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初現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我學會了許多新技能。十來個月大的時候，自己能在家裏，滿屋子的爬着玩，最記得我特別喜歡爬去床底，等母親和姐姐來找我。滿身是灰還樂在其中。嘴巴里能簡單說出單詞了。爸爸，媽媽，肯定是基本的。還有一些生活小單詞也能說一點。比如說，抓癢，我餓，哪裏痛都能清楚說出來。

還記得我第一次到照相館去照相的時候，那時是91年的春節，我們全家到老街的一個照相館去拍照，去照全家福。之後又給我單獨照了一張。當時我對照相不了解。父母放下我一個人站在遠處，我就不幹。就要回到母親懷裏。父母跟我說他們不會走就在這裏，我才配合照相師傅的口令。這樣才完成的拍照姿勢。他們讓我雙手拿着一束塑料花，站在照相館門前花台里拍的。現在看到當初的自己還算可愛。就是有點粘人。

特別記得有一天，那時我二歲多一點。的一個上午，奶奶在家帶我，我突然想找母親了。就問奶奶，我母親在哪裏？我們去找媽媽吧！我奶奶當時在家煮飯，忙不過來，就故意把地方說的較遠，以為我就不會去找。她順口就說你媽媽現在在你們三姑那邊做農活，馬上就要到中午，等我煮完飯你媽媽就要回來了。我們就在家裏等就可以啦。

她那知道我一聽媽媽在三姑那邊，我就想去。她不讓我去，我自己也能找到路。因為去過一兩次。我就在心裏盤算要去的路線。我是從二姑她家門前路過？不！她們有人看見了我，我是一個人？他們肯定會阻攔的。我應該走中學，出中學校門。穿過一段老街，上公路。再沿着公路走下去到幾座廠房那裏，轉彎上小路，就到三姑家了。路程二三十分鐘，路途上還沒有親戚，應該能幹成！說干就干。我就沿着我預選的路線走，我們家後面就是中學操場，上了操場出了校門，這段路還算順利。但走進過老街就被幾個婆婆看到了，就聽見他們說這小孩是學校那邊的樣？看他還小怎麼一個人走出來了！怕他大人在找他，我們給他弄回去吧！我一聽見要弄我回去，我就加快步伐上公路。沒跑出多遠就被幾個婆婆抓住了！就要把我拽回去。她們拽住我的手就問，一個人出來做什麼？你媽媽呢？我也很老實，小孩在都很天真無邪，我就說我要去找媽媽。她們又問我是不是學校那邊的小孩。我說是。她們說我知道你媽媽在哪裏，我帶你去。我就說我奶奶說的我媽媽在我三姑那邊我要過去。當時就想極力擺脫她們的手。她們死死握住就往回拽我。我行動失敗了。被拽了回來。剛到學校操場就看見我奶奶四處找我。她說她正在煮飯轉個眼的功夫我就不見。嚇得她四處找人。現在回想那幾個婆婆也是好心，萬一遇到一個壞人。我就有可能跟我哥一樣了，被人販子拖去賣了！那天中午我被父母狠狠批評了一頓，但我不以為然。不是那幾個婆婆我行動就成功了！

也在那一年，轉眼入冬了。的一個午後大人都出門干農活了。我和我姐在站我家院壩里看天上飄下來的雪花。只見我姐比較興奮。一個勁的在指，弟弟快看快看這裏有一片雪花飄下來了，那裏還有一片。我也在旁邊手舞足蹈的瞎高興。當時還不知道，在家裏能看見雪花有多稀奇。她這麼興奮。大了才明白，在我們重慶又是長江邊，海拔比較低，冬天難得看見飄落的雪花。那時我家院壩還沒有欄杆，邊緣處就是一個兩層樓高的陡破。我一不注意就滾落下去了。天旋地轉就到了坡底。

本來不哭的，我爬起來看見我姐拔腿就跑，跑向遠方，我一下就哭了。心想當姐姐的怎麼跑了？不來拉我上去？留我一個人在下邊。坡太陡我人還小自己爬不上去了！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我也就放棄了。就在下邊自己跟自己玩泥巴。等到大人都回家了。屋裏不見我們姐兩，還以為我們兩個出去玩了。我姐獨自回家他們才知道我呢？就開始找我。我在下邊聽見父母奶奶姐姐都在找我，喊我的名字。我聽見了，我才不理他們。自己玩自己的泥巴，還玩的津津有味。誰叫他們都不管我。之後還是被他們發現了。繞道把我接了回去。母親就給我說，聽見大人叫，就要回應。不然我們好着急嘛！母親跟說的我的問題，我也知道錯了。就說下次不會了。

