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黑夜中的醫務所
在蘇星的記憶中，爺爺總是說，第一星級艦艇曾經的護衛長的孫子，不能是孬種！
從小，爺爺就督促自己在定居點跑步。自己還要經常在自家帳篷前舉沙袋。哎！這些不算什麼！
夜晚，爺爺在第一星際艦艇的老部下或者老部下的下屬當值的時候，會偷偷把自己和爺爺放出定居點保護網外。這個保護網是擁有這一帶三十個定居點的領主找高人定製的，據說，不但能防猛獸，還能防一些莫名奇妙的可怕力量的入侵。
從定居點高層的竊竊私語中，他們的孩子們偷聽到這些莫名奇妙的可怕力量還沒有侵蝕到定居點周圍，但是預防總是好的。
這些偷聽的內容又在帳篷學校中傳開，被帳篷學校的學生傳送到定居點的每一個家庭。讓定居點居民安心不少！也很慶幸自己能有定居點的定居名額。
平時和爺爺出了定居點保護網后，跑過一段不算寬廣的陸地，腳下一軟，就是沙地了。
月光下的沙漠一望無際，自己和爺爺的身影飛快地在軟軟的沙地中跑向遠方。爺爺會用隨身帶着的袋子裝上沙子，讓自己提着奔跑。
奔跑的過程中，爺爺會不着痕迹地開始攻擊自己，以至於自己總是渾身帶傷，白天總要穿長袖衣長褲掩飾。
令蘇星最後怕的是那天……
當自己全神應付爺爺的攻擊的時候，腳下的沙子突然開始塌陷，然後是漫天的沙子開始裹住他們。
一陣腥臭的陰風從後面襲來。蘇星知道自己近距離接受到了攻擊。
蘇星手中的利劍本能往後送去。爺爺的身影一閃就往自己的背後閃去，接下來身後的東西對自己進行的第一次襲擊。
蘇星在爺爺幫自己擋住襲擊的剎那，回頭，猛吸一口氣，一頭跳躍起來的醜陋的生物張開血紅的嘴巴，一股腥臭的氣息瞬時裹挾住他們，令他一陣眩暈。
爺爺搖晃了一下，穩住，跟那頭怪獸過了幾十招。那頭怪獸竟然防守嚴密，尖銳的烏黑的爪子頻頻向爺爺招呼。
從蘇星的角度來看，爺爺的速度雖然依舊很快，但實際上已經緩慢了下來。
蘇星身影一晃，爺爺很默契地後退，然後是蘇星的利劍送出去，戰鬥結束。
他蘇星的本事就在於這裏，能快速地運算敵人的招數規則找出破綻，然後一招制敵。但是爺爺不看好這個本事。爺爺總是說，高手是不會給你找出破綻的，無招勝有招，你只能見招拆招，憑快取勝。
“在定居點附近，竟然有一頭變異的沙蜥蜴。”那次被變異的沙蜥蜴攻擊后，爺爺評價了這麼一句，就昏倒在地。
也就是說，一年前離定居點不遠的地方，已經出現了強大的變異的動物！
要不是這樣出其不意、毫無徵兆冒出一頭強大的變異動物，以蘇星和爺爺的身手，是不可能中招的。
自從那時起，爺爺的身體就每況愈下。蘇星和他爺爺都清楚，蘇力這是受了傳言中不可名狀的可怕力量的入侵。
翻閱記憶，打不過爺爺，面對普通猛獸沒問題，遇到變異動物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爺爺。自己要是真的回不來，爺爺連定居點的居住權都要喪失了。
無法說服爺爺。蘇星不再做聲，心裏想着三天後去錢可家回絕錢可的父親。
晚上，蘇星留在醫護所陪伴爺爺，反正還有空床，可以休息一下。不用醫護所的被褥，值班醫生和值班護士也沒來找他的麻煩。
值班護士每過兩個小時會來看爺爺一次。看來值班醫生說的爺爺可能有生命危險的說法不是嚇唬他。
……
凌晨，迷迷糊糊的蘇星突然驚醒，似乎從夢魘中醒來，全身僵直，心中充滿了沒有來由的恐懼。
迅速坐了起來，卻看到爺爺在昏暗的燈光中把食指豎到嘴邊，做出“噓”的動作。
其實不用爺爺提醒，蘇星也不會出聲。定居點定期的安全培訓，已經預防性地科普過遇到不尋常的事件，不能出聲，不要開燈。
四面寂靜無聲，似乎整個定居點空無一人。
焦糊帶着惡臭的味道在定居點的每一處滲透。
從那時開始，值班護士沒有再來幫爺爺做檢查。
天微亮，帳篷外傳來了不少人的走動聲，但並沒有人進來，聽聲音腳步聲去了隔壁的一頂帳篷。
過了一小會，一名定居點護衛走了進來。
“昨晚發生了什麼？大哥。那股惡臭！”雖然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斷，蘇星想看看能不能獲得更多信息。
“定居點遭到了襲擊，離定居點安全網太近的家庭要往裏面遷移。說一下你們的住址。”
護衛一邊記錄著蘇星所說的地址，一邊咕噥着“估計下一次遷移就輪到你們了。”
“有人死傷嗎？”蘇力問。
護衛認得這是曾經在第一星際艦艇當過護衛長的老人。
“靠近安全網有兩處住戶受到侵蝕，雙腳烏黑，恐怕過不了今天。”護衛的頭朝左邊點點，說明這些受了侵蝕的住戶被安置到了他們旁邊的另一頂帳篷。
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悲哀，那名護衛接著說，“有一名值班護衛殉職。”
“是聲音覓源，還是燈光覓源。”
“這次是燈光。”
護衛登記了他們的住處，離開了。
“爺爺，錢可的父親說過漫遊者公會會根據會員的能力分配任務。”
自己昨天說這句話意義不大，但現在說，應該作用大些。
留在定居點，安全係數已經越來越打折扣了。這次是第一次異常力量攻擊他們所在的定居點。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時候。
爺爺說過要“以戰養戰”，現在爺爺已經不能陪自己訓練。與其等死，不如繼續找地方“以戰養戰。”
“去吧，臭小子。第一星級艦艇曾經的護衛長的孫子，不能是孬種！”蘇力心中暗嘆了口氣。自己已經不能保護孫子了，與其被動等死，不如讓孫子主動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