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16)
裴老爺子特別支持孩子就要富養,對元青如此,對裴朗也是一樣。
只不過,面對裴朗時,裴老爺子明顯手更松,出手更是格外大方。
小說劇情中,還有白潯時不時攛掇着裴守拙向裴老爺子要錢,本來裴老爺子還有不少積蓄,最後愣是被裴守拙連哄帶騙,連棺材本都被掏空了。
好在,因為元青橫插一杠,裴老爺子對裴守拙的所作所為大失所望,已經決定徹底放棄這個小兒子了。
裴守拙不可能再從裴老爺子這裏騙到錢,裴老爺子一個已經退休的老頭,又沒什麼別的花銷,手裏有錢都不知道該怎麼用。
看到裴朗,裴老爺子就覺得十分喜歡,一高興,就忍不住給裴朗塞零花錢。
用裴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是,其實我也不想老是給裴朗零花錢,可是他叫我太爺爺誒,這麼乖巧可愛的曾孫子,我給點零花錢怎麼了?
元青有些後悔,早知道,他當初就不為了圖省事,直接用邵星洲小時候的聲線做裴朗的聲線了,誰知道走小酷哥路線的邵星洲,小時候的聲音竟然這麼奶這麼萌,裴朗用這麼軟萌可愛的聲音去哄裴老爺子,還真是一哄一個準兒。
“好啊,裴朗,你真是能耐了,都學會背着爸爸私藏零花錢了,說,誰教你的?”別讓元青知道到底是誰背着他教壞了裴朗,不然,他非要找人好好說道說道不可。
看到元青露出不高興的表情,裴朗就知道爸爸生氣了,毫不猶豫就把偷偷教壞他的邵淵給賣了。
“金主爸爸教的。”
邵淵還不知道自己人在家中坐,一口大大的黑鍋就忽然從天而降,並且牢牢地扣在了他的頭上。
聽到邵淵的名字,元青人都傻了,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邵淵?
不會吧?怎麼看邵淵也不像是會偷偷教壞小孩子的人啊。
裴老爺子也很不高興,瞪了元青一眼,語氣嚴肅地質問道:“元青,你這個當爸爸的到底是怎麼教孩子的,‘金主爸爸’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爸爸’這個稱呼也是能隨便亂喊的嗎?簡直就是胡鬧!”
裴老爺子上了年紀,但是他人老心不老,同樣會用手機上網,瀏覽資訊,了解世界,當然知道現在的某些年輕人不管是在網絡上,還是在現實生活中,都經常把什麼“國民爸爸”、“國民老公”、“國民老婆”之類的稱呼掛在嘴邊,明明對方根本就不認識自己,還舔着臉這麼親密地稱呼對方,真不會覺得奇怪嗎?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流行起來的歪風邪氣,裴老爺子這個克己復禮了大半輩子的老學究可看不慣。
“金主爸爸”這個詞,裴老爺子聽起來可十萬刺耳,哪怕裴朗只是一個人工智能機械人,也應該好好教導他,讓他明白什麼是仁義禮智信,而不是給他灌輸這些亂七八糟的。
元青可不想被裴老爺子責問,趕緊解釋道:“爺爺,裴朗口中的‘金主爸爸’不是別人,正是邵淵邵總,您也知道,邵總投資贊助了我的全部研究,就連我現在工作的研究所,也是邵總投資修建的,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沒有邵總,就不可能有裴朗的誕生,因為這個原因,我讓裴朗叫邵總一聲‘爸爸’,也不為錯吧。”
裴老爺子詞窮了,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但姜還是老的辣,不一會兒,裴老爺子就反應過來。
“不對,差點就被你小子給糊弄過去了,我是在說不該讓裴朗叫邵總‘爸爸’的事嗎?正如你所說,邵總出了大價錢投資贊助你的研究,裴朗能夠誕生,邵總居功至偉,你讓裴朗叫邵總‘爸爸’,合情合理,但你為什麼要教裴朗叫邵總‘金主爸爸’?”
