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前倨後恭
“虎符!”
看到楚逸手中那古樸,精緻的半塊虎符,陳斌終是丟了方寸,失聲大吼。
“虎符在前,爾等敢不參拜?”
陳斌面色巨變,一陣青、一陣白。
定定的看了一眼被楚逸高舉的虎符,雙眸掙扎不斷。
對峙片刻。
陳斌咬了咬牙,心有不甘的拱手叩拜:“臣,衛士令陳斌,參見太上皇!”
“好一個參見太上皇!”
楚逸冷笑:“本皇問你,月前陛下降旨,由本皇行監國之權,你可知曉?”
陳斌一愣,咬牙回道:“臣知曉!”
“那本皇再問,既你知本皇乃監國,為何視而不見?”
陳斌面色難看,低頭不語。
“說不出來?那就由本皇替你說!”
“依大夏律,監國如陛下親臨,可掌國內軍政、任免、調度等一應大權!”
將虎符收回,雙手背負的楚逸如君臨天下的王者,目光死死的盯在汗水潸潸而下的陳斌身上,以冰冷的口吻說道:“剛剛,本皇就在你的面前,你視而不見。”
“今前倨後恭,是何居心?”
狂風呼嘯,帶起了陣陣沙沙之聲。
可除此之外。
南營轅門,哪怕是有過萬名兵士在場,也無一人敢發出絲毫的聲響,氣氛詭異的寂靜無比。
所有人,都被楚逸這一番話給震懾住了。
虎符為憑,以監國之名,楚逸可一言定人生死。
可笑,他們剛剛還妄想以大夏之恥為由,來殺一殺楚逸的威風。
現在這根本就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場的禁衛軍眾人,都下意識的看向陳斌,想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何種選擇。
是乾脆造反。
還是跪地認罰!
首當其衝。
作為眾人關注的焦點,陳斌在這比自己年輕了許多的太上皇身上,感受到了如泰岳一般的壓力。
這種壓力,讓他窒息,讓他絕望。
根本都不用抬頭觀望,陳斌就能感受到,楚逸那如淵的目光,始終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種恐怖的目光,混雜着壓力,彷彿隨手就可將他如螻蟻一般捏死,永不超生。
巨大的壓力下,陳斌汗流如注。
噗通一聲,陳斌跪地,叩首:“臣,衛士令陳斌,叩見太上皇,太上皇萬年!萬萬年!”
與之前的叩拜完全不同。
此前,陳斌是因虎符而拜,但此刻的這一拜,他完全是因楚逸這個人,因他是大夏監國太上皇!
陳斌這一跪,後方的軍侯將官也不敢死扛,紛紛跟着跪下,山呼萬年。
可以說。
當陳斌他們這一跪之後,就代表着楚逸已憑自身的氣勢,徹底震懾住了這座拱衛長安的南郊禁軍大營!
在陳斌的後方,霍龍老懷大慰,對一旁的養孫輕聲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大夏的太上皇,我大夏未來的天!”
霍龍眼皮狂跳,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捫心自問。
如果將他換成楚逸,面對剛剛那種禁軍全體都藐視、敵對的態度,他絕對做不到如此地步。
雖然說,楚逸也是憑藉了虎符之威。
但他自身為對方帶來的壓力,這是怎樣都無法忽視的。
相比楚逸,二人雖差不多是同齡,但他遠不如也!
就在此時,楚逸環顧左右,冷漠道:“爾等,還不將這些拒馬給本皇撤下?”
陳斌還未說話。
此前多次勸說他造反的那名軍侯,就已起身:“太上皇!此拒馬乃我禁軍訓練所用,非必要不可輕易挪動,還請太上皇見諒!”
“見諒?”
眉頭一挑,楚逸嘴角上揚,語氣卻十分冰冷:“來人!”
身後趙瑾連忙上前:“老奴在!”
“將這些拒馬,全都給本皇拆了!”
拒馬看似小物,但禁軍此刻卻以此為憑,涇渭分明的與己方對峙。
楚逸,正是要拆掉對方最後的一道心防。
深知楚逸心意。
軍侯憤然上前:“黑衛與禁軍互不統屬,太上皇讓黑衛拆我禁軍拒馬,視我等兄弟為何物?”
陳斌聽到這話,臉都綠了。
當他跪下的那一刻,就準備認慫。
深知楚逸初得監國之位,根基不穩,如今空有虎符卻無軍權。
正想着先賠禮認錯,然後再對他道出自己的苦衷,交還庫銀,繼而率眾投效。
結果這蠢貨,一下子把氣氛又給搞僵了!
“視你為何物?”
楚逸的質問,冰冷無比。
根本不待那名軍侯再說,楚逸就已開口下令:“霍風!”
突然被點名,霍風一愣,大步來到楚逸身前,躬身叩拜:“臣在!”
雖無官職,但如今霍風卻跟在冠軍侯身邊,他所代表的就是冠軍侯一系,稱臣自是無礙。
“去,將此撩給本皇砍了!”
聽到這話。
霍風周身一顫,下意識的想要回頭找霍龍徵求意見。
畢竟,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你上來就要砍人家的將官,這不是逼着對方造反嗎?
可他頭才轉了一半,就先看到了楚逸冰冷的目光。
轉頭的動作僵住,霍風咬了咬牙:“臣遵命!”
說罷,霍風抽出腰間佩刀,對着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軍侯就走了上去。
“小子,你敢殺……”
看着越來越近的霍風,軍侯還妄想以言語呵斥。
話沒說完,刀光閃爍。
這名軍侯瞪大了雙眼,帶着無法相信的目光,癱倒在了這座他無比熟悉的軍營土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且超出了眾人的預料。
直至軍侯被斬。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皆驚恐的看向楚逸。
他們是真的沒想到,這個被人稱為大夏之恥,膽小懦弱的太上皇,竟如此的霸道蠻橫!
看着正準備起身,卻只起了一半,滿臉驚懼的陳斌,楚逸冷冰冰的叱問道:“怎得?衛士令,你可是認為,本皇不該殺你的人?”
僅與楚逸那如淵似域的威嚴目光對視一眼,陳斌就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胸口更是被壓的連呼吸都困難無比。
他清楚。
在這種時候,自己的回答若是讓對方不滿意,怕是除了造反之外,馬上就將變成第二具癱倒在地的屍體。
造反不可預測性太大,不到萬不得已,年過四旬,只想安逸度日的陳斌也絕不想走到那最後一步。
“他……他衝撞太上皇,藐視軍威國法,該殺!”
見陳斌這麼說,楚逸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還不等陳斌喘上一口氣,楚逸以淡漠的口吻詢問道:“前不久,朝廷丟了八百萬兩的庫銀,衛士令可知其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