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麼戰,要麼死!
十幾課血淋淋的頭顱滾落了一地,原本還抱着惡作劇想法的幾人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而那些扔在消化所謂壞消息的其他人也是忘了恐慌。
此時此刻,可能只有“卧槽”兩個字能夠完美的詮釋當時眾人的心情,震驚和駭然之後,就只剩呆麻!每個人的內心深處,真的如同一萬頭“草泥瑪”暴虐狂奔!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撲通一聲,祠堂內的眾人才被驚的回過神來,尋聲望去,只見不知何時,溫良已經跌坐地,一臉頹廢的看了眼神情戲虐的戚武陽,滿眼的委屈和絕望,只聽他略帶哭腔的喃喃道:“你……你……你真是要害死我啊……”
回過神來的其他人,更是如同看瘋子般的看着站在他們面前的少年,不,準確的說,此時的戚武陽在他們眼中更如同一個妖魔,原本司空見慣的壞笑,在這一刻也變的極其邪惡和瘮人,壓抑、緊張、不安和恐慌已經徹底籠罩了他們。
如果是真的,那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死亡!除了死亡,還能有什麼!
不,這已經是真的了!沒有如果!
他真的殺人了!還殺了十幾個!甚至,他還留了活口,讓人去報信!他到底想幹嘛?!瘋了嗎?!
他想跟那些人拼個魚死網破?!他想去直接去不行嗎?非要跑過來告訴他們?非得拉着他們墊背嗎?他有考慮過大家的感受嗎?
很顯然,並沒有!
“我想,我應該強調一下,”戚武陽冷冷一笑,看了眼跌坐在地的溫良,然後,一臉認真的望向震驚中的眾人,有些歉意的說道:“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我們,我想,對於那幫兵匪而言,我和我們其實都一樣的,所以,很不好意思,可能要連累着大家跟我一起死。”
這就好比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戚武陽的聲音,就想一把鋒利的長劍,狠狠的刺穿了他們的心臟,心底的那一絲幻想也在瞬間破滅!
短暫的沉默之後,有些人已經癱在板凳上怔怔出神,有些人則是在哪裏念念叨叨的說些什麼,有些人甚至莫名的哭了起來,更有甚者,已經連滾帶爬的向著祠堂外跑去,只是被不知何時守在祠堂外的幾名狩獵隊的村民攆了回來。當然,也有些人依然保持着沉默,只是,看着他們有些顫抖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興奮。
反關戚老爺子,依然如之前一般,靜靜地坐在哪裏,對於已經亂作一團的祠堂門外,充耳不聞。而與戚武陽一同進來的幾人,則是看熱鬧一般看着發生的一切,那站在一旁的劉安更是沒心沒肺的大笑了起來。
“戚老爺子!戚老爺子啊!”
剛才還跌坐在地的溫良霍然爬了起來,跪着沖向了正坐在椅子上的戚老爺子,哭聲喊道:“您聽聽,您聽聽,您孫子做了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您就不打算說點什麼嗎?這全村上下、老老少少的性命可不能由他胡鬧呀!”
溫良怕了,他不能不怕!那些人的殘忍,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每當想起那些被吊在村口的幾十俱屍體,他就忍不住冷汗直流。他不想像那些人那樣,死了還要被吊在那裏,任由風吹雨打,蟲噬鼠啃。
他也相信,其他人也不想那樣!
果不其然,他的話,驚醒了很多人。也許,只要把戚武陽交給那些人,這件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說不定,那些人還會因此放他一馬,這不就是提前表態的時候?
“那你教教我,我該怎麼做?”戚老爺子神色平靜的睜開了雙眼,
看着跪在面前的溫良,輕聲問道。
溫良很明顯的愣了一下,抬頭望着似有動搖的戚老爺子,眼眸中得喜色一閃而過,努力的裝出一副悔恨和惋惜的模樣,道:“真不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爭氣,實在是……實在是武陽這次做的太過分了!這幫殺千刀的土匪,咱殺就殺了,來個死無對證推給那些野獸妖獸也行呀,可……可……可武陽千不該萬不該留下活口呀!留下便留下了,但是他……但是他居然還讓人回去報信!哎……這不是把大家往懸崖邊上推嗎?他這……他這是一下子害了我們所有人呀!”
溫良偷偷的撇了眼已經安分下來的眾人,心裏還真有幾分得意,可能他一個人改變不了什麼,那如果大夥一塊向戚老爺子施壓呢,畢竟,這可是關乎所有人生死的大事,他不信沒人不上心,只聽他接著說道:“那些人的手段您可是親眼看過,等他們知道了武陽一下子殺了他們那麼多人,那還得了!已經死了幾十個鄉里鄉親了,難道還不夠嗎?”
“是……是啊……人……人是戚武陽殺的……我們……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呀!”
“對……對呀……這是戚武陽的乾的……”
“想拉我們做墊背,太過分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戚武陽,如果你真殺了人,你就要償命!”
“對,償命!不能因為你,讓大夥跟着陪葬!”
“你雖然是村長的孫子,可你也不能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讓大家跟你一起瘋!”
“戚老爺子,您倒說句話呀,全村上下老老少少可指望着您呀!”
“是啊!他雖然是您孫子!可您總不能拿全村人的性命去包庇他呀!”
戚武陽有些錯愕的看着這些準備大義滅親的鄉里鄉親,撇了眼站在旁邊的劉安,劉安似乎有所察覺,扭過頭來,衝著他嘿嘿一笑,道:“這他娘的我老劉也算漲姿勢了!這幫沒骨頭的軟腳瞎,對自己人可是真狠。”
戚武陽相視一笑,轉過身子,看着依然保持沉默戚老爺子,調侃的說道:“我說戚老頭,為了全村上下,為了這老老少少,你就不做點什麼呢?說點什麼也行呀,你這樣我真的很尷尬呀,你不會真想拿我祭天保你老命吧?”
