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看吧,我就說他着急走了。”
蹲着的工藤新一頗有些得意洋洋地道,“先前我們吵、咳,我們聊天的時候,青木同學就抬頭看了很多次時間,腳尖也不自覺得指向門口。”
“可見,青木同學應該是有什麼急事要去做。”
而焦急地在他們之後跑出來的青木義昭,也驗證了工藤新一的推理。
鈴木園子眯起眼盯着青木義昭,發出新的疑問,“那既然他着急離開,為什麼不直接走?”
“呃,園子,”毛利蘭語氣有點不太確定地道,“他可能是怕突然走動然後嚇到你?”
鈴木園子:……?
見好友迷惑不解,毛利蘭才有機會解釋道,“來學校的時候,新一跑去幫忙解決案子了,所以我是一個人走的。”
說著毛利蘭還怒視了一眼說很快就會回來、結果遲到了一節課的某人。工藤新一尷尬地撓了下頭,再次在心裏抱怨如果不是那個警官先生、他真的能很快回來。
“當時路過一個小巷子,我正好見到了青木同學。”
工藤新一和鈴木園子異口同聲地問道,“然後呢?”
“嗯,然後我看見青木同學被……”毛利蘭回想着當時的畫面,表情也有點古怪,“青木同學他被一隻走路都走不穩的小奶貓堵在了巷子裏,”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麼奇怪的一幕,那時的毛利蘭才又多觀察了一會兒對方。
“青木同學一動,那隻小奶貓就受驚的亂叫。”毛利蘭繼續道,“所以青木同學最後就真的一動不動、等着小奶貓晃晃悠悠地走遠……”
如此在確定了那個不良打扮的學生不是打算虐貓之後、毛利蘭也便沒再上前打擾對方,安靜地離開了。
結果毛利蘭沒想到她會在班上,再次見到身為轉校生的青木義昭。
毛利蘭對鈴木園子這麼說道,“另外園子,青木同學看貓的表情、和看你還有其他同學們的表情很像。”都是硬板着一張帶着幾分茫然無措的冷臉。
“嗯……所以你是怕青木同學也會像讓着小貓一樣,讓着膽怯的清川同學、想讓對方先走,而清川同學自己則習慣最後一個離開教室,最終導致他們僵持住,才猶豫不決的吧!”
園子恍然大悟,隨口抱怨了一句,“小蘭你也不早點告訴我。”
“我其實也不確定、青木同學一直不走是不是真得是我猜的那樣啦,”
畢竟如果對方沒有等人走的念頭,憑着自己的感覺猜測、擅自過去告訴青木同學“你不用等誰先走”什麼的,真的是既尷尬又失禮的一件事。
毛利蘭也有些沮喪,“結果……如果不是新一及時發現了問題提醒我,我又要耽誤青木同學更多時間了。”
“真是鬧了個大烏龍。”
不過毛利蘭也有些好奇,為了怕嚇到別人,提前在所有人之前快些離開也可以,為什麼青木義昭一定要等要最後呢?
“沒關係啦,明天找機會再和青木同學好好聊聊就可以了,”工藤新一站起來撐了個懶腰,“對方不像是會計較這些的人。”
能因為怕嚇到對方就耐心讓路、甚至等一隻小奶貓離開的人,肯定也會理解小蘭因為善意而不小心造成的烏龍。
“小蘭,明天我們一起吧,我也要找青木同學道歉!”
背後說過青木義昭壞話的鈴木園子果斷選擇承認錯誤,結果一轉眼就看見了從花壇後面站起來的工藤新一,連忙拉住對方,“喂!你別暴露了啊!”
本來就給青木同學留下可能不好的印象了,再被他發現他們暗中偷看,豈不是更不好解釋了!
“安啦,青木同學已經走過了。”
工藤新一擺了擺手,心裏倒是“職業病”一樣、回想起剛剛看見的接青木義昭離開的“神秘人”,開始推理起來——在大夏天,都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一看就很可疑的人,會是做什麼的呢?
——————————
做什麼的……青木義昭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生怕在校門口看到和保安大叔糾纏的某個傢伙,然後連忙跑出后,就遇見了這個自稱是他哥哥的朋友,來接他的人。
青木義昭:……我怎麼不知道那傢伙還認識別的同類???
