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殺了你
“為什麼要走？”柳月不會放棄現在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表哥你放心，我有后招，不會讓她查出來。”
劉懷疑惑，“什麼后招？”
“你知道文家嗎？”
“京城誰不知道文家？先皇還在世時，天下都是他文家說了算！”
劉懷是普通百姓，記憶最深的就是文家子弟當街策馬，在路上撞死人，死者的家屬去衙門告官，別說討回公道殺人償命，連賠償款都沒有。
一家人從衙門裏被打了出來，連夜捲鋪蓋離京，再也沒回來過。
“表妹，你這個時候跟我說文家，難不成是……”
“對。”柳月泡好茶，給劉懷倒了一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用手心攥着的手帕不經意點了點他的杯子，茶湯的青綠色又濃了幾分。
這點變化在門窗緊閉的房間中看不真切，加上劉懷心虛自己做的事被發現，一直心不在焉，所以更加沒有注意到柳月的小動作。
柳月把茶遞給劉懷，“表哥你嘗嘗，吃完我再跟你細說。”
說著又當他的面給自己倒了一杯喝，放在唇邊慢慢品味。
劉懷本不想飲茶，看她喝加上心裏緊張，順手拿起杯子把茶水用完。
“行了，你別賣關子，這是大事，你必須得把計劃和我說清楚，文家到底怎麼回事，萬一查到我們頭上，我們也好通氣……呃！！”
劉懷手中的杯盞掉落，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他感覺脖子上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掐他。
窒息使他不斷大口喘氣，可無濟於事，面色逐漸變紅，痛苦地瞪着柳月，“你……你到底、到底做了什麼！！”
“表哥別急，就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在茶里下了毒。”柳月坐在原地，雙眸平靜的看着劉懷苦苦掙扎，無動於衷。
劉懷不明白，“為、為什麼要殺我，我幫了你那麼…那麼多……”
“是，你是幫了我，可你現在擔心的太後娘娘已經查到你身上，為了不牽連到我，表哥你就再幫我一次吧！”柳月看瀕死的劉懷沒有一點不忍。
“我們現在做的事要是被發現，足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死你一個可以救我的命，表妹我只能送你下地獄啊！！”
劉懷中毒，但他好歹是個男子，得知柳月害他，拚死也想掐死她。
柳月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掏出袖子裏早就準備好的麻繩，在他撲過來的時候迅速套進他脖子纏了幾圈，然後背過身去，不斷用力勒他。
劉懷本就中毒，再被她一勒不斷翻白眼，最後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柳月氣喘吁吁，確定他斷氣后才把人用麻繩吊在屋頂上，做出一副自殺的模樣。
她之所以不用見血封喉的劇毒，就是為了不讓人把死懷疑到她頭上。
畏罪自殺，仵作也驗不出體內的毒素，她才有機會為自己開脫。
“表哥，下輩子放聰明點，別擋我的富貴路！！”
柳月整理衣襟，和沒事的人一樣走出去。
至於文家……
柳月深吸一口氣，望向頭頂的天空，“今天又欠了文媚兒一次，只能與她合作了，表哥，都是你害我啊……”
連翹帶人過來檢測劉懷的時候，剛好看見柳月從司雁閣出來，意外她的出現，旋即道，“不好，快！快去看看劉懷如何了！”
*
劉懷死的消息，沒有在京城濺起水花，連一絲漣漪也無。
對權貴們來說，死了一個掌柜而已，連消息都傳不進他們耳中。
他們知道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鳳昭後來做的事……
“柳月，哀家差人看了賬本，發現有幾處問題，今天特意召你進宮，讓你仔細瞧瞧。”
鳳昭揮手，就有宮女把她之前批註的賬本拿過來，遞給柳月。
柳月不覺得鳳昭能看出什麼，就算她私底下找戶部管賬的官員幫她看，那也是文家的人，文家現在與她達成合作，會保護自己。
柳月胸有成竹地接過賬本，結果越往後翻，心臟也不受控制狂跳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太後娘娘的賬冊是找誰看的，一派胡言！妾身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絕不可能！一定是誣陷！！”
賬冊上查出來的端倪，是柳月早幾年手上還沒錢的時候，偷偷挪用的銀兩。
畢竟金蟬脫殼，建立自己名下的產業需要本錢。
事後她把賬面改了又改，抹的很平，沒想到鳳昭背後的高人，居然能看出來這筆銀子流失。
“妾身在鳳府十五年，一直兢兢業業，這些太後娘娘您也是知道的，府里上下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到底是誰在娘娘面前構陷妾身！”
她不承認，甚至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當時娘娘將賬本交給妾身的時候，妾身就說錢財金銀不好管，稍有不慎就會遭人記恨，現在一看果然容易出事，還請娘娘明察，還妾身清白！！”
鳳昭面對她打的感情牌無動於衷，她不是原主，原主的記憶也不記得多少，說破嘴皮也打動不了她。
正欲開口，跟她一筆一筆把銀子算清楚，結果門外連翹來報，“太後娘娘，文太妃求見。”
文媚兒在柳月一進宮就得到消息，她當然不會錯過今天這場好戲。
“不見。”鳳昭現在沒空理她！
“太後娘娘，您在這升堂哪能不給人旁聽啊，臣妾在也好作證娘娘您審人沒有濫用私刑，否則傳出去多不好聽？”
文媚兒大着聲音喊叫，鳳昭聽見她不合時宜的聲音，又低頭俯視鳳椅下跪着的柳月。
就算她現在低頭擦眼淚，她也能觀察到她緊繃的背脊，因為文媚兒的到來有片刻的放鬆。
——有趣，果然是這樣嗎？？
鳳昭抬手，示意連翹不必阻攔，放文媚兒進來。
文媚兒進殿後也沒立刻作妖，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彷彿就是來旁聽的一樣。
“你們繼續，本宮就是來看看熱鬧。”
柳月看見文媚兒來，心裏的底氣都足了許多。
“太後娘娘，您說的這幾處賬本太久遠，妾身實在記不清，但銀子被記錯流失，妾身負責管賬確實有失職之處，妾身願意傾盡家財補足虧空。”
這一筆本錢，柳月拿的不多，就算不用自己的私產，用在鳳府當管家的月俸也還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