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位學徒
虛對他所說的話毫不懷疑，心中生起一絲恐懼，如果這個人是死靈法師那豈不是會像小說中那樣宰殺活人向邪神獻祭，把屍體變成會動而且嗜血食人的可怕怪物。
難道之前獄卒所說城外的亡靈都是他的手筆？包括聯絡魔法師計劃越獄，全是他精心策劃的？
“怎麼樣？是不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老頭居然是個邪惡可怕的死靈法師！”
“不是……”
虛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內心和表情出賣了他。
“沒事，你不用解釋，也無需害怕，我雖然是死靈法師，但不會無緣無故殺人，包括你也是，我已經決定收你為徒了只要你不背叛我那麼就能安然無恙。”
奈庫倫特將手放在虛的頭上撫慰他希望對方可以放下心來。
不過好像事與願違，虛對於頭上的這隻手的感覺就是他在施法控制自己或要將自己的靈魂提取出來。
當然奈庫倫特完全不知情，他以為虛低着頭只是因為害羞而且自己摸的太溫柔很舒服心想
‘也許帶孫子就是這種感覺吧，不過可惜了……’
“你先在房間裏休息一下吧，沒什麼事不要出來亂走，有幾個地方還是比較危險的如果亂走會死的。”
雖然他心裏還是沒底在考慮是否應該把他關在房間裏讓他無法到處亂跑，一個小孩子就像不可控因素，尤其是他這個年紀。
虛點點頭而後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去找我的叔叔？”
奈庫倫特愣了一下而後說道“你叔叔叫什麼名字？”
“弗朗索瓦……弗朗索瓦絲·莫泊桑·里奇，他身邊還有個叫費爾德羅的管家”
奈庫倫特雙手抓住虛的肩膀眼睛睜的很大身體微微顫抖但很快恢復正常鬆開手並咽了口唾沫。
“他是幹什麼的？我必須知道他們的職業才能尋找，你知道他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虛低頭想了一會後說道:“我的叔叔是一個商人，經常會組織商隊前往各個城市販賣貨物，有時候還會自己帶着去交易，有着一頭如黃金般金色的短髮，眼睛像藍色水晶玻璃，鼻子並不大而且有點尖，臉整體看來有點方……”
奈庫倫特按照他的說法在腦海中構思了一下那人的外貌結果讓他為這個從未謀面的‘叔叔’感到悲哀，得什麼人才能長成這樣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但是你得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你現在可是越獄犯，如果被人發現是會被處死的。”
“好的，菲爾德羅先生”
“現在你是我的學徒了以後也可以稱我為導師，當然如果你願意這麼叫也沒關係。”
“好的”
“嗯，那我先去忙了，你好好待在這裏，再說一遍千萬不能亂走。”
奈庫倫特看到虛再一次點頭答應才放下心來，接着便離開了這個房間。
這時候虛才放下心來好好觀察這個房間，這裏就他一個人住也還算大，不過就他曾經住過的兩個房間來說沒辦法比較。
這裏床是木質床架墊子是亞麻布的被子是棉花製成的，不過從外表看有點不太美觀，感覺就像各種不需要的布料縫製而成，桌子和衣櫃也有，但材質都只是普通橡木而已。
有一點令他感到奇怪，為什麼這裏明明在地下而且這些都是木質的卻沒有腐敗也沒有蟲蟻啃食，但也僅僅那麼一會罷了。
他躺在床上享受這久違的舒適，哪怕這只是粗製濫造的床而已。
可能是這段時間以來太累了他只是躺上去閉上眼就睡著了。
夢裏他看到自己披着斗篷裏面穿着皮甲在陌生城市中行走來到酒館前停頓了一會後推門走了進去，裏面聲音嘈雜自己看到一個滿臉胡茬在大大咧咧聊天喝酒的人直接走了過去
“你就是……”
“啊————”
突然他面前這人尖叫起來，虛被這刺耳的聲音給吵醒了
自己獃獃的看着天花板，外面的尖叫聲一直沒有停下。
虛坐起來晃了晃腦袋感覺困意依存，但身心舒暢，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在這麼舒服的環境下睡過覺了不由的便熟睡過去。
他知道這是老頭在叫喚，本想當做沒聽見，就這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可想了一下自己寄人籬下不出去看看會不會不太好，於是便起身去看一下。
來到聲音的源頭他發現奈庫倫特右手握住左手手腕舉起自己的左手瘋狂大叫，而那左手食指血淋淋的。
“發生什麼事了？”
“啊——！小子……我的手啊！我的手！手指……被我切掉了！”
“什麼！”
虛在這一瞬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知道自己應該去治療，想起曾經管家跟他說的受傷后如果血流得特別多一定要先止血才行，就像堵住水流一樣用布堵住。
可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左看右看不知道拿什麼去堵，突然想到衣服可以用自己的衣服，於是便脫下自己的衣服嘗試去撕扯，但自己的力量太小根本撕不開，急忙拿着整件衣服去包裹奈庫倫特的食指。
“嘶啊！你小子是不是想要我命!疼死我了！”
“我在幫你止血，必須要把血止住要不然你會流血致死的！”
“什麼？”
“我以前的管家告訴過我，如果流血了必須止血要不然會流血過多導致休息然後死亡”
奈庫倫特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小子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震驚到自己手都不再疼了。
“可以了可以了，你別再按了。”
“不行!”
