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因為他是誰，是因為認可他
不怪蕭泓懿這麼想，因為在皇宮中除了下人，只有受罰的人才會做曬書的辛苦活，他與聶懷說了幾句話，發現他不像下人，那就只有受罰。
聶懷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蕭泓懿便把他的沉默當做默認，還覺得他是不好意思被人戳穿在受罰。
這種事他做過很多次，母后之前不喜歡他，好幾次氣得打他，有一次打了他臉，被人看見說是自己摔的。
奶包子開始將心比心，覺得他受罰很可憐。
“要不要我幫你曬書？”
“你會嗎？”聶懷知道他以前是皇子，現在是一國之君。
“當然會。”蕭泓懿現在還沒有皇帝的自覺，或者說他蠻荒而來，沒學會擺架子。
“我幫你曬書，你告訴我聶懷在哪好不好？”
他實在太想太想知道見他了。
聶懷想了想，點點頭。
蕭泓懿得到他的承諾，嘴角噙着微笑開始曬書。
他以前沒有書本看，只能去撿皇兄不要的舊書，自己整理裝訂，磕磕絆絆的認字，所以做這些事很熟練，熟練的讓聶懷驚詫。
“皇上淳厚，也懂民生疾苦。”秦桑通過房間裏打開的一絲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鳳昭不好意思說原主之前做過的事，只能用手摸鼻子。
她往外看去，發現蕭泓懿和聶懷聊的融洽，還學會與他交易，就算在肚子裏打了好幾遍腹稿，也是個不錯的進步。
其實就算鳳昭不說，八十多歲的秦桑也能從蕭泓懿的細微表情發現端倪，但他沒問，皇宮中的是是非非，豈是外人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蕭泓懿與聶懷的交易，在曬完書後得以實現。
蕭泓懿問他，“我現在已經幫你把書整理好，你可以告訴我聶懷在哪嗎？”
聶懷注視踩在凳子上曬書的小人，伸手把他扶下來。
“可以，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蕭泓懿滿意了，追問道，“你知道他喜歡什麼嗎，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答應成為我的老師呢？”
“你不需要做什麼，跟我走就行。”
蕭泓懿被他領着去往鳳昭和秦桑所在的房間，但他沒聽他說的什麼也不用準備，知道要去見人後，又開始在肚子裏繼續打草稿。
他要為自己，也為了讓母後放心，把太傅請回宮！
蕭泓懿等着見人，沒想到屋子裏只有鳳昭和秦桑。除此之外，沒有第三個人。
“奇怪，你說好帶我去見的師父呢？”蕭泓懿輕聲詢問，結果看見聶懷沖坐在主位上的秦桑開口。
“弟子聶懷，願意與皇上回宮，定不負師父教導，悉心傳授詩書，請師父首肯。”
秦桑照規矩請示秦桑，秦桑自然是答應，但有些話他還得叮囑，“聶懷，你要記住你今天的承諾，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記住！！”
“弟子明白，請師父放心。”
蕭泓懿愣愣地站在一旁，無措地觀察發生的一切。
“你……你就是聶懷？”
“很抱歉剛才隱瞞皇上，我就是聶懷。”聶懷說。
鳳昭走過來提醒被欺騙的蕭泓懿回神，“這是一個突然興起的考驗，我才沒有在當時給你介紹。”
“小九，現在他願意和你回宮，做你的太傅，你現在要做什麼？”
蕭泓懿反應過來后，請秦桑坐在椅子上，泡了杯拜師茶給他喝。
聶懷見他給自己遞茶，趕忙站起身，“皇上不必如此，草民自己來就好。”
“要的。”蕭泓懿一直想有老師願意教他，不是因為他是誰，是因為認可他。
給聶懷請了拜師茶后，蕭泓懿又猶豫的看了眼秦桑，最後在鳳昭的點頭下又遞了一杯給他。
不過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蕭泓懿微微低下了頭。
“朕現在給不了先生很多承諾，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讓你後悔把唯一的徒弟再送進皇宮，但朕可以保證，至少在位期間不會讓您失望。”
文家虎視眈眈，他也不知道皇位還能坐多久，會不會在某天睡着后醒不過來。光在皇宮應付那些人，就已經讓他心力交瘁。
秦桑知道文家的事，目光從鳳昭身上一轉，蒼老的面龐沒有對未來的擔憂，“老夫相信皇上，也等着能真正告老還鄉的那一天！”
鳳昭和蕭泓懿又在終南山留了一天，於深夜回宮，回宮后立馬給聶懷安排了一處歇腳的寢殿。
寢殿不大，卻距離宣政殿很近，方便聶懷平時給蕭泓懿授業解惑。
他們深夜才歸，等文媚兒睡醒后得知消息，聶懷已然安置妥當，並有聖旨皇命在身，就算她現在想攔也攔不住。
文媚兒和文成林都沒有將聶懷放在眼裏，就算是秦桑的關門弟子又如何，二十幾歲的人出師了嗎？
更何況他們一番調查后發現，聶懷連科舉都沒參加。
“八成又是袁超之流，頂多比袁超強點。”
“鳳昭是死馬當活馬醫，什麼垃圾廢物都往宮裏請。”
“也是，她能請來什麼得力的夫子……”
鳳昭在鳳鳴宮，不用打聽就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看她的好戲。
“想看本宮的笑話？”鳳昭冷笑，“本宮倒要看看誰笑到最後！”
【宿主成功匹配太傅，獎勵：翻譯之眼，已到賬。】
系統詢問：【是否立即使用？】
“立即使用。”
【使用成功。】
鳳昭佩戴翻譯之眼后，沒有感覺到眼前有什麼不同，跟着系統的提示翻開一本古籍才發現，原本晦澀難懂的古文，在她眼中都變成清晰的現代文，通俗易懂。
為了檢測這種翻譯之眼在奏摺上好不好用，鳳昭去宣政殿找蕭泓懿。
沒想到在路上碰到文媚兒。
自從文媚兒丟了皇位，很少出現在鳳昭面前，這是第一次。
她今天來是來顯擺的，而且故意等在鳳鳴宮去往宣政殿的路上顯擺。
顯擺自己兒子蕭彥旭給她寫的詩。
詩歌僅有短短四句，但不論是作詩者的筆力還是才華都能從詩歌中體現，就算鳳昭再不想聽也不得不承認這首詩確實寫的很好，比起同齡人蕭彥旭出色很多。
“太後娘娘！”文媚兒故作驚訝，“沒想到在這能碰見太後娘娘，真是有緣！”
鳳昭皮笑肉不笑，“是嗎？你確定你不是故意在這等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