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剖心，死亡循環的開始
金色詔書像一團火，燙得江稚魚手心生疼，罪不罪仙已經沒有所謂，她只知道自己大概率活不過今晚！
明明走過一次劇情，完成過任務，她不想白白再死一次，被月光穿透太疼了，真的很疼。
她忍不住催促006:【檢修結果呢，到底出什麼問題了啊！】
006:【服務總台沒動靜……】
江稚魚絞盡腦汁拖延時間：“罪證都是假的，和魔族勾結的人是我，是我陷害的你，我可以向帝君證明，相信我沈憐，你肯不會受罰！”
床邊那人只是嗤笑一聲，透着地獄深處的寒冷。
“你從來都不明白本座想要什麼。”
“我知道！”江稚魚搖着沈憐的手：“我知道你愛我，你不是想讓我愛你嗎，我、我會愛上你，你給我點時間，我可以學的！”
“你騙本座太多次，如何證明這次是真心的？”
沈憐不等她回答，從袖口取出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自顧自道：“不如小魚兒讓本座瞧瞧你的心，如何？”
“你……你說什麼？”江稚魚不敢相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憐按到榻上，匕首垂直刺進胸膛，熱血濺到臉上。
她拼盡全力抵着刀，卻無濟於事。
“小魚兒乖，很快就好了。”沈憐笑容狠戾嗜血，雙眼一片猩紅。
落刀的動作狠決。
他笑着笑着，眼裏的瘋狂漸漸被痛苦和悔恨取代，一滴滴眼淚滑落，掉進江稚魚心口。
“對不起……到底……到底要怎麼做，你才願意愛我？成為月神又如何，俯視眾生又如何，縱使坐上萬仞之巔，無人肯愛我沈憐。”
江稚魚怔怔望着眼前的人，思緒漸漸渙散，耳邊的聲音也變得飄忽。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匕首碰到什麼堅硬的異物，胸前傳來一聲清脆的“叮”響。
她沒有力氣思考，只見沈憐臉色錯愣又驚痛。
心臟疼到極致，眼前隨即一黑。
這一次總能死透了吧？
*
“別殺她！”男人聲音沙啞至極：“仙人只吩咐除掉這孩子！”
江稚魚腦袋脹痛，另一道粗獷的男聲緊接着響起。
“那仙人也沒說不準殺她，殺了大的，小的也活不成，豈不省事？”
“閉嘴！仙人只說殺子剖宮，多餘的活別擅作主張，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聽着熟悉的對話，江稚魚心涼到極點。
她又重生了。
剖心的疼痛還沒緩過來，又重生在失去孩子的時候。仟仟尛哾
【哈嘍啊，宿主……】006語氣小心翼翼，不敢現身。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現在的情況！】
006心虛不已：【服務總台還沒有消息捏……】
江稚魚心頭冒火，腳步聲已經到身前。
長刀刺下，電光火石間，她翻滾幾圈，迅速撐起身體，半跪在地。
雖然躲過了那一刀，江稚魚卻高興不起來。
呼吸不暢，四肢綿軟，耳鳴目眩，血液像是被火燒一般滾燙，這些通通是化仙散的效果，化仙散是天界禁藥，如果沒有戰神或以上的修為，根本抵抗不住它的效果。
更別說她一個廢材仙女。
江稚魚揪着裙擺，恐懼、不甘和絕望在心裏交織，怎麼也緩不過神。
“她醒了！”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扶了扶臉上的鬼面，平淡道：“不礙事，一會就沒力氣了。”
話音一落，江稚魚就癱倒在地。
“拖到床上，準備縫合的針線。”領頭人冷聲指揮，另一人照做。
江稚魚渾身無力，濃濃的恐懼湧上心頭，她氣息微弱：“是誰害我……”
他們說的仙人是誰？她不記得和誰結過仇，竟恨她恨到要剖宮。況且最近兩年她被關在月宮裏，根本沒回過天庭。
沈憐沒了孩子會瘋，不可能是他。
究竟是誰？
屋裏的人沒有理會。
她不甘心，委屈得不得了：“你是魔族鬼醫……你欺負我……江胤禮不會放過你的。”
挑選開膛刀的男人僵在原地。
“你是江胤禮的什麼人？”
問完他又暗自搖頭，江胤禮那瘋子只認得天界帝君，再認不得其他仙人，這女人怕是在詐他。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管你是誰，今夜你肚子裏的孩子必須留下。”
屋裏燭火搖曳，屋外月色清明。
江稚魚再一次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劃開，身子被生生挖去一塊。
006於心不忍，但就算違反規定也只做到降低疼痛。
事成之後兩人將傷口草草縫合，熄滅蠟燭后匆匆離去，任由她在床上淌血。
直到化仙散的作用消退，江稚魚依舊兩眼空洞地躺在床上。
她已經不指望服務總台的回復了，開始認真回想前兩次的死亡。
“說好的逼瘋沈憐，然後我領盒飯就行，可我死了兩次都在書里重生，只不過時間節點往前推了。”
006若有所思：【統統覺得是不是沈憐不能死啊？他死了書里就沒有大反派了，世界崩了吧？】
江稚魚震驚：“沈憐死了？！”
每次被殺都萬分痛苦，她都沒看見沈憐死掉。
006作為旁觀者看得非常清楚：【第一次殺掉你的時候，沈憐抱着你同歸於盡了。】
江稚魚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都被自己逼瘋了，竟然還願意和她一起死？
“可是第二次呢，他挖我心臟之後沒死吧？”江稚魚捂住心口，想起死前沈憐古怪的表情，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對勁。
006沉默了，它跟隨宿主重生前沈憐確實沒死。
“應該和他沒有關係……”江稚魚越發確定：“和我有關，只要我死一次，世界就重置一次，時間節點會往前移。”
她看着隱隱作痛的小腹，靜默片刻，撐起雙臂一點一點爬到窗邊。
【崽你要幹嘛？】
“找沈憐，他遲早會知道我流產，然後發瘋殺掉我，與其讓他懷疑是我故意拿掉的，不如讓他親眼看看。”
006扣扣腦袋：【可是我們在凡間，你又傷得這麼重，怎麼找？】
“沈憐說過，哪裏有月光，哪裏就有他。”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卻沒照進屋子裏，江稚魚把手伸到窗外，觸摸月光。
晚風清爽，沒一會卻詭異的停下，似乎連空氣也靜止了。
帶着淺淺笑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