奈庫倫特左手一甩把他甩一邊然後右手抓起桌上的那一小節手指直接按到食指上。
虛剛因為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方面因為被老頭撂倒而感到丟臉一方面因為自己出於好心“救”他的命而犧牲了自己的衣服卻沒有得到理解生氣，站起來就想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奈庫倫特的手指居然完好無損，只有那一些血跡證明剛剛發生的事，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其他不一樣的地方。
“你的手”
“小子，你真是有夠笨的，誰跟你說流血就一定會流很多就一定會死的還什麼先休息后死？，讓你鬆手還不鬆開。”奈庫倫特捏了捏剛剛裝好的食指說道。
“可是菲爾德羅說過啊，如果流血太多會……那樣”
“首先我得告訴你，第一，那不是休息，是休克。”
“第二，流血太多的確會死但一根手指流的那點血再多也不會讓人休克更不會死的。”
“第三，我是誰啊，我可是死靈法師，區區斷個手指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大事，反而是你給我止血會妨礙我去把手指接回去。”
虛聽着奈庫倫特的話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同時也對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畢竟剛才血從手指斷面噴涌而出的樣子太嚇人了。
“不過你以後就會知道了，畢竟我打算教授你法術，後面接觸后就能體會到魔法的強大了！”
虛對於這什麼死靈法術從內心深處就非常抵觸，聽名字就很邪惡可怕就好像與魔鬼交易，出賣自己的靈魂。
但現在他改變了主意，似乎死靈法術也沒什麼，這老頭學會了死靈法術不也活到這麼老？自己又不怕死如果可以獲得這力量哪怕獻出靈魂又有什麼關係？
似乎看出虛對死靈法術的抵觸，自己也知道這東西一聽就不是什麼好玩意便說道。
“你也可以晚點再考慮，我不強迫你，反正你不學我還輕鬆點呢，眼下的首要問題是晚飯，外面已經天黑了，晚飯都還沒解決，好在曾經留下的食材還有很多沒壞的，馬上給你做大餐。”
這時候虛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廚房，剛剛奈庫倫特應該是切香腸的時候切到手的，菜刀旁還有一串被血染紅的香腸。
“手還有點疼，你可以幫我到裏面房間拿點奶酪嗎？我記得還有一輪剩有三分之一的奶酪”
“好”
虛提着燈進到裏面房間被那味給熏得差點吐了，裏面充滿了東西腐敗的惡臭，雖然表面看這些架子上一輪輪的奶酪和各種熏魚熏肉等都完好無損給人感覺就很有食慾但肯定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什麼東西腐壞發臭了，那味道不言而喻讓人噁心。
虛捏着鼻子強忍惡臭尋找奈庫倫特所說的三分之一奶酪，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來到第二排的時候他看到了那隻剩一部分的奶酪也看到了那臭味的源頭，在漆黑的角落有一攤不知名物體，看樣子是一頭牛，那頭牛的肉都已經腐爛，那上面都是些蚊蟲蛆之類的在蠶食享用它們口中的美食。
他強忍着噁心感朝那邊走去，拿起奶酪看了眼那個方向，他感到疑惑，為什麼腐爛的牛肉上這麼多蟲子，但是他旁邊那些其他東西卻沒有腐敗的痕迹，就好像他們非常厭惡其他食物。
