下上界之一嗎。”
“我知道個屁！”郝然接着狂轟濫炸！靈氣接着瘋狂湧入他身，鑄就第九根金線！
早一步晉陞虛丹，就早一步能夠擁有法象力挽狂瀾！
他比誰都急！
“身為上界，除了天道意識這種滅界危機外，其實還有一種危機。”
“那便是他界侵略。”
“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老四自信道。
“哪怕我幻星天成了下界，也不是好捏的柿子。”
“而且。”他看向郝然背影。
“想要晉陞虛丹，只是天地靈氣是沒有用處的。”
“還需要生命之力。”
“越強的越好。”
“這也是為何無人能夠凝結虛丹的原因之一。”
“就讓為爹，給你取來一些。”老四臉上獰笑更甚，整個世界也開始微微震顫起來。
“戰爭模式，預熱中。”宗魂機械聲音響徹天地之間，透露着一股濃烈的血腥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