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二:月亮亮心慌慌(五)

第106章 番外二:月亮亮心慌慌(五)

張一賀卡頓了很久,久到白岐玉不悅的眯起眼睛,把玩起手指來。

這是白岐玉發作前的徵兆,張一賀趕緊從千萬種可能性演算中,挑選出自覺穩妥的答案。

“如果你一定要殺神的話,就殺我吧。”他認真地說,“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上污穢,或者後悔,所以,我來替你做。”

白岐玉……

認真和你討論怎麼殺反派boss呢,你怎麼整上瓊瑤劇了!

整瓊瑤劇也就算了,為什麼最後的結論是你殺你自己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你失去的只是生命,而我失去的是純潔”?

“你先打住,”白岐玉頭疼的試圖分析,“我就是問問你,你認不認識太歲神、知不知道他的弱點啥的。你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怎麼就扯到殺你了?……你們如果很熟的話,你直說就行。殺boss最後搞錯身份烏龍的遊戲劇情也不少見……”

張一賀卻想都不想,斬釘截鐵的說“殺他就等於殺我,我不會放任你傷害太歲。但如果你非要殺一位神,就由我來代替他吧。”

說這話時,張一賀其實是有點小驕傲的。

他抖着幾千萬隻小肢觸,很滿意的想,“怎麼樣阿白,你老說我死直男不懂求生欲,這次我解題是不是很優秀呢!反正你又殺不死我,這不既滿足了聽話,又滿足了不傷害你嗎!”

可白岐玉的臉色,竟“唰”的一下黑了。

比吃了辣水母后氣暈時還黑!

多年被家暴的經驗讓張一賀潛意識感到了不妙,但他又非常自信於剛才的答案,愣是在墨水般的可怕表情前站穩了,忍住了沒有求饒,也沒讓任何一支小肢觸露出來。

“你真是這麼想的?”

“是的。”

“好啊,真是太好了……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愛我?”白岐玉冷笑,“這個太歲神到底是什麼來頭,能讓你寧願自殺,寧願為他去死,也不透露給我一絲一毫的信息?”

哈?

張一賀愣了“不是,阿白,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白岐玉怒了,“還有,別喊我‘阿白’!怎麼著,我的昵稱要是‘爺傲奈我何’,你就喊我阿爺了是吧?我就知道,區區一個遊戲人物,不過是設計好的性格和恩怨情仇,又是個玩梗遊戲,就是要讓玩家意想不到,比如深愛你的忠犬男友還有別的白月光……我竟然還真情實意的愛上了你,真情實意的朝你表白……我才是整個遊戲最大的傻逼!”

說著,他猛地抬起一腳,朝張一賀小腿上一踹,這一腳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即使是張一賀,也感到了細微的痛。

張一賀被他突然爆發嚇到了,趕緊表演出踉蹌,想讓他高興點兒。可不知為何,看到他沒站穩,白岐玉的臉色竟然更差了。

白岐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他卻不知道,他像一隻被淋濕的、被嬌慣的太過的貓,即使生氣,也沒露出爪子撓人,只用自以為最兇惡表情來嚇唬人。

張一賀立刻追上去。

聽到腳步聲,白岐玉氣的臉發燙,心跳又快、又難受,又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

“你跟過來幹什麼!”

張一賀好脾氣的湊上去,抓他的手“我跟你去……去殺神。”

白岐玉甩掉他的手,嗓門很大的吼他“我不用你跟了,我自己去!等我殺完boss我就退出遊戲!”

“退出遊戲?”

張一賀一愣,他不愛玩電子遊戲,卻也知道,退出遊戲是離開遊戲世界的意思。

離開……阿白這是真生氣了,要離開他?

“不行!你……你剛才還和我表白了,為什麼現在又要離開!”

被提及剛才尷尬地告白,白岐玉的臉更紅了。他差點被石頭絆倒,狼狽的一踉蹌,站直身子后更氣了。

啊啊啊——都怪這個狗策劃設計的狗男人,害他在遊戲中這麼丟臉!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表白不算數了,分手!等退出遊戲,你走你的配置表,我走我的陽關道!”

“怎麼能不算數呢?”張一賀繼續好脾氣的去拉他的手,“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你一團代碼你還學會死直男死纏爛打了!好的不學學這個,鬆開!”

說著,白岐玉繼續扒拉他被握住的手腕。

之前沒注意過,這狗男人的手竟然這麼大、這麼有勁兒。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頭彷彿一根根鐵鉗,真用力的時候,白岐玉連小拇指都挪不動。

奇怪的勝負欲上來后,張一賀越不想讓白岐玉走,白岐玉就越要甩開他。

於是,白岐玉直接背着走,轉過身來,雙手去卸張一賀的手,那氣勢,像拆定時炸彈似\\的,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張一賀只得鬆開,孰料,白岐玉注意力都放這兒了,完全沒看路,這一松,他重心不穩,竟是要朝後倒去!

