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搬了新家,池徊去上班就可以放心地讓霍識野一個人待在家裏。
周一上班，池徊坐在工位上畫圖的時候不停地在打呵欠，都怪霍識野昨晚說的那些不着邊際的話,害得他一閉上眼睛就忍不住胡思亂想,一晚上沒睡好，還不停地做噩夢。
到了中午休息時間，池徊吃完午飯回到工位上,打算趴在辦公桌上補一會兒覺。
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覺到桌上的手機在震動,池徊困得睜不開眼，胡亂地在桌上摸索到手機放在耳邊,“喂？”
“夫人,您好,是我,閆凡。”
池徊聽到來電人自報姓名，努力轉了轉腦筋，他認識的人中姓閆的屈指可數，而會稱呼他為‘夫人’的更是只有一個。
池徊猛然清醒過來,一下子在座位上坐直,先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同事注意他，然後捂着手機試探地問：“你是,閆秘書？”
“是我,夫人。”
“你別叫我夫人,我和霍總早就離婚了。”池徊像做賊似的，把聲音壓到最低，“你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嗎？”
閆凡一板一眼地說：“夫人,我聽商總說您有事要找霍總，不過霍總最近不方便與您聯繫，您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我說。”
“都說了別……算了，隨便你。”池徊也不知道閆凡身為霍識野的秘書，明明都知道他已經和霍識野離婚了還執着地叫他夫人，但也懶得因為一個稱呼再糾正閆凡，隨他愛叫什麼叫什麼吧。
言歸正傳，池徊本來以為那天他去找商玉行，商玉行說會讓霍識野第一天聯繫他只不過是敷衍之詞，可沒想到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商玉行竟然會讓閆凡來聯繫他。
那想必商玉行應該也找過霍識野，可霍識野失蹤了，他找不到人所以才找了閆凡。
可閆凡是霍識野的秘書，是霍識野身邊最得力的一員幹將，霍識野失蹤這麼久，閆凡作為秘書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商玉行和閆凡都隱瞞了霍識野失蹤的消息，那這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勾結，閆凡會不會是商玉行特意派過來試探他的？
池徊先在電話里跟閆凡說讓他稍等，然後握着手機離開了辦公室，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開門見山地對閆凡提要求：“閆秘書，我的事情可能需要當面和霍總說，你方便跟霍總請示一下，安排我和他單獨見一面嗎？”
閆凡彬彬有禮地說：“不好意思夫人，霍總最近可能真的沒時間見您。”
池徊假意不滿，“那連親自和我通個電話也不可以嗎？”
閆凡沉默了兩秒，似十分為難：“抱歉，夫人。”
“行吧，我知道了，那等霍總有空再說吧。”池徊擔心說多錯多引起閆凡懷疑，便想趕緊結束通話，“沒其他的事我就先掛了。”
“等等夫人！”
“還有事嗎？”
“那個……”閆凡遲疑了片刻才接著說，“如果您遇到什麼困難，不管什麼，都可以來找我。”
池徊聽完感覺有些奇怪，“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誰的意思？”
閆凡說：“是霍總之前跟我交代的。”
池徊將信將疑，“真的？”
閆凡認真地說：“您如果不相信，等以後見了面可以親自問霍總。”
池徊心想就算他現在回去問，霍識野也不記得自己以前說過什麼了，誰能證明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說不定閆凡這麼說只是想跟他套近乎，想從他這裏打探什麼呢。
池徊總覺得閆凡突然打電話給他有哪裏怪怪的，心裏生出一種地下分子在跟敵方特務周旋的使命感，決定反過來再試探一下閆凡，想了想不動聲色地問：“霍總他最近，過得還好嗎？”
果然閆凡這次在回答之前沉默了更久，“還……可以吧，還是和以前一樣挺忙的。”
“那你讓他多保重身體。”池徊說完便果斷地掛了電話。
基本可以百分百確定了，閆凡這傢伙完全是在睜着眼說瞎話，說的一個字都不可信。
晚上下了班，等到吃完晚飯，兩個人閑下來坐在沙發上，池徊把他下午接到閆凡電話的事情原原本本跟霍識野說了一遍。
霍識野歪着頭聽完，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我這個秘書很有可能是內鬼？”
池徊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霍識野想了想又問：“你知不知道他跟了我多久？”
池徊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他所知道的有關閆凡的情況，“好像閆秘書是從大學畢業開始就跟着你了，他的年紀和你差不多，那應該有四五年？或者五六年？”
“我看人的眼光有這麼差？跟了我這麼久的秘書想害我我都不知道？”霍識野眼中浮起懷疑，不自信地自言自語，“我這個霍總當的是不是也太失敗了。”
池徊彎腰把手肘撐在膝蓋上，一隻手托着下巴，憂心忡忡地說：“你失蹤這麼多天，商玉行和閆凡，這兩個你平時最親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現在就是不清楚他們隱瞞你失蹤的消息是想做什麼……”
