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洞房花燭夜
因為雲疏居住的地方那裏離帝都城很遠,而且皇帝賜下來的新的王府宅子,那裏並沒有什麼親人,況且再怎麼說,雲疏的身份怎麼也算是雲家之人,所以今日的婚禮卻是在雲府之中舉辦的。
前來賀禮的眾人,看見雲疏駕着馬和婚轎一同入內,各個有了請帖的人家,開始對着大門涌去,飛快的遞上請帖,生怕遲了一步,錯過了什麼。
雲疏今日婚轎之中,轎簾已經被放下了,赤紅色的蓋巾下面,暮夕嘴角挑起一抹的微笑,雖然說有些不爽,但是想起來公主娘親交代下來的話,只好忍住了,沒有自己接下來頭上的蓋頭。
被轎子周圍的帘子隔開了些,外面的喧囂都像是靜了似的,暮夕的目光動了動,即便是看不到什麼,但是卻能夠感受到前面那個男子的氣息。
也許吧,即便是再怎麼麻煩的事情,和那個人一起渡過,大概也沒有太多的抱怨了,只要想起來那個人會陪在身邊······
迎親的隊伍走的很慢,周圍一直圍繞着觀禮熱鬧的人群,雲府極大,一路上暮夕雖然有些無聊,便拿着袖子裏手帕包着點心用着,反正他人看不到。
雲疏她也向來沒規矩慣了,雖然規矩新娘子是不能用飯的,但是慕兒丫頭和半夏怕自己餓着,專門偷偷塞給自己的時候。
當然,雖然被公主娘親和蘭陵她們都看到了,但是都裝作沒有看到的模樣,暮夕嘴角抿了抿,自然是還是因為娘親她們心疼自己,怕自己半路上餓了或是無聊來着。
一路之上整整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了主屋之中,暮夕早就算了時間整理好的易容,將帕子放好在袖子之中。
察覺到轎子落下,暮夕沉住了聲,聽到轎子之外雲疏輕輕拍了一下轎頂之後,又才踢了轎門,暮夕想起來公主娘親交代的禮儀,抿着嘴角便在花轎裏面也踢了一下。
聽到轎子之中的回聲,站在轎子外面蘭陵慕兒她們,這才扶了暮夕下了轎,半夏一直在前面引着路,暮夕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着蘭陵的輕聲的說著話,跨過馬鞍和火盆之類的東西。
雖然有些無奈,但是也只能耐着性子做着,隨着暮夕手中被人塞了一根紅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原因,那溫暖的手的在暮夕的手上停頓了片刻,才鬆開來。
暮夕整個人微微的一愣,眸子動了動,那種溫暖的感覺,是雲疏的手。
暮夕微微笑了笑,她能感覺到牽著紅綢緞的另外一邊的那人,一絲微妙的感觸似乎在心裏慢慢的蔓延着,同心結牽巾與雲疏一起的走過的,似乎是一生這麼長。
禮儀高聲的喚聲之中,雲疏和暮夕一同拜着天地,拜父母的時候,公主娘子在主母的位置之上端坐着,溫柔的看着這兩個新人。
而雲修海整個人眼中也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目光卻是更多的放在雲疏的身上,不知道再想些什麼,一時之間倒是像有些失神。
雖然對雲家大爺的反常有些奇怪,但是大多也都是猜測着,大概是雲家大爺對姑爺很是滿意的緣故吧。
公主殿下坐在主母的位置之上,臉色端着幾分的優雅的笑容,看着暮夕和雲疏,這兩個孩子一定會幸福吧,手中的帕子攥緊了些,不論什麼人都不能再傷害她的夕兒。
當初她為了齊朝,為了家人所有的榮耀,沒有保住他,但是他唯一的血脈,她絕對不會再讓人傷害什麼,不論是誰,她都不會再妥協了。
與雲府附近的喧鬧不同,深宮之中,還是那般的莊嚴肅穆,皇帝一早便去往了太後宮內,母子兩人靜坐着,看着外面的一切,整個房間之中無比的安靜,只有咚咚的木魚聲。
“皇帝,當年那人沒有能給葵兒一場婚禮,今日也算是補償了葵兒吧,夕丫頭最近想要做什麼就按着她的意思辦吧。”
李太後手中的木魚聲不斷的響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了下來,輕舒了一口氣轉身看着皇帝,慢慢開口道。
“對了,當年那人說過什麼蜜月,葵兒卻沒有去成,若是夕兒願意,皇帝看着安排便是了。”
“葵兒是當年最大的犧牲者,還好她喜歡那人。”皇帝靜默了一會,幽幽的說道,不知道是苦澀還是笑。
