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憐!我懷着身孕呢
江稚魚蹲下,小聲呼喚:“阿黃?”
洞的那邊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她壓着嗓子又叫一次,等了會還是沒有回應。
阿黃是只小土狗,去年沈憐帶她去凡間遊玩時撿到的,因為長了一身黃色毛髮,江稚魚乾脆給它起名阿黃。
於是朱甍碧瓦、雕樑畫棟、氣勢磅礴的月宮開了一個豪華又小巧的狗洞。
沈憐十分貼心,特意用上好白玉圍砌狗洞的邊緣。
江稚魚四肢着地,慢慢往洞裏爬。
身子剛進去一半,裙擺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勾住了,她卡在狗洞中間,右手向後伸,抓着裙擺用力扯。
來回幾次怎麼也拉不開,江稚魚怒了:“真是見鬼,什麼玩意兒!”
她趕緊倒退,頭剛離開狗洞,屁股就懟到一根“柱子”。
江稚魚頓時嚇得六神無主,手一滑整個人狠狠砸在地上:“哎喲喂!”
她小心翼翼地往上瞧,頭頂不是天,是一把紅色油紙傘。
傘下,男人神情陰驁,透着刺骨的危險氣息。
沈憐單手執傘,另一邊抱着阿黃,沾染霜寒的臉上閃過一抹冷笑,半闔的雙眸里怒氣顯而易見,幽怖的眼神直勾勾攫住地上那人。
耷拉着耳朵的阿黃上瞧瞧下看看,四條腿撲騰幾下,蹦到江稚魚懷裏搖起了尾巴。
江稚魚身子抖了三抖,她抱着阿黃縮成一團,小小聲道:“夜半無事,我來找阿黃耍耍……你信嗎?”
“小魚兒說是如此,本座便信。”沈憐笑容消失:“本座唯獨不信你不想逃跑。”
江稚魚實相地閉上想要狡辯的嘴,無言苦笑。
還真被他說對了。
但這次不一樣,為了能永遠逃出他的魔爪,她可是主動回來了!
沈憐將油紙傘放到江稚魚手裏,俯身把一人一狗抱起。
“你該慶幸自己沒有逃出月宮。”他垂眸冷冷睨了一眼。
江稚魚連連搖頭:“不逃不逃,我不逃。”
她討好的把傘往沈憐那邊倒,暗自思忖。
【嘁,老娘不逃,老娘殺你!】
006:【……】
沈憐止住腳步,臉色陰沉得可怕:“把傘拿開,本座不需要。”
江稚魚獨享油紙傘,她低頭對着阿黃撇嘴,不停使眼色:瞧瞧這人,好心當作驢肝肺,整天丑着一張臉跟活閻王似的……
“不許偷偷罵本座。”低沉悅耳的聲音驀地響起,語氣陰惻。
江稚魚弱弱“哦”了一聲,收起臉上的小表情,安安分分靠着沈憐胸膛。
月宮很大,從西邊狗洞到靈曜殿至少得走半個時辰,沈憐幾個閃身就到了殿門口,進門前他捏起小土狗的後頸,將它甩出去。
又臭又臟,不準進屋。
“阿黃!”
江稚魚不滿地瞪他。
沈憐蹙眉,沉冷的眸子泛着寒光:“若是不想在明早見到它的皮掛在門上,就給本座乖乖聽話。”
江稚魚立刻把腦袋往回縮,但不死心:“你不能這麼對它,阿黃陪我這麼久,與我情同手足,是我兄弟!”
她嘴裏念念有詞,又長又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
沈憐被氣笑,那狗東西撿來還不到一年,如今都能稱兄道弟了,自己掏心掏肺兩年,半點真心都換不來,他堂堂月神竟比不上一個畜生。
他垂眸就瞧見懷裏人肉嘟嘟的臉頰,於是低頭用力親了一口。
白白嫩嫩的皮膚立刻留下一道粉色印記。
“你幹嘛!”江稚魚暴躁。
“不準擦。”沈憐自覺無視她眼裏的嫌棄,在她伸手擦掉之前喝止:“你再敢胡說,便隨本座到榻上促膝長談。”
江稚魚瞬間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耳根子通紅,心快要提到嗓子眼。
“沈憐,我懷着孕呢,不可以劇烈運動的!”
沈憐暗笑,將人抱進大殿:“小魚兒與本座纏綿悱惻這麼多次,還不知道床笫之歡有很多種嗎?”
江稚魚眼神飄忽,耳根子的紅蔓延到臉頰,不敢繼續還嘴。
本以為乖乖聽話就相安無事,結果沈憐從沐浴開始就粘着她,一直到床上,威逼她做各種羞於啟齒的事,醬醬釀釀……
深夜,江稚魚感覺自己的手要廢了。
錦衾下,兩人赤裸相對,肌膚上滿是薄汗,沈憐輕輕咬住身下那人的柔唇,良久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嘴。
江稚魚被親麻了,喘不上氣,加上雙手辛勤勞作了大半個夜晚,此時已是身心俱疲。
簡直是大畜生,毫無人性!
“這位大人,小的可以睡覺了嗎?”她翻出半個白眼。
沈憐雙眸炯炯有神,沒有絲毫睡意,縱使對溫柔鄉萬般不舍,看到江稚魚眼底淡淡的烏青時,只剩下無盡的心疼。
他拂開小丫頭臉頰上粘膩的髮絲,眼中愛意肆掠:“先洗洗,一會兒再睡。”
江稚魚剛合上的眼睛猛地睜開,緊張的情緒一覽無遺。
沈憐好聲好氣地哄着:“本座保證,這一次只是單純的沐浴。”
江稚魚兩手一攤,放棄掙扎。
沈憐沒有食言,真就是抱着她簡單清洗身上的汗水。
江稚魚掛在他身上,腦袋靠在他肩上,有氣無力地問:“沈憐,你的月宮這麼大,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鎮守的護衛?”
“月宮只有影衛,影衛不見光,非必要不現身。”沈憐語氣平淡,沒有半點隱瞞。
他手執軟帕,掃過江稚魚每一寸肌膚,輕柔又小心。
江稚魚終於明白過來,沈憐本就厲害到沒有對手,普通情況下自然見不到影衛,只有上一世自己殺了他的時候,影衛才出現。
她咬咬嘴唇:“你的影衛會不會殺我?”
沈憐眉頭一皺,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他挑起江稚魚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神不容置疑:“本座的人不會傷你。”
“當真?”江稚魚才不信,上一世那個追什麼風的就動手了,還是死手!
她垮着小臉長吁短嘆,如果無法確保影衛不對自己下死手,她就不能輕易殺死沈憐。
不然又是死循環。
她殺沈憐,影衛殺她。
“你戳我幹嘛?”江稚魚抬眼,發現沈憐的指尖抵在自己眉間,眉心傳來一陣刺痛。
“為你做血誓。”
暗紅的鮮血從沈憐指尖流出,他快速在江稚魚眉間畫下一道符文:“有了這血誓庇佑,本座的人殺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