霍識野抬手打斷他，“你等等，那個商什麼的和我親不親近你先別這麼著急下結論。”
“這是重點？”池徊坐直身體，恨鐵不成鋼地盯着霍識野後腦勺，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上面戳了一下，“重點是你的記憶到底什麼時候能恢復？只要你記憶恢復了，我們就用不着在這兒瞎猜了。”
霍識野深思熟慮了一會兒，沉吟道：“那要不，想個辦法試探一下這個閆秘書的忠誠？”
池徊問：“什麼辦法？”
“他不是說我交代過他，如果你有困難找他，讓他儘力幫你么？”霍識野若有深意地掃了池徊一樣，“那你就去找他。”
池徊茫然地眨眨眼，“我找他說什麼？”
霍識野微微勾唇，“就說你想回到我身邊，看他幫不幫你。”
“？”池徊氣笑了，他就不該對霍大柱的智商抱有任何期待，忍無可忍地往霍識野身上扔了個抱枕，“究竟是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腦子有病？你知道我們當時簽的婚前協議其中一條是什麼嗎？那就是離婚後我要在你面前永遠消失！我現在讓你住在我這裏已經是冒着將來被你家人追殺的風險了，你居然還讓我去找你的秘書說我想回到你身邊？你是不坑死我不罷休是吧？”
霍識野聽完不禁暗惱以前的自己究竟還做了多少蠢事是他不知道的，導致池徊知道他失憶后都不想和他相認，現在更是對他的心意熟視無睹。
霍識野啊霍識野，你明明就喜歡池徊，幹嘛要讓池徊離開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霍大柱就不一樣了，他可沒有霸道總裁的包袱，他就是要追求池徊，哪怕被說死皮賴臉也無所謂。
“算了，我就不該跟你說閆秘書的事，還是想想怎麼讓你儘快恢復記憶吧。”池徊拍拍大.腿站起來，往浴室走過去，“我先去洗澡。”
留在客廳里的霍識野豎起耳朵，等聽到浴室門關上的聲音后，立即拿起池徊落在沙發上的手機，他有次不小心瞄到過池徊手機的開屏密碼，嘗試輸入記憶中的那串數字后，果然成功解鎖了池徊的手機。
打開池徊的通話記錄，顯示今天一共有十幾通的電話呼入呼出，不過大多數號碼池徊都沒有備註姓名，也不知道其中哪個是閆秘書打的。
霍識野便用池徊給他的舊手機把通話記錄拍了下來，打算等明天池徊去了公司，他一個人的時候再慢慢嘗試找閆凡的電話。
做完這一切，他將池徊的手機按照原樣放回原來的地方，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十多分鐘后，池徊沖完澡出來，就看到霍識野居然正在津津有味地看電視上播的一檔男團選秀節目。
池徊默默站在沙發旁邊跟着霍識野看了一會兒，調侃道：“怎麼，你也開始好這口了？”
霍識野沒回答，視線悠悠轉過來，池徊正在用毛巾擦着剛洗完的頭髮，潮濕凌亂的黑髮軟趴趴覆蓋在他額頭上，被熱氣蒸騰的臉頰看起來像剛出鍋的豆腐又白又嫩，嘴唇泛着自然的淡粉色澤，哪怕只是穿着最簡單的T恤短褲，顏值也絲毫不輸給電視裏精心打扮過的小愛豆們。
霍識野眸色微不可察地加深，“你能不能明天借我點錢。”
池徊把頭髮擦乾得差不多了，甩了甩頭，漫不經心地問：“你要錢幹嘛？”
“染髮。”霍識野指着電視裏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小鮮肉，氣定神閑地說，“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我去染一個。”
池徊把毛巾隨手搭在肩膀上，像看傻子一樣瞪着霍識野：“你沒事吧，好好的染什麼頭髮？又哪根筋搭錯了？”
“你不是說這種才是你的菜嗎？那我就努力變成你喜歡的菜。”霍識野老神在在地抱起手臂，面無表情地看着在電視裏活蹦亂跳的臭弟弟們，語氣酸溜溜地說，“你就說吧，你喜歡他們什麼？髮型？身材？還是喜歡他們會唱歌跳舞？除了年齡我沒實在辦法改變，其他的我都可以模仿。”
池徊：“……”他昨天不過就是一句戲言，誰想到霍識野還當真了。
池徊想像了一下霍大總裁頂着一頭金髮唱rap跳街舞的畫面，只覺得毛骨悚然，晃了晃頭，把那個畫面從腦海中驅逐出去，無語地看着霍識野，“……你別逗我了行不行，求求你正常點吧。”
“沒逗你，我非常認真地在問你。”霍識野微挑眉梢，黑眸幽深地望着池徊，“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真的想要追求你？”
池徊在霍識野的注視下，心頭驀地一慌，好像有隻兔子在上面重重蹦了一下，他忙故作鎮定地側過身躲避霍識野的目光，刻意用語氣乾巴巴說：“你失憶了，不知道過去我們之間是什麼情況，等你記憶恢復，你就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幼稚，就會後悔自己現在說過的話。你剛剛這些話我就當沒聽過，以後你也別說了。”
“我說過，記憶會騙人，但是心騙不會。”霍識野自若地從沙發上起身，一步步慢慢走到池徊面前，垂眸凝視着池徊因為不知所措還不停輕顫的眼睫，嗓音低沉地說，“池徊，我不妨告訴你，我失憶后在醫院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我以為那是一見鍾情，但後來才知道，原來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