摔倒前的千分之一秒,白岐玉睜大眼睛,看高大的男人以人類無法匹及的力氣和速度,猛地把他拉起來。

英俊的面容在眼前放大,然後是喉結,白的發冷的脖頸,和被不太合身的橄欖球衫裹住的柔軟胸肌。

白岐玉的臉瘋狂漲紅。

……好,好軟!好大!

埋胸什麼的,太犯規了!

等等,難道策劃連這個也算到了嗎!玩家被劇情氣跑后,會摔倒然後埋胸攻擊?

他“啊”了幾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羞又憤,又要抬腿踢人,可張一賀早就預判到他的動作,無奈的把他朝附近的樹榦上一靠。

在白岐玉不敢置信的視線里,雙手鉗住他的,又用有力的大腿緊緊桎梏住亂動的小腿。

“你!唔!!”

溫涼的唇重重的堵住了白岐玉又要說讓人討厭的話的嘴。

張一賀大力的遊走着、頂撞着,把白岐玉最後一絲反抗的注意力都掠奪,狼狽不堪的試圖抵抗,但最後,都丟盔棄甲,只剩順從的意思。

一吻結束,白岐玉的大腦被親的迷迷糊糊的,什麼罵人啊,分手的,全都拋到外太空去了。

“你個,”他詞窮了,“你個臭nc,小心我舉報你們遊戲搞|黃色,讓你下架!”

張一賀只是笑,很溫柔寵溺的笑“不鬧了?”

“我怎麼鬧了?”白岐玉嘴特硬,“我說的難道不是真的嗎!結婚了還能離婚呢,咱們連法律證明都沒有,我說能分開就分開!”

張一賀無奈的嘆氣“其實這件事,我思考了有一段時間了。你之前說,生活要有些出乎意料的小驚喜,我本想把這個當小驚喜給你的,但現在,似乎不得不提前一些了……”

白岐玉一愣。

“你再說什麼啊……”

“我知道人類的法律無法束縛我們的關係,我們也並不需要這個。但是……有也挺好的,對吧?你喜歡人類的文化,我也不討厭,那咱們也弄一個結婚證,不也挺好的么?”

他其實緩過來后,還有好多句罵狗男人的話,但對上張一賀認真的視線,被其中無邊無際的愛意、似乎恆定存在永遠不會消失的包容給燙的說不出話了。

他努力去思索這一串啞謎似的告白,思來想去,都只能猜出一個答案。

一個很荒謬的,不符合此情此景的,但理性和感性都告訴白岐玉,你的猜測是正確的答案。

“你在說什麼鬼話啊……,”他結結巴巴的說,“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啊。”張一賀溫柔的笑着說,“咱們結婚吧。去領證,去辦婚禮,去像人類一樣,通知所有的朋友、親人,你的造物們,一起吃飯,讓他們見證我們的愛與誓言。然後度蜜月,然後在帕俄撒重新建一套新的宮殿,作為我們的婚房。”

“不是,”白岐玉大腦一片混亂,“結婚,領證?你個恐怖玩梗遊戲地圖裏還有民政局?預算這麼足?”

“別鬧,阿白,我和你說正經的事兒呢。”說著,張一賀露出釋然的神情,“阿白,我們早就該這麼做了。我們總說要重新裝修宮殿,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也遲遲不動工。結婚不就是個好理由了么?”

“雪焰總抱怨人類愛搞些沒用的紀念日、什麼金婚銀婚鑽石婚的。我原先也覺得沒意義,但現在覺得其實是有的。它們的存在就是提醒愛人們,你們的愛存在,已經且正在延續。愛也給了人們做一切或荒謬或離奇的事情的理由和動力,比如超出承受能力的貸款買房,比如遭罪般去熱帶雨林旅遊,比如我現在站在還沒有我本體大的小島上,在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十還是四十個世紀,向你求婚。”

白岐玉被衝擊的頭腦發暈。

倒不是大片不分段的文字弄得,而是被超出常識的“求婚”弄得。

張一賀說的那些什麼帕俄撒,什麼宮殿,什麼在一起的幾十個世紀的,他都沒細想不對勁,他完全被“nc”的告白弄暈了。

這一串話……不包含十足的愛,是說不出來的。

有好幾個瞬間,白岐玉敏銳的直覺,都被他的話混淆了,讓他以為他們真的是一對在一起的情侶,真的是互相相愛的。他不在遊戲裏,張一賀也不是串代碼。

他覺得是不是澳洲海邊夜晚太熱了,他中暑、缺氧了。喘不過氣,腦子宕機。

“你先別說了,讓我捋捋,讓我緩緩……”

張一賀小心翼翼的扶着白岐玉,生怕他又一激動摔倒了,把他扶到壁爐旁邊的沙發上。

看着不知疲倦跳躍的火光,還有分明漆黑靜默、卻總給人一種眩暈感的陰影,白岐玉察覺了一些奇怪的點。

一些被他先入為主后,忽略的點。

比如,這裏真的是遊戲嗎?