嗯,同類。
就像人類照鏡子會知道鏡子裏的人是自己一般,青木義昭和清川雅一照面就知道對方是和自己一樣的同類。
所以同理、青木義昭又發現了一個新同類。
仔細打量着駕駛座上、開着車還要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全身黑色長袖長褂、戴手套戴兜帽,還戴着同色黑口罩,只露出一雙鮮紅色的眼睛、白色的睫毛和眼周少許白得過分的皮膚的成年體同類,青木義昭嘗試着心靈溝通。
【你好,請問你是?】
沒有回應。
青木義昭拿出對同類的殺手鐧,【需要幫忙撕卡嗎?】
還是石沉大海,很好,和那個傢伙一樣,拒不接受溝通。
但也足以見……青木義昭放棄了繼續溝通的打算、自顧自想着,
青木司瞞了他很多東西。
……
其實所有的人設卡從理論上來說,都是天生無父無母的,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兄弟。
但青木義昭是個意外。
青木義昭剛剛誕生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青木司。
當初才十歲的青木司看到和他一樣綠眼睛的同類后,就果斷把還是小嬰兒的青木義昭抱了回去——一起回到了一家新的福利院,並且對外宣稱小義昭是他的弟弟。
就這樣青木司多了一個小他十歲的“親生”弟弟。
而平白多了一個哥哥的青木義昭,哪怕和對方相處了十七年,依舊看不透、看不懂對方。
曾經青木義昭猜想過青木司“收養”他,應該是為了讓他幫忙撕卡,不過可惜的是、他善良正義的屬性不可能無故殺掉自己的哥哥。
但青木司也沒有表現出失望,也沒有去尋找別的撕卡方式,依舊真的像他親哥哥一樣照顧他——甚至為了照顧他主動放棄了撕卡的機會,連保護欲都過勝到會給他安定位的地步。
要不是青木義昭萬分確定青木司就是他的同類、靈魂本能不會出錯,他真的要以為對方是個正常人類了。
就像是今天突然冒出來接他的同類,和青木司為什麼要把他以弟弟的身份、帶回去一樣,青木義昭永遠不知道青木司的下一步安排是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
“弟弟,到家了哦。”
車已經停了下來,青木義昭發獃之際,心中想着傢伙就已經到了門口等他下車了。
“還不出來嗎,小義昭都想你了。”
聽着車外男人輕柔、哄孩子似的聲音,青木義昭深呼吸一口、推開車門。
對方總是喜歡用“弟弟”這種稱呼叫他,然後用他的名字稱呼……
那條蛇。
——
“小義昭也快出來,別害羞……”
坐在輪椅上、穿着普通,面容清雅卻透着濃濃病氣的青年叫着青木義昭的名字,卻是對纏着他身體,快有一米長的翠綠色青蛇說著話。
“我們已經有五個小時零七分鐘沒有見到弟弟了哦,”青年伸手逗弄着蛇,蛇也乖乖地聽青年的話、把腦袋探了出來,像是在看青年口中的弟弟,青年不禁笑着誇獎道,“真乖,這就對了。”
每當這個時候,明明他才是讓青木司放棄了撕卡的那個被對方重視的人,但青木義昭卻總覺得那條蛇才是“青木義昭”,而他只是掛了個名牌的弟弟、根本不重要一樣。
像是在賭氣、又或者是人設卡中“叛逆”導致的影響,青木義昭依舊板着張臉,繞過門口的某個傢伙,直接回了家。
青年、青木司的手指驟然收緊、深綠色的眼睛裏陰鬱一閃而過。
似乎是發現了主人心情不好,翠青蛇晃着身體,把腦袋貼在了主人的臉頰上。冰冷冷的觸感讓青木司回了神,“謝謝小義昭,弟弟叛逆期可真讓人頭疼吶。”
“……這段時間的葯。”全身嚴實、幾乎只剩下黑色的年輕司機下車,把手裏的不明藥盒交給青木司。
“謝謝了,”青木司抬手接過,看了看他這位畏光的同類好友,“我腿腳不方便,麻煩你了、雅文邑。”
“不用,順路。”
被青木司稱為雅文邑的男人想了想,補充提醒了一下,“大氣運的人,注意。”
“我知道了,”青木司對待青木義昭之外的人,態度明顯冷淡了下來,“我會保護好弟弟的,誰也不能傷害到他。”
見對方會意,雅文邑也便轉身離開,對於寡言的他而言,他已經提醒的夠多了。
“小義昭,”青木司也沒有準備回家的動作,自言自語地對翠青蛇道,“我沒有解脫之前,弟弟他也不應該離開我的,對吧?”
聽着身後嘭一聲再次響起的開門聲,青木司重新掛上笑容,“畢竟我們可是兄弟吶……”
青木義昭認輸地出來找人,“青木司,我不推你回家、你就打算不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