“可是,她卻真的喜歡那人,當年的事情,是朕對不起葵兒,女兒情懷,朕當年以為可以和父皇不同。
從小,朕便對唯一的妹妹處處維護,時時嬌寵,從來沒有想過要勉強她做不喜歡的事情,但是·····大概皇家註定要承擔自己的命運。”
“皇帝是天子,當年的迫不得已和無可奈何都是為了天下蒼生。”李太后的沉默了片刻,慢慢說著,一字一句都像是帶着血色。
“當年你父親也有同樣珍惜的東西,可是這天下是皇家的,皇家族的榮耀和責任可以讓人付出一切的一切,不論是什麼。”
“所以,牧之和葵兒都成了犧牲品?”皇帝有些譏誚的冷笑道,帶着帝王之尊的霸氣和陰鶩。
李太后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目光像是看透的了一切的冰涼,“是。”
皇帝和李太后的對視良久,最後化為了一聲的輕嘆,“葵兒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了,再也回不去了。”
“當年你父皇說過的,皇家的命運是榮耀也是詛咒,沒有人能夠逃脫,葵兒是,皇帝也是,牧之也是,不論是哀家還是你父皇都是,不要把自己說的太無辜。”
李太后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不帶有一點的感情,卻又拿起來手中的木魚,不再說話,輕輕的敲起來。
聽到李太后的,皇帝的臉僵了僵,臉色帶着幾分的瘋狂的冷笑,冷冷的看着李太后,然而那種冷漠和歇斯底里,在一瞬間之後便收斂了起來。
皇帝沉默了片刻,看着敲動着木魚的李太后,目光深了深,對着房間之中的某個角落看了一眼,目光便轉向了了外面,站了起來。
皇帝對着李太后拜了拜,淡淡說道,“兒臣告退。”
李太后不可置否的點了點,皇帝大步離去,又恢復了那個孤高一世的帝王,李太后看着皇帝離去的背影,手中的木魚一聲聲的響着。
“葵兒從來不會恨什麼人,因為她的心太軟,可是皇家卻不能為她遮擋一切,牧之,如果說最恨的人,哀家知道是你,說到底,皇帝也只是個可憐人罷了。”看着皇帝離去的身影,李太后突然幽幽的說著話,像極了自言自語似的。
黑暗之中隱藏的那人突然動了動,走了出來彎了彎身子,並沒有回話。
李太后看着眼前的李牧之,他整個人依舊是冷漠無比的感覺,眼睛如同枯井一般沒有半點的波動,誰會想過當年這個人像極了先皇的英俊大氣。
李牧之向著皇帝的方向轉身離去,整個華麗卻冰冷的太後宮殿內,帶着無盡的孤寂。
“都走吧。”李太后臉上帶着幾分淡漠的笑容,似乎是感嘆又或是感慨,將手中的木魚放了下來,走向了窗邊。
過了半響之後,李太后看着宮中四四方方的藍天,唇角浮起一絲溫和的笑容,讓她臉色的皺紋明顯的幾分。
“皇帝當年欠了葵兒一場盛大的婚禮,以皇帝的性子想必今日定然很是熱鬧吧,老頭子當年你選擇天下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想像到現在的事情。
呵,大概吧,你看透了一切,卻沒有料到齊朝竟然憑空出現了那個人,你不顧一切的除掉了隱患,但是,夕兒的出現,許是誰也擋不了了吧。
雲疏,哀家倒是想要看看他會怎麼做呢。”
其實以前看到故事的事情,還是喜歡那些大婚之類的場景的,兩個人就這麼走着,一生一世,執子之手與之偕老,與自己所愛的那一半共渡一生。
只是暮夕自己經歷之後,雖然幸福卻還是累的緊,就算是整個齊朝的女子都嚮往的一切喧鬧和繁華都在這場盛世空前的婚禮呈現,但是畢竟那些複雜和各種禮儀卻能讓人累的發昏。
其實暮夕喜歡的只是和身邊的這人一生一世走下去罷了,至於那些所謂的恩賜和萬眾矚目,在她的心中不過只是無所謂罷了。
雲疏溫柔的看着牽住紅綢另一邊的女子,眼中露出寵溺,對於他雲疏來說,在他完全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感情的時候,暮夕卻出現在那裏了。
是啊,他們都是再聰慧不過的人物,不該存在的時間卻真的出現了不該存在那個人,那種猶豫和不安足夠影響他們的一切。
可是真的牽手之後,便知道那種安心和心有靈犀大概以後再也遇不到了,前面的路還很長,也許還會很辛苦,可是怎麼可能會選擇一個沒有對方的未來。
就算是面對的無數磨難和荊棘,只要牽着她的手,只要在一起,那麼不論什麼都會走下去。
