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本座可以與小魚兒來日方長嗎
“渡己？”江稚魚翻坐起來，破口大罵:“渡你奶奶個腿！”
006捂住耳朵：【阿崽稍安勿躁！服務總台佈置這種任務，那、那肯定有它的道理。】
“能有什麼道理？”江稚魚氣笑了，感覺自己快要得心梗：“我根正苗紅，有什麼好渡的？我看現在最需要渡的人是沈憐！”
006兩隻手給她扇風降火：【哎喲哎喲喂，那你先靜觀其變，雖然我們系統沒用，但不會害你嘛！】
江稚魚拉起被子，悶頭躺在床上。
三天過去，自從沈憐說想吃掉她之後，已經三天沒有現身了。
身邊的仙婢也是一問三不知。
她甚至試着呼喚追風還有其他的影衛，沒有任何回應。
江稚魚越來越懷疑，那天自己真的激起了沈憐的獸性。
“沈憐該不會躲起來過嘴癮去了吧？”
006托腮：【你是說他開小灶？】
“……我的意思是他該不會偷偷啃生肉去了吧！”
生肉=人。
一想到那天沈憐寫實版如狼似虎的眼神，她就寒毛直立。
清風拂過，帶來陣陣涼意，江稚魚的後頸卻傳來一陣溫熱。
“小魚兒在和誰說話？”
她剛回頭，就被沈憐攔腰抱起。
“地上又臟又涼，以後少坐。”
江稚魚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心底祈禱他沒有聽清自己說的話。
“我在陪阿黃玩兒……它、它它還沒有吃飯！”她指着地上那條狗，趕緊轉移視線。
沈憐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不滿地喚了一聲：“追風。”
身後立刻出現一道黑影，半跪在地。
追風意會，畢恭畢敬道：“屬下遵命。”
江稚魚急了，什麼也沒說，遵什麼命？
她惡狠狠地揪起沈憐衣領，小臉嚴肅：“他要把阿黃帶去哪裏？”
她可沒忘記沈憐說過的話：要把阿黃的皮掛在門上。
“怎麼，怕本座誅了它？”沈憐用力吻住懷裏的人，懲罰一般在她唇上輕輕咬一口：“日後你若再在本座面前關心這狗東西，本座不但要誅了它，還要去地府滅它魂魄，叫它永無輪迴。”
“你！”
江稚魚氣極，他才是真正的狗東西！
要不是知道他說到做到，她真要揍他一頓！
江稚魚鬆開手，仔細撫平沈憐衣領上的褶皺，低眉又順眼：“聽你的聽你的。”
回到靈曜殿，沈憐將人輕放在椅子上，手一抬，帶着阿黃離開的追風再次出現。
只是手上多了一隻青玉碗。
沈憐接過那碗：“小魚兒乖，把它喝了。”
青玉碗裏不知道盛着什麼東西，很稠，顏色看起來是那種詭異的幽藍色，還發著淡淡銀光。
第一世時沈憐也是在得知自己懷孕后，給她熬了這補湯。
那時的她必須維持惡女人設，每次沈憐端上來，她都得表演作死，不知道打翻了多少多碗。
只是不管她摔碗多少次，沈憐總會不厭其煩地端一碗新的出現。
江稚魚一直搞不清楚這湯是用什麼燉的，雖然看起來瘮人，但味道特別鮮美，兩眼一閉倒是能沉浸式享受美味。
她捧着青玉碗，第一次仔細觀察，攪動勺子的時候，能看見湯里一縷一縷的亮藍色。
其實還蠻好看的。
江稚魚舀一勺，送進嘴裏細細品嘗，味道果然一絕，和以前一樣好喝。
“沈憐，這裏頭是什麼啊？”
見她乖乖喝下去，追風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過去不管主子遞上什麼吃食，這姑奶奶至少要摔倒一份，但這碗東西可與往日的不同。
“主上為了夫人和孩子，歷盡千辛萬苦才尋得極具靈氣的鹿，磨下部分鹿角熬制而成，這鹿角無比珍貴，千萬年都難長一寸！”仟韆仦哾
江稚魚砸吧砸吧嘴，緩緩放下手裏的勺子，倒不是說自己不殺生。
只是一想到那頭鹿正被囚在某處，然後時不時要被生生磨掉鹿角，熬成補品給她喝，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
沈憐冷冷剜一眼追風，再看向江稚魚時瞬間柔和了氣場。
“小魚兒無須擔心，那仙鹿不疼，況且本座每次都用珍寶與他交換，並非生搶。”
江稚魚瞭然，安安心心繼續喝。