就算未來科技發達如此,也不至於能伸手到玩家的記憶上,讓人精準的失去幾十年的記憶吧?退一萬步說,真的能,那遊戲不該有遊戲面板嗎?背包呢?真就ui員工全部失業了?

不對勁。

而驗證這一點,其實也不難。

白岐玉深吸一口氣,從桌子上抓過水果刀,在手背上劃了一道。

是疼的。但沒那麼疼,針刺了一下又離去的痛。

有血從白皙的發青的皮膚下湧出,但不知道是不是燈光過於黑暗的原因,那些血的顏色特別深,還很稠,像那種沒凝固的瀝青或原油。

……全息遊戲,不可能做到痛覺同步。

理性上來說,如果痛覺同步,那麼殺戮遊戲動作遊戲就沒法玩了,人沒必要在遊戲裏找罪受。

技術上來說,這是牽扯到腦神經與電信號之間的識別傳播問題,白岐玉不覺得起碼22世紀前能解決。

想到這,他猛的看向一直默默注視着他、保護着他,任他說各種現在想來很奇怪的話都不詫異的張一賀——

如果不是nc,不是虛擬人物,那麼,他會是誰?

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白岐玉的心劇烈的跳了起來。

不知為何,他在巨大的幸福與釋然中,竟感到了一絲內疚。

他平時到底都是怎麼對待他的?面對他“發瘋”一樣的表現,又失憶又把人當遊戲角色的,還能泰然處之?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的愛人這樣對自己,白岐玉早就崩潰了。

最後一個問題,他複雜的想,最後一個問題來確認一下。

“今年是几几年?”

張一賀不假思索的,似乎並不好奇他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的回答道“太陽曆法來看,是第五太陽紀元39年。公元曆法來看,是21世紀51年。華夏陰曆來看,是……”

“說最常用的。”

“2051年,”張一賀補充道“10月22日。”

符合白岐玉對年份推斷的年份。

99,不,100的概率是真的。

白岐玉卡頓住了。

他神情複雜的看着張一賀,許久,在張一賀疑惑的視線里,才試探的開口“你不是遊戲人物的,對吧?”

“不是。”

“你和我是真的情侶,對吧?”

“準確來說是伴侶,”張一賀嚴肅的說,“你之前說過,中文裏情侶給人的感覺不正式,要用‘伴侶’這個詞。愛人、對象也行。”

白岐玉驚得說不出話。

更怪的是,白岐玉一點不抵觸這堆衝擊性極強的話,很順理成章的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就像時刻許久,再次打開一本閱讀過的書,即使不記得內容了,但閱讀的流暢感會提醒你,你曾閱讀過。

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我怎麼都忘記了呢?”

張一賀只是好脾氣的笑“不要演了,我們說正事呢。”

白岐玉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過招,苦笑“到現在還不相信我真的失憶了?我在你這裏的信用這麼低的?”

聞言,張一賀的大手很溫柔的拍了一下他的頭,又滑下來,親昵的捏了捏他又軟又熱的耳垂,最後,點了點他挺翹的小鼻子。

張一賀這一番逗小動物時的愛撫下來,白岐玉的臉頰滾燙、渾身僵硬的一動不動,而那些被觸碰到的部位變得特別敏感,被溫柔撫摸過的感覺像一抔暖洋洋的春風,久久不散。

“這一招,上次也用過了。”他又一次重複道,“別玩了,裝失憶真的不好玩。”

白岐玉眸光一顫“你就沒想過,我可能是真的失憶了呢?”

“真的忘了也沒關係,”男人說,“忘了就忘了。再重新開始就是了。”

白岐玉猛地抬頭看他“你真這麼覺得?”