還記得有一個周末，我姐帶着我到河邊玩。我們上午走出家門，先到躉船那裏看來來往往的船隻，和上上下下的旅客。坐到看了一段時間后覺得沒勁，就順着河邊小路走，我都覺得時間不早了，就一個勁的催促我姐。我們回家得了，不是母親會着急的。我姐一個勁的說還早還早。你看街上和碼頭上還有好多人呢。我們繼續走，還在河邊，上邊就是中學，我聽見學校在放中午時段廣播了。我就給我姐說你聽，學校都在放吃飯的廣播了，我們現在回去嘛！我姐還是一個勁的說還早，那不是吃飯的廣播，是出操的廣播，離吃飯還早。我們又走出一段路，來到一塊沙壩上。我只見路過的人越來越少，偶爾有人還背着背簍都是往回走的。向街這邊走來的幾乎沒有了。我又提醒我姐回家。說我肚子餓了，我倆才慢悠悠向家方向走。雖說路不遠，就在家周邊玩，那天到家已是下午三點多了，我們還很怕父母用細條打我們。主要是我姐，他大一些。父母要是發火她肯定要多挨幾下。父母還是很仁慈，就口頭批評了一下，說下不為例，這事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如果再有下次就要棍棒伺候了。這事就算過了。我姐也是很貪玩哈。

轉眼我四歲了，我當時每天的日常就是跟着我母親，在地里看着她干農活，周末姐姐休息就跟着姐姐一塊玩。有個周末姐姐和她幾個同學，走她另一個同學家裏去玩，我也跟着一起去。那位女同學做的一個手工泥塑很好，很可愛。是只公雞。就是放的很高，在電視機頂上，我當時的身高肯定拿不夠。只見周圍的大姐姐一個兩個都拿過來看了，就把我忽略了，我就很着急。她們叫那位姐姐的名字又太快，我始終沒聽清楚。我就把唐吉聽成堂客了。結果鬧出一個笑話。我只見她們一個兩個都看過了，沒人注意到我。我也想看，我一着急就亂喊了，我就說堂客把你的雞公給我看看吧？結果周圍的姐姐們聽了，笑個不停，說你叫她什麼呢？我當時就已經意識到叫錯名字了，這下完了。我就不正面回答她們問題，我就說你們都是這麼叫的。我當時還不太清楚堂客是什麼含義，搞得她們一個兩個哈哈大笑。倒是唐吉姐姐很尷尬。晚上姐向父母，奶奶他們說今下午我鬧出的笑話，他們都笑了。大了才知道，堂客是什麼意思，就是老婆的意思。想起自己那次真是丟人現眼了，還好當時人小哦。沒人在意哦，不然就成流氓了。

就在那年，自家菜地，結出許多菜。-算是豐收了吧。奶奶就說菜多吃不完，放久了也就壞了。就裝了一籃子，叫我跟我姐一起，送到我一個表哥家去。距離不遠，他家住在學校門口不遠，我家在學校操場邊上。也就十分鐘不到的路程。我就興高采烈的跑在前面，姐姐提個籃子跟在後面。走到下坡路時，我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姐姐看見我摔了一跤就來攙扶我。我起了就感覺右胳膊很疼。稍微活動就痛！姐姐看我摔傷了，菜也沒送了，就急忙帶我回家。事發時太陽剛落土，大人都在家。回家我姐就給大人們說我摔了一跤，好像把手臂摔傷了。父母簡單看了一下，讓我做一些動作。有些能做，有些真做不了。比如說把手舉過頭頂，一抬手就痛，就是抬不起來。父母看我這樣，可能受傷有點嚴重，就趕忙送我去老中醫那裏（專門做接骨的醫生）去看。途中他們還以為我是裝的，還拿冰棍誘惑我，說你能用右手把冰棍拿着，自己能送進嘴裏我們就給你買。雖然當時我很想吃冰棍。可當時我真拿不了，拿不起來。

到了醫生那裏，醫生反覆檢查后說是脫臼了。他幾輪拉扯，就給我換回去了。就是他給我骨骼還原時，把我痛的不行。雖然沒有大哭大叫。但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掉。那晚是我母親喂我吃的飯。晚上身上有傷睡覺都不方便，自己躺下去，翻不了身，動作作到一定弧度右臂就痛，只能平躺着。起床還要大人幫忙，後背推一下，才起得來。養傷又花了十幾天。手臂才慢慢恢復正常。

哪知道這次事故，才是帷幕，剛剛開始。更痛苦的劫難還在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