裴老爺子怎麼也想不明白,“金主爸爸”這四個字,到底是怎麼和“爸爸”這個身份扯上關係的。
元青今天還真的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爺爺,我那不是想着,裴朗是我研發和親手製造的,算是我的孩子,應該叫我‘爸爸’嗎?既然我佔了‘爸爸’這個稱呼,就不能再讓裴朗叫邵總‘爸爸’了,要是弄混了怎麼辦?稍加思索,就想到了‘金主爸爸’這個稱呼,既符合邵總的身份,又符合邵總的定位,邵總也欣然接受了。”
裴老爺子聞言,都不知道該說元青什麼才好。
“人邵總那是心胸寬廣,雅量大度,這才沒有在一個稱呼上多說什麼,但是你身為裴朗的監護人和教導者,該教的還是應該要教,怎麼也不能讓裴朗繼續稱呼邵總‘金主爸爸’了,這個稱呼聽起來就很不正經。”
元青不好意思地笑笑,總不能說,自己當時只是想和邵淵開個玩笑,才教裴朗叫邵淵“金主爸爸”,誰知道邵淵不僅沒察覺到自己是在開玩笑,還欣然接受了,搞得元青也不好意思忽然讓裴朗改變稱呼。
知道這個話題如果繼續下去會很危險,說不定又會被裴老爺子逮着機會念叨,元青想也不想就趕緊轉移話題。
“裴朗,你可不要騙我,真是邵總教你私藏零花錢的?”
真沒想到,邵淵你原來是這樣的霸道總裁。
“嗯,真是金主爸爸教的。”裴朗可不會說謊,元青一問,他就老老實實地交代了。“金主爸爸答應過我,要給我換一身金燦燦的漂亮衣服,可是,金燦燦的漂亮衣服要花很多很多的錢,邵星洲聽到了,就對金主爸爸說,願意拿自己私藏的零花錢來補貼我。金主爸爸就笑了,還誇邵星洲長大了,知道私藏零花錢了。”
裴朗心思單純,想得也很簡單,見到邵淵誇了邵星洲,就覺得私藏零花錢是值得誇耀的事,想也不想就照葫蘆畫瓢,復刻了邵星洲私藏零花錢的舉動。
弄明白了裴朗的行為邏輯,元青就忍不住笑了,還伸手摸了摸裴朗圓滾滾的腦袋。
“行了,太爺爺給你的零花錢,你自己收着。”只要裴朗不是不小心染上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病毒,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行為模式就行。
裴老爺子聽着裴朗一口一個“金主爸爸”就忍不住頭疼,瞪了元青一眼,懶得再看元青和裴朗父子溝通,拄着拐杖離開了。
裴若愚見老爺子走了,也沒多留,臨走前,還大手一揮,給了裴朗不少的零花錢。
“好孩子,這是爺爺給你的零花錢,好好收着吧。”
裴朗這下不敢隨便亂收了,還抬頭看了看元青,見元青點了點頭,這才乖乖收下。
“謝謝爺爺。”
好多小錢錢啊。
元青瞥了一眼,就知道這一沓零花錢最少也有小一萬。
呲,沒想到不僅裴老爺子這個當太爺爺的出手大方,裴若愚這個當爺爺的同樣不遑多讓。
雖然早就知道,有了裴朗,自己就失寵了。
但是現實往往就是這麼殘酷,每當元青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寵的時候,裴老爺子或者裴若愚就會重新站出來,用實際行動告訴元青,別著急,你還沒有徹底失寵,再等等,很快,你就能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失寵。
自己真是太難了。
“裴朗,因為你的原因,爸爸已經在太爺爺和爺爺那裏失寵了,以後爸爸就得靠你了,知道嗎?”