雲疏琥珀色的純凈瞳孔亮的驚人,純凈而不含半點雜質,如墨的長發被紅色的髮帶綰了起來,前額一些細碎的長發散落着,蒼白的唇,帶着一種色淡如水的美麗。
雲疏他在眾人面前出現的時間很短,卻帶起了整個帝都的風波,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雲海閣閣主雲疏都只是一襲黑衣,那種淡漠和孤寂讓所有人不敢直視。
今日的一襲紅袍的雲疏卻帶着純凈,那種美似乎能夠蔓延一般,只是在他眸子輕掃之下,便能讓無數人忘卻了所有的一切。
不斷的道喜聲,吉詞美譽響徹整個雲府之類,所有人都在稱羨讚歎着,好一段金玉良緣,天作之合英雄美人神仙眷屬。
沒有再有一個人,敢於提及什麼以前那個被眾人所鄙夷的退婚女子,所有人都忽略了那個被世人遺忘的毀容男子。
在一陣歡快的禮樂聲還有喧鬧聲之中,這次大婚盛宴終於結束,暮夕被雲疏牽着拜了堂之後,便被人帶着進了新房。
那些瘋狂鼓掌議論着的眾人之中,沒有人在意有一個優雅至極的中年的男子曾經站在那裏,淡淡的看着整個婚事的舉行,眸子之中帶着幾分的遺憾幾分的愧疚還有幾分的欣慰。
在暮夕被送入新房之後,那人便直接轉身離開,不帶一點的遲疑,甚至沒有再雲府之中帶起一點的不同。
雲疏的眸子動了動,看向人群之中,似乎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面具之下的眉角挑了挑,看到的卻是一片歡騰的人群,眸子深了幾分,卻沒有說什麼。
按照慣例,新娘先送回新房之中等候,雲疏則要陪着那些賓客喝酒,不過誰也不敢惹這位大爺。
各位賓客在雲府入座之後,卻是雲疏在整個園子之中轉到一趟,算是給足了賓客們面子,幾乎都陪了一杯,這才帶着暮夕一同回去他們的新房之中。
到了黃昏之後,一對新人終於在一大群的隊伍跟隨下,回去了雲疏自己的地盤,去往了皇帝親自賜予的王府之中,各位賓客也紛紛離去,公主殿下也隨着郭瑞一同去往皇宮。
暮夕坐着轎子,身後隨着一路的嫁妝,浩浩蕩蕩的去往王府之中,一路之上喜樂喧天,沿途鮮花緞鋪道,上百名的宮人簇擁着大紅鸞轎。
抬着嫁妝的隊伍如同長龍,穿過整個帝都之中,路過夕月樓之中,沿路道邊都是圍觀的百姓人聲喧嘩,爭先恐後想要看着郡主或者應該說是王妃的模樣,看着那無數的嫁妝和華麗,無數人的驚呼和喧嘩。
好不容易下了轎子,這才被蘭陵幾人挽扶着,來到了王府的主院,到處的紅燭大明和紅艷的喜字,雲疏先去重新沐浴,暮夕被蘭陵她們帶着去往新房之中。
蓋頭依舊在暮夕頭上蓋着,眼前一片艷麗的紅,幾乎什麼都看不到,暮夕微微有些無聊,雲疏這裏甚是安靜,似乎整個院子之中並沒有什麼貼身丫鬟之類的。
聽蘭陵的話說,大概是有一些人在外面候着,並不進入院子,暮夕知道雲疏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嫌麻煩,不想讓自己習慣什麼規矩。
袖子之中的點心已經被暮夕報銷的差不多了,好在是慕兒這丫頭向來都是隨身帶着什麼吃食的,也沒有強行自己揭開蓋頭,心裏默默吐槽幾句,新嫁娘是不能吃東西的,這是個什麼規矩。
暮夕自己手裏拿着慕兒給遞的點心和清茶慢慢的吃着,也不着急什麼,蘭陵雖然是一路看着,卻也是心疼暮夕,什麼都沒有說,反而往外面走了幾步,看起來是站崗給自己通信報信的意思,暮夕抿嘴一笑。
“咳咳。”蘭陵咳嗽了兩聲,半夏和慕兒立刻將暮夕手裏亂七八糟的吃食給收了起來,那些個速度看起來這種事情絕對不是做了一次兩次了。
暮夕拿帕子擦乾淨了手,便聽到外間傳來響動,只有雲疏一個人的腳步聲,不由抿嘴一笑,這人,定然是怕自己餓了的緣故,故意給自己留了時間吃些東西。
雲疏他一個人過來看過自己收拾好之後,才會帶着其他人進入,果不其然,只等了幾分鐘,便聽到外面一群人進來的聲音。
新房裏異常的安靜,那來人的聲音到處說著各種吉祥話。
“挑起蓋頭,稱心如意。”隨着一個婆子的聲音,暮夕臉色的蓋頭被輕輕的掀了起來,暮夕的眼前露出整個屋子的模樣。
整個屋內隨着暮夕頭上的蓋頭被掀起,剛剛所有的喧囂剎那間消失,暮夕不動聲色的挑起一抹嘴角,靜靜凝望眼前人群,眸子微微一動,驚艷極了。
