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寢(二)
鄧西城忽然想到老二的建議,心裏嘀咕着反正也不是我不想聊,這不是沒有工具么,得,就到去(方言:就這樣算了)。明天晚上老猥瑣在再聊吧。洗完澡后他洗了一會兒衣服,就跟寢室里的人閑聊着。
“哎,哥幾個,那個高一打球蠻厲害的叫啥來着?”
“鴨子,你咋開始關注男生了?你該不會是?”
潤發躺在上鋪一邊摳着腳一邊笑着問,那表情極盡猥瑣。
“是的發哥,要不今晚咱兩一起睡。。。。”
“哈哈,可以可以。”
“得了吧你,言歸正轉啊,大牛,你曉得不?”
“那我告訴你你今晚睡我這床,么樣哈哈?”
“你們這一個二個單身久了都開始心理變態了。。。。”
ce兒回來了,看來跟他女朋友約會完了,
“高一那個好像要來咱們田徑隊,我聽教練說了要來一個高一的新成員,估計是他。這伢好像叫吳什麼劍來着。。。。對了,鴨子,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沒啥,就是感覺這傢伙打球挺厲害,來田徑隊好啊,那咱田徑隊又來一員虎將。”
“他好像跟曲唯雅同一個班。。。。。”
“卧槽,不是吧?”
鄧西城說完,寢室的幾個都看着他,ce兒說道:
“咋,怕你的媳婦兒被他搶走啦,小夥子,對自己有點自信瑟。”
“是啊,咱鴨子長得也挺帥,怕他作甚?”
“實在不行,鴨子,你跟那個么斯劍在一起算了,這樣就不用擔心你媳婦兒被他搶跑了,簡直賺大了。。。。”
“哈哈哈哈哈。。。。。。”
“卧槽,一群憨狗,不行,爹要打個電話。”
“等一下,還沒查寢的,今天晚上好像是放屁精查寢。”
“得,那等下好了。”
躺在床上鄧西城猶豫等下要不要打電話,雖然曲唯雅她們寢室得座機號碼他目前還不知道,但有馮瑤啊,等漢三回來再說吧。等着等着,他想了很多,想着若是這個吳么斯劍要是追曲唯雅,自己改么辦?打他一頓,能解決問題么?不打吧,這傢伙死挖牆腳,又么樣搞?倒也不是他不信任曲唯雅,只是他總覺得頭上頂着一片草原很難受。
寢室燈也熄滅了,就寢號也吹響了,不多時一道手電筒的光束透過寢室木門兩側的窗戶照了進來,
“605的,把門打開。“
原本是老猥瑣開門的,他床里門口很近,ce兒見沒人動,無奈起身去開了門。放屁精端着手電筒進來了,一同進來的還有文科班二班的班主任。他舉着手電筒環顧了整個寢室,
“這個床怎麼空着?”
“方校長,這伢是半走讀的,今天回去了。”
睡在老猥瑣對鋪的鄧西城說道,此刻放屁精拿着手電筒對着鄧西城的臉照着,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心裏不禁罵著放屁精。
“喲,這不是多情種子鄧西城么?”
放屁精一番調侃逗得寢室眾人哈哈大笑,
"你這伢本質不壞,我記得剛進校的時候中考也考了五百二三十吧,好生讀書,么亘天(方言:整天)鬼搞曉得不?“
“曉得曉得,校長您說的都對。”
對於放屁精用手電筒晃眼睛,加之言語之間的調侃,鄧西城心裏早就怒不可遏了,所以回話也夾帶着戲謔的語氣。這可讓放屁精很不舒服了,當場怒喝:
“你要再裹七裹八(方言:唧唧歪歪)的,
你就別睡了。”
“我都說你說的對了,么滴裹七裹八了?”
ce兒感覺鄧西城牛脾氣又上來了,趕緊在一旁搭腔:
“方校長,好晚了,我們要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訓練的。”
放屁精站在鄧西城窗前,又用手電筒照着他的眼睛,這讓鄧西城心裏很是不痛快,直接將被子拉大頭上蓋着。可還沒蒙住頭一秒,放屁精就一把把被子扯下。厲聲說道:
“你個伢么斯態度?你起來!”
鄧西城再也控制不住了,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站在放屁精面前,說道:
“我睡覺,你用手電筒照我,我么樣睡?”