心裏嘀嘀咕咕：【那頭鹿確實有靈性，竟然知道要珍寶。】
006：【人家既然能叫仙鹿，肯定不傻。】
江稚魚喝得很小心，沈憐看得很溫柔，兩人緊挨着坐，頗有一絲歲月靜好的意味。
追風眼巴巴地看着，心裏有些委屈，明明自己維護主上，結果碰一鼻子灰，只能灰頭土臉地悄悄退下。
“小魚兒，日後不要再逃跑了，好不好？”
江稚魚喝完最後一口，把碗還給沈憐，又自然的地接過他遞來的帕子，擦擦嘴。
她抬頭，有些晃神。
剛到這個世界時，她覺得帝君聿淮是最好看的人，滿頭白髮不顯滄桑，清冷至極，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凸顯得淋漓盡致。
後來見到沈憐，聿淮就什麼都不是了。
她實在難以演繹“不愛”。
神姿高雅，尤其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自帶深情流光溢彩，雅韻渾然天成，彷彿看誰都是情深不移。
但江稚魚沒見過他多看旁人一眼。
沈憐遲遲得不到回應，眸光黯淡：“怎麼，你還是不願留在本座身邊嗎？”
“沒有沒有，只是你長得太好看了，讓我有點眼花。”江稚魚乾笑幾聲：“你放心，我現在是准娘親，以後不會亂跑了。”
沈憐有些意外，旁人議論他的容貌是常事，江稚魚誇讚倒是第一回。
“小魚兒你知道的，本座向來貪心。”
雖然聽到她說不會逃跑，可他想要的只會更多。
沈憐認真地望進江稚魚眼眸：“小魚兒試着愛上本座，好不好？你喜歡陸卿風那一點，本座可以學，只要你想，本座可以成為你喜歡的任何模樣。”
江稚魚見過沈憐瘋狂，見過他入魔，也見過他痛苦地歇斯底里。
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沒有盤根錯節的情愫交織，只有卑微的哀求。
江稚魚兩眼酸脹，竟然有掉眼淚的衝動：“那……那你不準吃我。”
沈憐微愣，隨即苦笑：“只要你不逃跑。”
“咬我也不行。”
“只要你呆在我身邊。”
“好，成交。”江稚魚豪氣地拍桌。
看着眼前像極了正常人的沈憐，她不由得感慨。
果然人不逼，就不會瘋。
江稚魚心裏堵得慌，第一世維持人設的時候，她就嘗到了身不由己的苦。
扮演別人真的很累，現在她自由了，也該放別人自由。
“沈憐，你不用成為誰，做自己就好了……難道你不希望我愛上的是真正的你嗎，如果愛上變成別人的你，那和不愛你有什麼區別？”
沈憐沒想到曾經萬般嫌棄自己的江稚魚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心中又驚又疑，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好，本座都聽你的。”
入夜，沈憐用親親威脅江稚魚，非要留下來和她一起蓋被子純睡覺。
美其名曰爹娘多交流，孩子才會有好的成長環境。
江稚魚被按在床上親了三次，實在拗不過，只好收留他。
她被沈憐抱在懷裏，意外的徹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沈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留下江稚魚獨自從床上餓醒。
【早啊，崽。】
“早啊。”江稚魚沒有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杏眼朦朧：“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什麼好夢吖？】
“我夢見一頭鹿，通體淡藍近乎白色，還披着一層透亮的銀光。”
006好奇：【唉？該不會是那頭仙鹿吧，它託夢來罵你了？】
“滾！”江稚魚盤着腿，仔細回憶：“它可溫柔了，特別親人，仙氣飄飄的帥得很！”
【那看來是阿崽結的善緣，你作惡多端這麼久，終於有點善緣了，不容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