突然間,整個屋內寂靜的人群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隨即各種誇耀的吉祥話,鋪天蓋地的對着暮夕湧來。
暮夕眸子之中露出幾分的無奈,眸子一動,便看向眼前那人,直直的撞上雲疏的眼睛,燈光將他纖長翹起的睫毛投下一絲淡淡的影子,那之下琥珀色的純凈瞳孔,帶着無盡的溫柔和溫潤,層層渲染,溫柔到了極致。
今日的雲疏身上一襲的紅衣,暮夕似乎只見雲疏穿過白衣和黑衣,都是兩種淡漠純凈的色彩,可是卻發現即便是一襲絢麗的紅。
雲疏卻依舊穿出幾分脫塵的模樣,只是卻多了幾分的人氣,赤紅色的蓋頭被他拿在手中,越發襯得他玉石般的手漂亮而帶着透明。
暮夕眉角一挑,雖然雲疏整張臉雖然被銀色的一半面具遮掩着,暮夕卻能看出他臉上的幾分慵懶和激動。
一旁的嬤嬤和婆子在床上撒帳,各種喜果彩錢對着婚床和四周撒着,看起來甚是喜慶,慕兒和半夏帶着小孩子心性,也熱鬧的說著祝福的話。
周圍的人笑鬧的,看着嬤嬤剪了暮夕和雲疏的一縷頭髮,用絲線絲線編成了同心結,然後又是各種的禮儀。
各種喧鬧的人物,這才紛紛下了去,蘭陵帶着她們一同下去,大概是領賞錢。
已經差不多入了夜,外面月涼如水,整個新房之中,只剩了暮夕兩人,暮夕打量着周圍的模樣,看起來新房是花了功夫整理的。
兩支金描龍鳳紅燭高燃,氤氳的光芒灑在整個屋子之中,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整個新房之中帶着熱鬧的喜慶。
暮夕終於鬆了口氣,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動了動已經有些僵硬的身子,一旁的雲疏見暮夕這幅模樣,嘴角輕輕一抿,隨即便走了上來,伸出修長的手指為暮夕除了身上的喜服,將她頭上的鳳冠給摘了下來。
暮夕身上的喜服甚是繁瑣好多,鳳冠霞帔雖然看着漂亮,但是果然是重的難受的,即便是暮夕已經習慣了齊朝的衣衫,但是一件件的讓她自己穿脫還是有點小鬱悶的,還好有雲疏幫忙。
看着已經褪去外面的鳳冠霞帔,暮夕終於徹底解放了開來,她向來都是跳脫慣了的,頭上的那些重的要死的玩意,不覺得那好看的鳳冠壓迫她的頸椎才奇怪的,早就嫌棄的狠了。
雲疏看着暮夕將一頭青絲放了下來,順手遞了熱水的帕子給她,讓暮夕除了妝,這才看到暮夕徹底露出一絲放鬆的表情,輕倚在一旁的榻子上,挑着眸子看着他。
雲疏瞳孔也突然放大了幾分,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暮夕一襲紅裙,斜斜的倚靠在床頭,美得猶如一幅畫。
“可累死我了快,你今日可是把這整個帝都里的婚禮婆子給請來了?一群人可是說的我頭都疼了。”
暮夕挑了挑眉角,勾了勾手指讓雲疏過來坐,在周圍的燭光中,平日裏那種淡漠的眸子卻是更多了幾分的慵懶和魅惑,那種獨特氣質混合起來,看起來像極了雍容的波斯貓。
“別人能給了的,我自然也要全都做到。”雲疏嘴角抿了抿,微微上揚的色淡如水的唇透着幾分的溫潤,但是那眸子之中的亮光,卻帶着該死的讓人怎麼都無法拒絕的溫柔和霸道。
雲疏在暮夕的身邊坐了下來,攬住自己一生的女子,“娘子,我給過你逃跑的機會,可是,你錯過了。”
炙熱而溫潤的吻落在暮夕的唇角之上,帶着幾分的溫柔和甜美,細碎的吻,像是怎麼也不夠似的落在暮夕彎起的嘴角之上,雲疏眸子亮的驚人,“所以,娘子,你是我的了,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手了。”
感覺到眼前這人的突然不同,暮夕卻猛然的一笑,心裏一軟,表情也生動了起來,嬉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好好,我知道了,不過呢,我說相公···”
暮夕指了指一旁床上到處撒着的花生蓮子之類的東東,挑起嘴角笑了笑,“您要是不把這玩意收拾好了,我可不願意陪睡的啊。”
雲疏愣了愣,突然間笑了起來,唇角落在暮夕的唇上,深吻了一下,才分開了,將暮夕攬了起來,輕聲道,“我們走。”
暮夕的眉角挑了挑,看看他們兩個一身的紅袍,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個時間,去哪裏?”