問出那句話時,白岐玉面上不顯,其實是很緊張的。

害怕張一賀震驚或者失望或者別的負面反應,讓他很有負罪感,畢竟把愛人當虛擬人物什麼的也太那個了,更何況還徹底忘記了他……

可張一賀竟然……

白岐玉沒法接受張一賀這個觀點。

這也太“超脫”了。

記憶是塑造人格的基礎,失去記憶意味着失去閱歷、失去成長,與殺死一段時間、殺死一位熟識的人無誤。

現在如果真的是2051年,白岐玉的實際歲數就是55歲。他自覺25歲的性格與15歲都迥然不同,更不要提又30年過後。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高科技的原因,他和愛人看上去仍風華正茂,可55歲的他一定與25歲的他完全是兩個人了。

“你不用刻意討好我說這些的。”白岐玉垂下眼睛,“你看,即使你告訴我這些,我仍想不起來什麼,而且我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了。現在的我沒有與你相識、相愛的記憶,也便不再是和你朝夕相處的愛人了,是一個全新的空白的殼。所以如果你不能接受,這也沒什麼的。”

張一賀仍是那副很寵溺,很溫柔的笑。

“那也沒關係的。即使失憶了,你仍舊是你。你的靈魂、你孤高清明的品格,你對親近的人才會展現的有些壞壞的脾氣……這些都不會變。”

“你不用這樣,你可以罵我的……”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張一賀溫和地打斷他,“我們先不聊失憶、不聊我們之間的關係。除此之外,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白岐玉一愣,不假思索的說“救小屋裏的人。既然發生一切不是遊戲,那他們暈倒在哪兒生死未知的,我們得趕緊救人。如果不是邪神這種非自然因素作祟的話,他們或許是吃了野蘑菇中毒或者被傳銷人員下藥了……”

說到這,白岐玉的聲音漸漸停下了。

在張一賀溫暖的笑意里,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無論是15歲,25歲,還是55歲的白岐玉,做出的選擇,一定是一樣的。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或許因為家人離世、事業不順等人生階段的問題陷入短暫的痛苦、迷茫,但就像是波紋線會繞着坐標軸上下浮動,他們總會回到那條直線上的點。

順着這個思路想,張一賀又為什麼會對他的失憶如此波瀾不驚呢?

為什麼白岐玉一表現出“失憶”,就覺得他又在鬧脾氣,演劇本,還總說這個套路上上上次就用過了呢?

因為白岐玉喜歡惡作劇?經常失憶?還是因為過去的自己,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未來有一天,他會忘記一切?所以一直假借惡作劇名義,多次整蠱來麻痹張一賀,不讓愛人真正的失憶來襲時,過於痛苦?

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白岐玉睜大眼睛,被親的泛紅的唇抖了幾下,沒能出聲。

也不能出聲。

這個答案太沉重,飽含了過去的“自己”對愛人的深沉的、痛楚的愛意。

白岐玉不知道他們在過去一同經歷過什麼,那已經是一片不可知的過往。他們在或腥風血雨,或溫馨平和的相處中攜手走過歲月輪轉,他們在漫長的生命中彼此相伴、無法割捨。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不能破壞這一切,絕對不能。

想到這裏,白岐玉被先入為主的“遊戲”蒙蔽了的判斷力,也開始蘇醒。

毫不掩飾怪物本體的愛人,55歲卻精神和肉\\體都維持在全盛狀態的身體,能聽懂“光輝泡泡”神言並與之對話的能力——自己也不是人。

是神,或許更廣義概念中的怪物,總之是高維生物。而且是一個不知為何喜愛並能共感人類,讓自己和愛人都化作人類,在孤島上度假的高維生物。

再聯繫上自己說“要去殺太歲神”時,張一賀古怪的反應,那麼……

自己就是那個太歲神。

可,為什麼默念這個詞時,自己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呢?不是各種言論都說呼出神之真名時,神會有感應的嗎?或者“太歲”只是個稱號,真名另有其他?亦或者,自己只是個鳩佔鵲巢的、奪舍靈魂的小偷?

白岐玉腦子很亂,一時半會理不清了。

‘算了,’他想,‘等回去再說,現在最主要的,是不要讓張一賀看出端倪。我不能破壞過去的我努力想守護的一切。’

想到這,白岐玉努力綻放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

剛入職前的面試季,白岐玉對着鏡子練過表情管理。他平時就愛觀察別人的微表情,對此頗有研究。例如,他的鼻頭小,下巴小而尖,這導致他微低着頭時,會平白浮出一股刻薄感。而他微昂着頭,會減淡細鼻樑的存在感,將精緻唇型與眼型的優越感展露無疑,讓他更顯自信與傲氣。

他此刻的笑容,就是練習多遍的,將皮囊優勢極度放大的笑容。

“你是真的不好騙了,這次又讓你逃過一劫。”他驕縱睨了張一賀一眼,俏皮的眨眨眼睛。

卷翹濃密的睫毛與眼中慵懶傲慢的笑意像一把鉤子,撓的人心癢。

聽到張一賀寵溺的搖頭,說沒事兒后,白岐玉便轉身朝小木屋走去“不玩了,無聊。先把人弄醒,然後看看那個膽敢冒充我的傢伙想怎麼死。”

聽到身後腳步聲跟上,白岐玉鬆了口氣。

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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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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