雖然怒火早已積壓在胸膛里,可鄧西城還是竭力維持着一個比較好的語氣,雖然這個語氣在其他人聽起來有點生硬。這時一旁的文科班二班的班主任喻老師在一旁說道:
“你這伢,老師說么司你就聽到,也都是你的長輩,非要在哪裏犟個么司東西?還不趕緊給校長道歉。”
ce兒立馬聽出這是喻老師給鄧西城台階下,趕緊說道:
“西城,趕快道歉,本來就是你態度不好,對學弟學妹要有好態度,對老師校長更要有好態度。”
ce兒說到“學妹”時停頓了一下,鄧西城能聽出他另有所指。得,想到曲唯雅,他決定低頭。
“對不起,方校長,我剛才態度不好。”
放屁精看着眼前低着頭的鄧西城,說道:
“嗯,去外面做一百個掌上壓,陳非魚(ce兒)你監督一下,他做完再去睡覺。”
說罷,放屁精和喻老師去查別的寢室了,鄧西城趴在走廊上,一個接着一個做着,一百個掌上壓對他來說倒是易事,只是太憋屈了。完后,回到寢室,大傢伙兒也都在為他打抱不平。
“這放屁精是不是吃槍葯了,這大火氣。”
“是啊,鴨子真慘,撞槍口上了。”
“你們么說了,鴨子等下慪死了。”
鄧西城躺在床上,很是不舒服,竟把給曲唯雅打電話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么說了,睡覺,明天不訓練啦?”
聽着室友高低起伏的鼾聲,鄧西城還是沒能入睡。他想了很多,這個放屁精沒事老找他茬,如果真搞不好被學校開除了,他肯定第一個將放屁精搞一餐。話說若是被開除了,那麼也不可能跟現在一樣每天都能見到曲唯雅,二人的感情肯定會慢慢變淡。
是啊,距離帶來的往往不是美,而是隔閡。再牢固的情感,被時間和空間所隔,註定只會慢慢變得蒼白。
算了算了,想那麼多也白搭。如果往後真的跟曲唯雅之間產生了嫌隙,鄧西城絕對會提前說出那兩個字,他不喜歡藕斷絲連。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起床啦,搞訓練啦,兄弟們。。。。”
隨着ce兒中氣十足的叫床聲,大傢伙兒一個接着一個醒了。
“卧槽,ce兒,你們搞訓練的安靜去訓練啊,一早上就rua,我這不用訓練的只想躺到六點半。。。。”
大牛抱怨着,寢室里也有幾個不是田徑隊的,ce兒沒理他,刷牙去了。鄧西城半坐着,哈欠連連,他覺着自己昨晚可能就睡了三四個小時,而且睡的還不踏實,做了個噩夢,但早起又忘了夢裏的劇情。
今日便是寒露了,五點四十多田徑隊的成員就各自下樓朝着教學樓一樓東邊廁所旁的更衣室走去。鄧西城覺着天氣確實有些變化了,至少早上的風吹着裸露的皮膚時能感覺到那種寒意,天灰濛濛的,估計今天多半是陰天了。
這個點,絕大多數的學生還在酣睡着,畢竟起床號還有半個小時才吹響。不過路上除了田徑隊的成員外,還有三三兩兩的高三年級和極個別的高二年級的學生抱着書朝着教學樓走去。
思思也從教師居民樓慢慢走了過來,今天她穿了一條阿迪的黑色運動緊身長褲,上身還是穿着白色的t恤。田徑隊的男同胞們都紛紛跟她打招呼,唯獨鄧西城低着頭快步走向教學樓的台階通道。
“老猥瑣,鄧西城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他吃粑粑了。。。。”
“啊?”
一旁的漢三看老猥瑣如此調侃壞心情的鄧西城,白了他一眼,說道:
“思思,別聽老猥瑣瞎說,鴨子被挖牆腳了。。。。。”
“不是吧,這也太慘了。。。。他跟那女生才談多久。。。。。造孽。。。。”
“哈哈哈哈哈。。。。。”
後面跟着的田徑隊成員聽着三人的對話頓時樂不可支,-
“思思,你別聽那兩個狗籃子亂說,鴨子昨天晚上被放屁精訓了。。。。”
思思聽着隊長(ce兒)說的話點了點頭,隨即各自瞪了漢三和老猥瑣一眼。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后,大傢伙都圍着操場跑步,各自跑了五六圈后,紛紛來到乒乓球枱壓腿,當然也有一部分成員跑到操場西邊跑道外側的一米高的石台上壓腿。
“誒,你么地了?聽隊長說你又被方校長整了?”
思思一邊壓着腿一邊問着對台的鄧西城,鄧西城默不作聲,思思看他不願意回答也就作罷。不一會兒半禿頭教練來了,騎着他的新摩托,很瀟洒地停在操場旁的草地上。
“好了,列隊集合。。。。。嗯,訓練之前說個事,這兩天會來個新人,高一年級的。。。。陳非魚你作為隊長多帶一下,說完了,今天早上簡單測個百米,下午訓練我有事,就讓隊長帶着你們練力量,別偷懶!”
隨着大家一組接着一組在賽道起點下蹲,身子前傾,雙手手指撐着地面,在一句“預備”聲中微微起身,“嗶”,哨響,左腿狠狠地蹬地,整個身子如一顆炮彈般朝終點射去。快速交叉邁動的雙腿,前後劇烈坐着鐘擺的雙手,耳邊呼呼的風。
“好了,目前百米最快11秒3,這個速度如果是機測還可以。上一屆易成名他們幾乎都能跑到11秒3以內,何盛傑都跑過10秒7.你們吶,要加油,特別是高三的幾個。鄧西城你跟覃捷銳(老猥瑣大名),還有高二兩個,去器材室把海綿墊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