“逃婚啊。”雲疏眨着無辜的眼睛看着暮夕,那模樣叫一個理直氣壯加溫柔啊。
“······”暮夕默然,冷汗的看着雲疏,“我們兩個一塊明明叫私奔,都拜了堂我能逃的了?”
“娘子發話了,為夫自然是要遵命的嘛。”雲疏微微一笑,目光如同溫泉一般汩汩而美麗,清澈的眸子中帶着想不通的委屈,那種看着暮夕的眼神,立刻讓暮夕心裏一軟,內心哀嚎,該死的,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來着?
好吧,當初這傢伙說什麼來着,暮夕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打量着眼前的美人。
這傢伙一臉無辜表情,顛覆眾生的笑靨,一襲紅衣清麗無比,其實,若是自己誘拐他,而且包吃包住,條件真的不錯哎。
暮夕忍不住點了點頭,然後看着雲疏突然亮的驚人的眸子,不由只想抽自己一巴掌,她到底是再想什麼?不過還是直接窩在雲疏的懷裏,任由他抱着自己,直接從一旁的窗子附近,一躍而去,心裏默念着,希望蘭陵她們幾個不要發現吧。
大婚之夜,兩人雙雙私奔,看起來,真的是足夠奇葩啊。
暮夕窩在雲疏的懷裏,看着這傢伙在王府之中飛上飛下,只是一會的功夫便已經遠去。
月色如銀,雲疏的速度極快也穩得很,反正這不是暮夕第一次被這傢伙這麼抱着飛了,所以也不計較什麼,安心的被他帶着。
暮夕一身飄逸長裙,上半身綉着鳳凰金絲的喜服,火紅色長裙夜色之中在這就像流動的烈焰一樣,銀白色的月光從天空之中灑落下來,落在她的長發之上,泛着玉石般的光澤,雲疏抱着暮夕再房頂之上不斷的穿梭着。
周圍的風在身邊略去着,暮夕也沒有一點怕什麼的感覺,不知道過了多久,雲疏才停了下來,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築,暮夕猛然的笑了笑,看了雲疏一眼,沒有想到,雲疏將自己帶到了夕月樓的最高的樓頂之上。
月色之下的雲疏,銀色的面具泛着淡淡的光,竟有種說不出的蠱惑,那眸子之中的溫潤和柔情,帶着無盡的旖旎,夕月樓頂上望去,月光在湖面上灑下一片的銀色光芒,蕩漾着一種獨特的感覺。
“怎麼想起來來這裏?”暮夕微微一笑,輕聲的問道,月光下,一襲紅裙,旋轉而盛開的裙擺,輕靈的舞步,彷彿踏在水中,順波而來。
“洞房花燭,總是要不同的。”雲疏輕笑了下,看着暮夕。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一旁拿起的煙花,點燃的煙火在天空之中釋放着,綻放着美麗的色彩,五彩繽紛的煙花在半空中,美的想讓人落淚。
暮夕的眸子動了動,伸手擁住了身邊的雲疏,輕聲地呢喃“謝謝。”
謝謝你,當年老媽說過,她和老爸在一起的時候,老爸帶着她放了一晚上的煙花,那種美麗的場景,她永遠不會忘記。
他當年定然和雲疏提過吧。
只是,雲疏都記得,他都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