“找到了沒有啊！”奈庫倫特在外面大喊道。
“找到了來了！”虛回過神來拿着奶酪就走了出去。
“先生，裏面角落有一頭腐爛的牛，上面都有很多蟲子在飛了。”
“啊？腐爛的牛？哦~那應該是我入獄前買來的，當時想着很快就會吃完就沒想防腐保存，結果才烤了一條腿就被抓走了，放這裏都幾個月了腐爛也正常，不過的確得儘快丟了，一直放着也不是辦法，等會晚上我們把那東西拿出去丟了。”
“啊？”虛下意識的叫了出來，腦海中回想那難聞的氣味。
“嗯？你不願意？”奈庫倫特皺着眉頭問道。
“這……那味道我實在受不了，比糞坑裏囤積一年的糞便在炎熱的夏季散發的味道都噁心”虛一隻手捏着鼻子一隻手扇風厭惡地說道。
“哦拜託有這麼誇張嗎？難道你希望我這老人來搬運？你都在我家白吃白住我還打算收你為徒暫時還不收你什麼費用甚至還願意幫你找家人，結果你幫我處理個垃圾都不願意，難道你長輩就沒教過你知恩圖報嗎？”奈庫倫特手裏還拿着菜刀就做出生氣的動作，絲毫不在乎自己或他人會不會被劃到，抱怨完就回頭繼續料理食材了
“唔，對不起，等會就去丟掉，等等，那個大個子哪去了？”
“他？他現在有點事明天才回來。”奈庫倫特頭也不回的說道。
“哦”虛說完便轉身走向儲藏室。
“等等，你幹嘛？”
“倒那攤腐肉啊，你不是讓我去丟嗎？”虛不耐煩的說道。
“等下，讓我先烹飪完食物，等會我和你一起去處理……該死，突然想起來沒有蔬菜了，還得去附近村子去購買一些回來，小子，你幫我把火燒一下，木頭在隔壁房間，用斧頭的時候注意別把頭砍下來了那我可沒辦法幫你接回去。”
“我怎麼可能會砍到自己頭啊！”
他們做完晚餐后兩人一起將腐爛的牛肉裝進麻袋裏，而奈庫倫特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瓶藥水如噴香水般噴在那個角落，雖然味道不是很好但確實掩蓋了原本的氣味，而且那些飛蟲都在接觸到噴霧時從空中掉落，看上去應該是死了。
虛詢問那是什麼但對方卻什麼也不說，看那用布條捂住口鼻的樣子看來他也忍受不了這味道。
兩人急急忙忙的將腐肉搬了出去在距離藏身處一百多米遠的一棵樹下挖坑埋了甚至連麻袋都不回收了，不過也是雖然麻袋也值點錢但沾染那味道后裝什麼都不適合。
兩人用了將近半水缸的水才終於讓手擺脫了那臭味雖然也有奈庫倫特拿出的奇怪藥水的功效，虛都不經在想他到底有多少藥水？
“好吃！”
在餐桌上（說是餐桌只不過是一個小木桌罷了）
“嘿嘿，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可是廚藝很好的，而且奶酪是邊上村子的一位經驗豐富的農場主親自製作的，熏肉是自己用一個商人那買的一種特殊有香氣木頭熏制的，香料也是南方……那商人好像說是什麼什麼國產的，反正很好就對了，更何況我這廚藝哪怕宮廷那些廚師都比不上呢！”
奈庫倫特得意的吹噓着也不怕自己鼻子變長，但就在他等待對方吹捧的時候遇到了危機。
“啊！你怎麼這麼能吃！別吃了，給我留點！光你吃的那些怎麼說也不少於3千克了吧！看你監獄裏也沒表現出這麼大飯量啊！可惡！”奈庫倫特一邊震驚於這小子的飯量一邊搶着，甚至都開始從他手裏搶。
可憐的奈庫倫特最後好不容易才搶到一塊麵包，三小塊烤肉和一小塊奶酪餅，甚至他都懷疑這傢伙真的是富家子弟嗎？怎麼這麼沒風度，不過好在自己也吃不下太多東西，這些也足夠了。
今晚他們久違的享受了一次安靜而舒適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