裴朗毫不猶豫地點頭。“爸爸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好歹自己也是有那麼多零花錢的人,養爸爸一個人應該沒問題吧。
要是錢不夠,那就再去找金主爸爸要,金主爸爸不僅有錢,還很會掙錢,養自己和爸爸不會有問題的。
邵淵還不知道自己整個人和自己的所有身家都被裴朗給惦記上了,此時的他,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
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邵星洲坐在棋桌前,自己和自己下棋。
一大一小,兩張相似度極高的臉,外加同樣面無表情的冰塊臉,任誰見了,都知道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
自從把邵星洲託付和元青后,邵淵和邵星洲相處的時間就變得很少了,他工作忙,邵星洲也不是黏人的性子,有時間,不是自己和自己下棋,自娛自樂,就是拉着裴朗和自己下棋,努力提升棋藝,這也導致了叔侄倆雖然是相依為命的親人,但交流和溝通都很少。
邵淵不是擅長哄小孩的人,更別說邵星洲又長了幾歲,明顯比之前還要更難搞。
看着自家侄子整天悶在房間裏,既不出去玩,也不去和同齡人交朋友,邵淵也是頭大。
“星洲,元青帶着裴朗回裴家了,估計在第一屆智能機械人圍棋挑戰賽開賽之前,他們不會回去研究所,我看你一個人在家待得無聊,要不,明天我就帶你去裴家找元青和裴朗?”
邵星洲確實很想元青和裴朗,但是他也明白,元青和裴朗是回家,自己和他們父子倆非親非故,一個外人,追去裴家又算怎麼回事兒?不妥。
看到邵星洲搖頭,邵淵就知道他心有顧慮,想了想,又開口道:“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元青收了你當學生,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你的半個父親。”
這話說得有點強詞奪理了,但是邵星洲年紀還小,心思又單純,並不懂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一聽元青算是自己的半個父親,眼睛都亮了。
顯然,邵星洲還是很希望元青能當自己爸爸的。
“元青是你的老師,又是我的合作夥伴,按理說,我也應該抽時間去一趟裴家,拜訪一下元青的父親和爺爺。擇日不如撞日,我這就去準備禮物,我們明天就去裴家拜訪吧。”
邵星洲忙不迭點頭,連棋也不下了,渾身都充滿了幹勁,跟着邵淵忙前忙后,準備去裴家拜訪的禮物。
第二天,元青難得起了個早,帶着裴朗陪裴老爺子在院子裏散步遛彎,正好就遇見了帶着邵星洲登門拜訪的邵淵。
“邵總?”
邵淵和邵星洲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禮物,兩隻手都掛滿了,看到裴老爺子,趕緊先放下禮物,和裴老爺子見禮。
裴老爺子對邵家叔侄的印象很不錯,叔侄倆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都是一身正氣,不像是那種包藏禍心或者內心藏奸的人。
“元青,邵總找你,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談,你們慢慢聊。”
寒暄了幾句,裴老爺子就離開了。
年輕人聊天,自己這個老人家在場可能會讓他們覺得不自在,裴老爺子人老成精,可是很識趣的,就不留下來討嫌了。
“裴朗,和太爺爺一起。對了,邵小公子,聽說你也很喜歡圍棋,要不要和太爺爺下一局啊?”
畢竟是元青的學生,裴老爺子對邵星洲還是很好奇的,也想知道,過去這幾年,元青都教了邵星洲什麼。
邵星洲愛棋成痴,自然聽說過裴老爺子的大名,聞言,激動得小臉通紅。
“太爺爺,您叫我星洲就好。”
裴老爺子帶着裴朗和邵星洲離開了。
元青這才轉頭看向邵淵,開口問道:“邵總貴人事忙,想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忽然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兒?”
邵淵笑了笑,不好意思說自己只是單純地想見元青,這才帶着邵星洲登門拜訪,聽到元青詢問,趕緊拿出提前整理好的名單,遞給了元青,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昨天就是挑戰賽報名的最後一天,這是登記了所有參賽選手個人信息的名單,你看看。”
元青接過一看,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名字,白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