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鮮衣怒馬少年時（二）
“阿涵，生日快樂！”眼前是秦安安的鬼臉，她笑嘻嘻的看着愣住了的許芷涵。
“安安?”許芷涵愣愣的看着秦安安。
“阿涵你開心傻了嗎?”秦安安捂着嘴笑着。
“你怎麼……”許芷涵說不出話，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本來是想把生日的事情告訴他們，卻沒好意思說，現在秦安安的突然出現，讓她非常的驚喜。
“不止我一個人哦，嘿嘿。”秦安安讓過身子，許芷涵才看到了身後的林亦宸和楊楊。
許芷涵看見林亦宸揚起的唇角，心中激起一片柔軟，她眼眶似乎有點紅了。從小到大，也只有家裏人會給自己過生日，她也從來沒有好好交過一個朋友。而現在，她得到了一群真心的好朋友，他也是。
一陣冷風吹過，許芷涵感覺到了冷，她忽然意識到幾人還站在門外，她連忙請他們進來。
許芷涵還穿着睡衣，頭髮還散着，為了方便，她並沒有換衣服。許芷涵臉紅了紅，告訴林亦宸幾人不要太拘謹，當自己家就好。
“阿涵阿涵，你居然不告訴我們你生日！”秦安安假裝不開心的說道，一雙大眼睛轉了轉，又壞笑着說道，“楊楊有班裏同學的資料，我們看到的。”
許芷涵失笑。
“你看我們四人，要是兩兩一對一對就好了。”大家聊着天，楊楊看了看身旁的林亦宸忽然說道。
許芷涵聽見這話，這一刻呼吸一滯，她緊張的看了看林亦宸，卻沒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麼，她心中失望，扯出一抹牽強的微笑：“楊楊你別開玩笑了。”
許芷涵低下頭，沒看到林亦宸眼中一閃而過的傷感。
許芷涵或許永遠不會知道，新年夜那晚自己的瘋狂，而一位少年卻任由她擺佈，她也終究沒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許老爺子想中午給許芷涵過生日，晚上的時候要去見見自己的老朋友，許芷涵也不會太在乎，她想這樣晚上可以和林亦宸他們一起出去過生日。而許老爺子也並不會硬性要求許芷涵。
夜晚要比白天冷上許多，許芷涵穿着紅色的大衣，整個人喜氣洋洋的。
月光籠罩着她，襯托着許芷涵更加漂亮，她的臉龐線條柔和，五官精緻玲瓏。眉毛濃而密，如劍般的眉毛微微上揚。這樣的眉形生於這張精美絕倫的臉上，似乎並不違和，反而讓她的柔媚中多了幾分英氣倔強的味道。
她如同多年沉浸的美酒，安靜美好的讓人心裏舒服。
夜，是那麼的靜謐，
包廂里低沉的氣氛壓着人呼吸不上來，許芷涵抿着唇沒說話。
林亦宸，沒來。
“這小子怎麼還不來，靠。阿涵你等我打電話問問他。”楊楊首先打破了沉默，但是臉上也是忐忑。這說的好好的，林亦宸出了這麼一個差錯。
許芷涵迷茫的看着楊楊，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或許是包間太安靜了吧，以至於許芷涵把楊楊和林亦宸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他不會來了。
而後出現的是楊楊不知所措的表情，秦安安自然也聽到了楊楊和林亦宸的對話，兩人面色複雜的看着許芷涵。
許芷涵卻深吸一口氣，她抬起頭面帶笑容：“既然林亦宸不來了我們就不等他了，你們快祝我生日快樂吧。”
許芷涵從沒有這麼輕鬆的說出過一句話，許芷涵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但秦安安和楊楊還是看出了許芷涵眼中閃過的失望。
許芷涵似乎是不再期待，不在期待林亦宸能為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大家散的快，林亦宸沒來，許芷涵也有點魂不守舍，她努力的隱藏着自己的情緒，但還是被細心的秦安安發現。
林家。
“哎呀，這小子這麼多年不見都這麼大了，真是帥氣。”許爺爺看着林家的小輩的照片，心裏要多滿意就有多滿意。
很早的時候林許兩家就說好了，如果小輩是倆男孩兒就當兄弟，要是倆女兒就當好姐妹，一男一女就當情侶。可是這林家的孩子不爭氣，硬是不讓林家孫子在林家生活，許爺爺也只見過這一次林家的小輩。
“你覺得我的這個小孫子怎麼樣?”林爺爺拿着孫子的照片，眼裏是擋不住的驕傲。
“不錯不錯。”許爺爺點點頭，眼中都是讚許。
而此時未能赴約的林亦宸只是蜷縮着身子，他緊緊握着拳頭，強迫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可還是太痛了啊！
“爸，別打臉，我求您了。”許是實在忍不住了，地上的男孩兒祈求道。
林寬，是林亦宸這輩子揮之不去的記憶，他是惡魔。
