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追殺
“小傾仙算是很幫你了，幫你爭了個結果出來。”夜深時，顧紅衣在大雨中撐了把油紙傘回來。
她神色嚴肅道：“你有兩種辦法活下來。”
“接受命泉境以下右翼勢力追殺一個月，你們生死自負，一個月後，你若還活着，你便是我教天魔宮聖子，誰都不可動你。”
“否則，誰殺了你，誰就能轉移你的聖體本源。”
天魔宮，天魔教一百零八宮之首，張哲只知道此宮聖女是譚傾仙。
“第二種，成為我教的“容器”，取血煉丹，抽骨焚香，但會用丹藥吊你一命。”
“我選第一種。”張哲不假思索，選第二種，必然是生不如死的結局。
顧紅衣點點頭道：“我明白，但這一路上沒有人能幫你，這是約定。”
張哲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你可以走了。”
他把馬語蓓和沈乃希安放在滄瀾玉佩內，告別了顧輕舞和顧紅衣母女，從正門排闥而出。
按照里後門更幽靜少人，但張哲知道，這時，無論前門後門，都是熱鬧無比。
張哲出門便看見一批批穿着各異的天魔教弟子，像暗夜裏張牙舞爪的妖魔，見他出來，喧嘩聲震耳欲聾。
“殺了他！”
“殺了他，你我便是下一個聖體！”
暗夜裏面目猙獰的人互相慫恿，都希望有人先出手試探，但都因張哲前幾日發揮出的實力而被有所威懾。
人影綽綽，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一劍向張哲刺去。
那一劍順利地貫穿了張哲的胸膛，面目下的那人大喜，但隨後又大驚。
不對勁！
刺穿身體的感觸根本不像是血肉，而像是……氣旋！
“是合歡功龍騰勁幻化出的靈身！”眾人皆是大驚。
“該死，我們被騙了！”
“能用出這招……聖體已是凝紋境？！”
夜幕下的人們各有猜忌，而在包圍着紅衣坊的人群全部往前門涌去時，張哲已從後門小道離開。
他一路狂奔，直到跑到很遠的一處荒郊，他才停下腳步。
他有些肉疼道：“可惜，損失了一道龍騰勁。”
那道龍騰勁是幾天前他與沈乃希修鍊出來的，藉由女方強大氣血，他採補后突破了煉體境九重，也掌握了龍騰勁化靈身的方法，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他現在是真的可以說是孤立無援，除了早已跟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的兩位妻子，任何人都不可能對他施以援手，他明白，天魔教真正站在他這邊的人可以說幾乎沒有，顧紅衣也無法捨棄自身安危來救他。
顧輕舞或許是想到了這點，才會把貼身侍女贈予她為妻。
張哲找了個隱庇山洞，把馬語蓓和沈乃希放了出來，馬語蓓在東建區在家中向來都是吃苦耐勞，沈乃希也本是婢女出身，所以佈置暫時住所的事，有兩人幫忙異常簡單。
“語蓓，乃希，我……有些害怕……”張哲與兩女窩在被褥里，難以入眠。
兩女抱緊了中間的丈夫，柔聲安慰。
馬語蓓吻住他的臉頰道：“阿哲，其實不瞞你說，我也有些害怕，但想到跟你一起，就不怕了。”
沈乃希大大方方地說道：“相公，我選定你那天，我就明白可能有這樣的事發生了，但我依然願意陪你，小姐難以入睡時，我都是給她唱搖籃曲的。”
他沒有想到像顧輕舞那樣的人，也會失眠，要聽搖籃曲。
“相公，要聽嗎？”
“好。”
洞穴中回蕩着低低的歌聲。
月兒明，風兒靜
樹葉兒遮窗欞
蛐蛐兒叫錚錚
好比那琴弦聲
琴聲兒輕，調兒動聽
搖籃輕擺動
“有人來了。”他閉不上眼睛，難以入睡。
沈乃希撫下他的眼帘道：“不，相公，那是幻覺。”
確實，整整一夜，都沒有人來打攪，或許是因為他們覺得無論張哲再怎麼逃，也沒有逃出合歡宮秘境的鑰匙，再說命泉境以下的人也不是鐵打的，也會需要睡眠。
睡夢中，張哲隱隱看見，他站在滿地火紅的彼岸花中，花中有一具水晶館，館中有一位女子，粉發散佈，眼角帶一抹緋紅，艷冠天下。
“你……是誰？”在空曠的天地間，張哲這樣問道。
昱日清晨，一位赤發青年和一位枯槁道士結伴而行。
“周笳，你的屍靈能找得到那廢物聖體的蹤跡么？”赤火宮的男子徐燁百無聊地踢了踢地上形同小狗的猙獰生物。
那具狗狀干靈是由人類的各種斷肢殘骸拼接而成。
周笳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屍靈的嗅覺最為靈敏，昨日一事它已記住了元靈聖體的氣味了，過些時間必能找到蛛絲馬跡。”
“哦哦哦，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徐燁有些興奮：“聽說那聖體身邊有位凝紋境九重的侍女，但聖體羸弱，找到他之後，我倆分工合作，瓜分聖體本源！”
周笳以某種詭異的弧度轉過頭來：“那是自然。”
“不過我們說好，捉到聖體后，你要其心臟血液，剩餘屍骨歸我！”
徐燁爽朗一笑：“一切都聽你的。”
忽然，屍靈俯身，像是尋到了什麼，周笳大喜，唇裂中滲出少許鮮血：“是聖體的蹤跡！”
“走！”
兩人狂奔數里，來到一處山地，山地中樹木繁盛，樹林掩蓋之處，有一處山洞，山洞中很明顯有人生活過的痕迹。
兩人興奮地闖入洞中，卻發現洞中銀光一閃，百千暗器魚貫而出。
兩人大驚後退，卻瞥見了身後的張哲和沈乃希。
沈乃希軟劍舞動，劍尖上有畢方神鳥在舞動，噴吐着火焰，與周茄紅色指甲的紫黑色手掌擊在一起，兩人纏鬥起來。
張哲拳印上金光閃動，一拳把失重的徐燁擊飛出去老遠。
他看得出對方根本沒受傷，唐玄天落下的暗器還不足以傷動凝紋境七重的修行者。
徐燁為凝紋七重，而周笳為凝紋八重！
林中樹葉動蕩，只見徐燁像山猿一樣飛盪而回，身邊燃燒着駭人的火焰，一拳擊向張哲：“聖體速來受死！”
張哲被這一拳擊退數米，手肘疼痛不已，但他必須得撐住，等到沈乃希有餘力支援過來再說。
他吐出一口氣道：“正好還不知道自己實力深淺，拿你試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