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古神
上位對下位的碾壓和區別。
陳瀟被那隻眼睛盯着的時候，就感覺渾身僵硬，想動一下小指頭都不能。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就是所謂的古神？
他只能看到那隻巨大的眼睛，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幽暗的深空裏不知道古神有多大的軀體。
張文舉瘋狂的大喊，“我敬畏的古神，這是我給你的祭品，請你笑納……”
但就在此時，被符文包裹住的眼球突然發出“汩汩”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裏面掙扎着要出來。
張文舉抬起腳，狠狠的朝眼球踩下去。
“蓬”一聲，他的右腳被莫名的力量生生炸開，化成一陣血霧。
張文舉不可置信的看着失去的右腿，一屁股坐在地上。
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動。
那顆巨大的眼珠突然抖動了一下。
陳瀟身上的壓力一輕，消失殆盡。
而眼球像是被無形的網劃過，四分五裂，變成一塊塊碎肉。
不知道從哪裏鑽出的一隻巨大手掌。
手掌間全是肉膜。
張開！合攏！
空中的碎肉全都被抓在手裏，輕輕一擠……
巨大的眼球消失在空中。
陳瀟倒吸一口冷氣。
在看大樓里，所有那些莫名出現的臟器和人臉，殘肢斷臂，都消失的不見蹤影。
十八樓一如往常。
但那顆包裹着黃符的眼球，還在跳動。
幾下之後又沒了動靜。
陳瀟撿起黃色符紙，上面帶着點淡淡的腐敗味道。
打開一看，裏面只剩下一堆灰燼，自己的眼睛變成淺白色的粉末，打開后“簌簌”而落。
這……
難道剛才深空中那不知名的生物，就是憑藉自己眼球召喚出來的？
張文舉躺在地上，渾身上下正在快速衰老。
本來看着四十多歲的人，現在看起來已經七老八十了。
健壯的身體佝僂蜷縮在一起，垂垂老矣。
渾濁的眸子裏在沒有剛才的神采，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陳瀟感到又痛又癢，忍不住想撓兩下。
睜開的時候，視線里一片血色，什麼都看不清。
“曹。”變成獨眼龍了，但“替物”既然能替代的話，想必以後會長好，只希望不要是張文舉這種怪物就好。
他快步走到張文舉跟前。
張文舉看着陳瀟突然“嘿嘿”的笑起來，“你……是祭品，以後會比我還慘……”
陳瀟心裏有無數疑問。
“你獻祭的那個古神……是什麼東西？”
“那是混亂之神。”張文舉穿着粗氣，看的出他狀態非常差，說一句話就劇烈咳嗽起來。
“混亂之神？”陳瀟感覺聽起來怎麼像是小說故事。
張文舉“嘿嘿”笑道：“很奇怪嗎？其實死對我也是一種解脫，有什麼想問的快問，我支撐不了多久了。”
陳瀟趕忙指着自己眼睛，“我這隻替物眼睛，能好嗎？”
“可以，而且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張文舉臉上露出古怪笑容，“不過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所有東西都是有代價的，你賺多少錢出多少力用多少心思，都是固定的。”
“你擁有了你不該有的東西，等你的也是巨大的代價……”
張文舉指指自己裂開的胸腹，裏面張着五官的臟器已經開始收縮乾癟，心臟跳動的極其無力。
“就像我……370年壽命，是用我的內臟和10條人命換回來的……”
陳瀟還想問點其他的。
但張文舉此時已經意識不清，只顧着自己說話。
“人啊，這輩子的慾望是無止境的，一旦你鑽進慾望的怪圈，等待你的就是非人的生活……”
陳瀟聽的心裏感觸頗深，張文舉不是個例子嗎？
但貪婪在人性里永遠是佔上風的。
他突然問道：“林南和沈文浩死了一年了，你是怎麼讓他們出現的？”
張文舉“嘿嘿”笑道：“什麼出現？他們就沒消失過……一直在這個大樓里，只是別人看不到而已，而他們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他們始終才重複那一天的工作……他們只能算是古神的小爪牙而已，能成為供品是他們的榮幸。”
這讓陳瀟聽糊塗了，什麼意思？
這兩個傢伙似乎和古神是一夥的，但層次可能比較低。
但這兩人一直在這大樓里，別人看不見是怎麼回事？
“你能說的在明白點嗎？”
“明白點？”張文舉咳嗽兩聲，“其實我本身自己都不明白，你讓我怎麼說明白？反正在深空裏有一群神，他們擁有無以倫比的力量，能滿足你任何慾望，但代價也是巨大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
陳瀟聽的滿頭霧水，但又有點明白。
那個能一眼看透整個大樓的眼睛，讓他隔着天花板都能感覺到壓力的古神，可能就是其中一員。
但他卷進來算怎麼回事？
他根本就沒想卷進來啊。
陳瀟嘆口氣，活了這麼久，張文舉恐怕對死亡出於本能的抵抗和害怕。
換個時間，讓他在選擇獻祭來延長壽命，他未必願意。
“小春……小春，你來了，你別走……我跟你一起……去……”
這時候的張文舉意識已經完全模糊。
伸出乾癟的手掌，朝着對面空氣輕輕撫摸，彷彿哪裏有個人一般。
“當時說好的，我們一起死的，但你死了我又害怕了！”張文舉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老淚縱橫。
“我怕死後面對你，所以我獻祭自己獻祭生命，來延長壽命，我是怕見到你，怕你怪我啊……”
陳瀟靜靜的看着半躺在牆上的張文舉，說起來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小春，能原諒我嗎？”
他抬着的手突然無力的垂下。
“啪嗒”，胳膊掉在地上，摔成好幾截，裏面並沒有血流出來。
“小春……”張文舉嘴裏噴出淡淡的白氣。
整個身體快速氣化起來。
幾乎在三十秒之內，就變成一堆灰燼。
陳瀟吃驚的看着這一切。
這會不會以後自己的下場？
灰燼里有一顆白色的，指頭大小的珠子。
他撿起來。
這就是替物。
這個替物，比起他那雙眼珠子似得替物要小的多，看起來力量也薄弱許多。
另外灰燼里還有一張殘缺的羊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