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5章 卧槽！老頭兒還熱乎呢
呂掌柜在心裏思量一番，自認為天衣無縫。
更何況，棺材裏的李老爺子是真的死了，這才是他最大的底氣。
這就叫死的早不如死的巧，老爺子也算是物盡其用，為組織捐軀了。
他越想越覺得有譜，越想越覺得穩妥，不知不覺地，嘴角都掛上了笑意。
後來推棺材的車軲轆差點壓到路人腳面，他被人罵了句“你他媽瞎呀”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時候絕對不應該笑，應該哭才對。
想到這裏，急忙在自個裏胯肉上擰了一把，硬是擠出來兩滴鱷魚的眼淚。
沈墨本來沒打算親自動手。
之前還說抓賊抓出了棒打狍子瓢舀魚的豐收感，現在更徹底，變成了野雞飛進飯鍋里。
案犯們排着隊地往城門口送人頭，都以為自己能矇混過關。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才把檢查點設置到了城外頭。
他剛才沒注意看呂掌柜一伙人，現在離的近了，突然發現那棺材裏塞了上百張名家字畫，頓時就坐不住了。
裏面光是著名的《五牛圖》就有十二張，清明上河圖六張，王羲之的蘭亭序可能是比較暢銷，有足足二十一份，還有李白、杜甫、吳道子、蘇軾等大佬的作品和書法。
沈墨再怎麼不懂辨別古畫書法，也知道這裏面肯定都是假貨。
這玩意充公都沒有價值，不過……
貌似可以拿去坑盧月一把，誰讓他總用字畫坑我呢。
設想一下如此喜愛字畫的盧老爺猛地得到一份蘭亭序、五牛圖什麼的，一定會欣喜若狂。
等到他高興到極點的時候，再多送他幾份一模一樣滴……
快樂加倍。
沈墨拍了拍棺材板子：“打開。”
呂掌柜心裏“咯噔”一聲。
不過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尤其是做假古玩字畫這個行當，靠的就是演技，耍的就是嘴皮子，能把假的說成真的。
這不，剛剛解鎖了新成就，把活的給說死了。
就見他滿臉震驚和難以置信地說道：“打開？”
“您說讓我打開？”
他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幾個同夥，又看了看周圍的百姓。
“官爺，棺材落釘哪能說開就開的。死者為大，雖然我只是個平頭小百姓，你是官爺，可是你讓我打開我父親的棺槨，這…這太欺負人了吧。”
沈墨扒着棺材不放手，這個呂掌柜是個硬點子呀，還知道扣帽子、分立場，佔領道德高地。
一上來就把他放在了欺壓百姓的位置上，居心何其險惡，這要是一般的捕快還真容易被他糊弄過去。
沈墨笑呵呵地說道：“呂輕文呂掌柜，不要緊張。特殊時期請你配合一下好么。”
呂掌柜當時臉就白了，急忙低頭掩飾眼睛裏的驚慌。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沈墨一口就叫破了他的名字！
他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已經暴露，他做過的那些事情都被官府掌握了。
心裏像是打翻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
沈墨不給他狡辯的機會，大手一揮，“開棺！”仟仟尛哾
十個捕快立刻將刀插入棺材蓋下面的縫隙，在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中，硬生生地將棺材蓋連釘拔起。
這一次呂掌柜沒敢阻止，另外兩個同夥心理素質還不如他呢，腿抖的像篩糠一樣。
要不是十個捕快圍成一圈把他們圈在了裏面，這倆人極有可能撒丫子就跑了。
棺材蓋大敞四開，棺材梆上沿還有一圈拔出釘子后露出來的白茬，一個雞皮鶴髮的老人直挺挺地躺在裏面，這一幕即使在大白天看着也覺得滲人。
緊接着沈墨一個眼神過去，捕快伸手把李老爺子上半身搬起來。
他們剛觸碰到李老爺子，就大呼小叫着往後跳去。
周圍的吃瓜群眾一蹦三尺高，個個都化身輕功高手，幾個抱孩子的差點把孩子扔出去。
有道是人嚇人、嚇死人。
大傢伙還以為棺材裏的人詐了屍。
只見捕快們驚魂未定地指着棺材，牙關打顫、臉色煞白。
“卧槽！老頭兒還熱乎呢！”
呂掌柜連忙叫道：“家父剛剛去世，就在一刻鐘前。”
旁邊有年歲大的百姓罵道：“太不像話了，你這當兒子的有多盼着爹死，才閉眼就給發送了，不知道應該停靈七日嗎，你就是再着急，也得停三天吧。”
“呸，不肖子孫。”
“看你穿着也是富貴人家，怎地草草地推個車子就想把老爺子埋了，連香燭紙馬都沒有。”
“官爺，好好查查他，保不住老爺子就是他們害死的。”
“你放屁！”
吃瓜群眾最後一句話把呂掌柜惹急了，他腦袋裏靈光一閃，突然說道：“家父是肺癆死的，所以才沒停靈。”
剛才還唾沫飛濺的吃瓜群眾們瞬間捂住自己嘴巴，躲瘟神似的，一退八丈遠。
身法速度之快，絲毫不亞於受驚的兔子。
肺癆？
你怎麼不早說！
肺癆可是會傳染的！
個龜兒子，還有沒有公德心。
沈墨伸出手向下壓了壓，讓大家不要害怕。
人才剛死，既不喘氣，也沒腐爛，怕個毛的傳染。
再說了，就呂輕言一個屁三個謊的尿性，人咋死的還不一定呢。
沈墨親自伸手把李老爺子重新拉起來，從喪被下面抽出一桿不算寬，但是特別粗的畫軸。
這次百姓們倒不覺得意外，陪葬品唄。
這年頭哪怕是窮苦百姓，死的時候嘴裏還放個壓口錢呢。
大戶人家在棺材裏放陪葬品，就像娶媳婦得下聘禮一樣天經地義。
沈墨解開畫軸上的纏繩“唰”地抖將開來。
赫然是大名鼎鼎的清明上河圖！
這幅五米多長的曠世巨作只猶抱琵琶半遮面般地只展露出三分之一，在場的人們就一齊抽幹了附近的空氣。
他們中大多數人不知道清明上河圖為何物，更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清明上河圖那精藝絕倫的畫面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先前痛罵呂輕言是不孝子的那個人頓時對老呂刮目相看。
“後生，這樣的好東西你都捨得放進老爺子的棺材，絕對是大孝子！”
沈墨嘿嘿一笑，又拿出一副清明上河圖。
然後是第三幅、第四幅、第五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