“老子特么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你特么不惦記老子的好，胳膊肘子往外拐。林亦宸，你媽已經死了，別特么再拿出她的照片了，家裏放着死人的東西真特么晦氣。”林寬發了狠的打着蜷縮在地上的男孩兒，但是男孩兒的祈求讓他很是受用。畢竟林亦宸可從來不會開口求他什麼。
林亦宸不知道過了多久，施暴終於停止，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子，拿出了他護在胸前的一個袋子。冰寒刺骨的氣息充斥着林亦宸，身後的傷尖銳的痛着，可他從來不在意。
袋子裏的東西還安靜的待着。
還好，沒有臟。
林亦宸拿起手機，快九點了。他看着外面漫天白雪，眼眶似乎有些紅了，他捏了捏手中的袋子，跑向了大雪中。
雪刮在臉上，有點疼，林亦宸卻並不覺得疼，他的視線很快就被淚水淹沒。他捏緊拳，他真是個廢物啊！被林寬打的時候，他也只會捏緊拳頭。
許芷涵，對不起，我要來晚了。
“果然啊，還是走了。”林亦宸看着已經空了的包廂，眼神黯淡下來。他捏着袋子的手緊了緊，
他果然還是來晚了。
此時的林亦宸不是平常那個溫潤如玉的好學生，他渾身散發著戾氣，背後被打的發疼，可終究還是抵不住心痛。
林亦宸小心的掩蓋靈魂的殘缺，可林寬卻一次又一次的撕裂他小心拼補好的殘魂。而她如同一束光芒照進他這片黑暗的田地，為他照明。
“林亦宸?”熟悉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是女孩獨有的甜蜜，鼻尖似乎也縈繞着她獨有的味道。
林亦宸抬起頭，在看見許芷涵的那一瞬間，身上的戾氣消散，他勾起一抹笑容。
他真的好想抱抱她，聞她身上迷人的的馨香，將她緊緊地懷抱，揉進自己的身體，把她融於血骨之中。
“你是來找我的嗎?”許芷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看着林亦宸，
“你……”許芷涵想說的話被林亦宸打斷，她看見林亦宸從身後拿出一個粉色的袋子遞給她。
“許芷涵，生日快樂。”
許芷涵笑了，她送走楊楊和秦安安后，出去付了錢。她是來拿東西的，卻沒想到遇見了林亦宸。
“謝謝。”見林亦宸滿臉期待，許芷涵當即打開了袋子。
袋子裏放着一條白色的圍巾，上面還有一隻粉色的小兔子玩偶，許芷涵從來沒見過這種款式的圍巾，眼前亮了亮。
林亦宸見許芷涵發光的眼睛，便知道她很喜歡，他輕輕拿出這條圍巾戴在了許芷涵白凈光潔的脖頸。
這條白色的圍巾出乎意料的很配她今天穿的紅色大衣。
他們挨得很近，周圍似乎也開始燥熱起來。林亦宸的喘息聲很重，就在她耳邊。
許芷涵暗暗深呼吸，她抿着唇笑，輕聲說道：“我該回家了。”裝圍巾的袋子被她握在手裏，許芷涵卻忽然希望時間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不要不舍晝夜的狂奔，她想要和他多待一會兒。
7
寒假開學，城中也同其他學校實行了分科制度，為了讓同學們早早適應選科，城中決定開學做一項分科調查。學校準備舉行一次分科摸底考，讓大家做選擇，提前一個月實行分班，後續可以在做調整。但是校長說文轉理的同學一定要慎重考慮。
班裏同學無比激動，幾天內大家的話題從“過年怎麼樣”變成了“該選什麼科”。
許芷涵倒並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自己文科好，一開始就想好要選文的。只有選擇文科才能讓她考上城南。四個人圍在一起，許芷涵並沒有太多的話，她獃獃的坐着，眼神木訥。
林亦宸會選什麼呢？
她抬起頭，卻與林亦宸對視，心跳一瞬停止，猛地漏了一拍。許芷涵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相比許芷涵，林亦宸就自然很多了。
男生歪頭看着許芷涵，看上去像一隻等待主人擼的小貓咪。許芷涵輕笑，乖乖的看着林亦宸，冬天的陽光打在身上格外舒服，林亦宸背着陽光，光芒偷偷穿過他的髮絲。他的頭髮比其他男生的都要長，都要柔軟，個別幾根不聽話的髮絲調皮的翹着。
“你選什麼？”林亦宸溫潤的笑着，語氣似乎有一絲期待。
“文科吧，我理科不是很好。”許芷涵托腮，稍作思考，才慢吞吞的說道，她的語氣聽上去似乎極不情願。但只有天知道她心裏已經慌作一團，面上卻還要保持蠻不在乎。
“……好吧，你理科挺好的。”林亦宸的聲音有點小，語氣也不對勁了。許芷涵低着頭，如同一個做錯事兒的小孩兒，她並沒有看見林亦宸眼中的希望在一瞬間破滅。
假期后最躁動的第一周過去了，大家也開始恢復狀態，將心思放在了學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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