“滾一邊去!”
戚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戚武陽,站起身子,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似笑非笑的看着神情激動的眾人,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讓我把這小子綁了,交給那些幫處置?”
“我……我們……我們也不想,武陽畢竟也是我們看着張大,可是……可是這孩子……這次做的實在太過了!”
“是……是呀……平白無故的殺人性命,居然還說留下了線索讓他們追查過來,這不是想置我們於死地嗎?我們這全村上下、老老少少,可不能被他一個人害了!”
“就是啊!”
戚老爺子的神情變的有些冷厲,原本渾濁的雙眼也變的明亮起來,只見他神色漠然的掃視着這所謂的全村上下,殺機隱現,一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更是如同雨後竹筍,在那些人的內心深處急速成長,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恐懼,看着這個年邁的老人,就如同看着一頭隨時可能向他們撲來的洪荒巨獸,剛剛還叫囂着要讓戚武陽去償命的幾個人,瞬間如同霜打的茄子,不敢在多說一句。
“你們真以為,他們的命,你們的命,抵得上我孫兒一人?”
戚老爺子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臉的鄙夷,嗤笑道:“若我孫兒有事,這天葬嶺,里裡外外,都得給我孫兒陪葬。還有,從現在開始,武陽村的一切都交由我孫兒一人全全處置,記住,是一切,包括你們的命。”
話畢,戚老爺子繞開了仍然跪在地上的溫良,緩緩的向著祠堂外走去,邊走邊說道:“你忙活了半個多月,想來,準備的差不多了。你讓我把他們都召集起來,現在,總該給他們一個交代吧。”
“當然,您老慢走。”戚武陽淡然一笑,衝著戚老爺子揮了揮手,然後,看著錶情豐富到極致的眾人,滿眼的戲謔,道:“只是一群逃兵罷了,居然能讓你們恐懼到如此程度,還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從小到大,除了極少數的人,你們一直生活在這裏,能有如此的表現,確實也可以接受。不過,你們真以為,他們會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天真……”
“難……難道不是嗎?”
“他們也只是摸不准我們的實力,不想有太大的傷亡,明面上不逼迫、不壓迫,可實際里一直在消耗我們的實力,麻痹我們的神經,給我們造成一種錯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在我們以為還有期限約制的情況下,必定會在約制之前給我們致命一擊!今天,若不是我們殺了這十幾個前來裏應外合進行投毒的傢伙,今晚,就是他們給我致命一擊的時候。”
“什……什麼投毒?”
戚武陽隨手扔了十幾包被油紙包裹的白色粉末,道:“放心,不是什麼致命毒藥,我大伯和三叔確認過了。”
“你……你……你沒騙我們吧?”
“我騙你們,至於嘛?我大迫、三叔你們還不信?動動自己的腦子,想想他們之前的怪異舉動,是真是假你們自己斟酌。反正,糧食物資現在都在我手上,大不了,我一把火燒了,誰都別想好過。好了,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戰,要麼死,你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接著說道:“我會給你們足夠的時間讓你們去考慮,不過,再此之前,請允許我先處理一件別的事情。”
不待眾人反應,這一刻還站在他們面前侃侃而談的戚武陽,下一刻便已經在他們的眼球中消失,只聽的一聲慘叫,一個狼狽的身影便被人眼前拋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摔在了武二狗子的跟前。
溫良滿眼驚恐的望着那個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並把他扔飛出去的戚武陽,看着他那雙平靜但卻殺機浮現的雙眼,不由的哆嗦了起來,他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有人掐住了自己脖子,然後,像扔東西一樣把他扔了出來。
“我…..”
一道刺眼的鮮紅,突然充斥了眾人的眼球。
剛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溫良,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冰涼刺骨,張了張了嘴,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雙眼也只是模糊的看到,一張稚嫩的臉龐和一把帶着血的匕首。他到死也不會相信,他居然會死在這裏,死的這麼乾脆!
鮮血順着他的脖頸涌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他也慢慢的倒了下去,躺在那兒,抽搐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祠堂里一片嘩然,更夾雜着幾聲刺耳的尖叫!
沒有人能夠想到,居然會有人在這裏殺人!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殺人的居然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到底是怎樣的經歷和磨難,能讓這個原本天真可愛的孩子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儈子手?儘管,他的父親被弔死在了村口的老樹上,他的姐姐也被欺凌至死。
“溫良,吃裏扒外,勾結叛匪,殘害鄉親,又在這裏挑破離間,撥弄是非,可謂死不足惜。”
戚武陽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響了起來,原本嘩然的祠堂,瞬間變的鴉雀無聲。人們更是本能的避讓開來,給了他騰出了足夠大的空間。
是真是假已經沒有人去糾結了,在這不到一天的時間裏,他們就好像經歷了一生的大風大浪,麻木了。更何況,現在的戚武陽,在他們眼中,變的比那幫兵匪更可怕!
“其實,若真要拚死一搏,我們的勝算會更大,原因很簡單,相比那些初到不久的逃兵,在這裏生活了千百年的我們,比他們更加熟悉和了解這裏,當然,更重要的是,從一開始,你們就搞錯了一件事,不是我們怎麼選擇迎合他們,而是他們想要活着,就必須得靠我們!”
“好了,天黑之前,給我答覆,若仍有人猶豫不決,我不介意斷他口糧,再把他送進山裡當口糧!”
看着已經向著祠堂外走去的戚武陽,眾人陷入了沉思,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