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不是又搞砸了呢?
他不笑還好,一笑鳳昭就覺得他愈發不對勁,像被風雨摧折的樹苗,精氣神被抽幹了。
鳳昭的猜想沒有錯,一向態度端正的蕭泓懿,今天在上早朝的時候打瞌睡,差點睡下去。
鳳昭再一次詢問他情況,蕭泓懿依舊說自己沒事。
“母后,兒臣宣政殿裏還有事,先走了。”
他匆忙告退,沒過多久連翹也帶着打聽來的消息回宮。
“啟稟太後娘娘,奴婢出宮查探得知,人不是文家那邊安排進來的,二者近年來沒有任何交集,甚至文家還討厭他。”
鳳昭追問,“此話從何說起?”
連翹解釋,“袁超二十歲中舉,在當時算得上有才學的人,可惜他不思進取,一甲過後大家都鉚足勁想更進一步,只有他原地踏步,多年來毫無建樹;”
“大皇子昔年啟蒙第一次招選夫子,被他魚目混珠混了進來,結果被文家打出去!好酒好色,總愛拿以前的事賣弄,騙騙不懂內情的人。”
鳳昭抬手拍碎了手邊的杯子,“如此廢物,怎麼可能不是文家送進宮的!”
“娘娘的意思是?”連翹。
鳳昭一邊往宣政殿走一邊說,“文家巴不得把小九教廢,他出了岔子,自己才有機會!”
*
宣政殿中。
蕭泓懿面前擺着好幾本書,書本擺放的很亂,不是蕭泓懿不愛乾淨不整潔,而是站在他面前暫時為他授業解惑的袁超東講講西講講,蕭泓懿想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拿出好幾本書。
雜亂的桌面落在袁超眼裏,還得被他說上幾句:
“皇上,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都需要規範自己的行為,時刻保持冷靜,您將書擺了一桌子,能知道老夫在講什麼嗎?”
蕭泓懿輕輕擰眉,“夫子,你說得雜亂,朕倘若不多翻幾本書,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荒唐!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知識,你自己沒有融會貫通,居然反過頭來說老夫的不是!”
蕭泓懿確實沒有融會貫通,他平常都是自學,所以袁超肚子裏的墨水對他現在來說,高了不止一星半點,就算他講的不好,蕭泓懿也願意暫時忍忍,並讓旁邊為他打抱不平的小李子不要和他吵鬧。
大不了他晚上再多花點時間,把他說的知識點重新梳理一下。
蕭泓懿的忍耐,落在袁超心裏給了他極大的鼓舞,說實話,他起初是不敢訓斥他的,後來發現對方只有自己一人能用,膽子才逐漸大起來。
一個五歲的奶娃娃,還不是他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的?
鳳昭走進宣政殿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就算她沒念過古代的書,也知道袁超這種方法是錯的,就他那點文采,也只夠在五歲的小孩面前賣弄,難怪會被文家打出去!!
“太後娘娘駕到~”
隨着鳳昭走進書房,屋子裏的授課也被打斷。
“兒臣給母后請安。”蕭泓懿走下龍椅,躬身向鳳昭行禮,屋子裏的其他人包括袁超也連忙跪迎。
“母后,你今天怎麼有空到兒臣這來?”蕭泓懿眼底有一絲期待。
是來看他的嗎?
鳳昭本來打算劈頭蓋臉先罵袁超一頓廢物,再把人打出去,見他如此話到嘴邊拐了個彎。
準備委婉點。
“哀家得知皇上新招了一位夫子,所以過來瞧瞧。”
袁超不知道鳳昭的手段,在他眼底,母女倆都是撿漏撿來的尊榮,所以對蕭泓懿不客氣,對鳳昭也不客氣。
高傲地抬起頭,把自己十多年前的輝煌說了一遍,話落還沉浸其中沾沾自喜。
——果真是廢物!
鳳昭心裏罵道,面上不動聲色,“既然你如此厲害,那麼對去年科舉的題目也手到擒來吧?”
袁超嘴角笑容僵硬,“太、太後娘娘什麼意思?”
“哀家的意思是想做皇上正經的授課老師,需要經過考驗,譬如去年的科舉題目,你得做到滿分。”
袁超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他已經好些時間沒有好好學過,怎麼可能做得出來,而且還要滿分?
“為何不說話,若非你胸無點墨,寫不了這份試卷?”鳳昭。
袁超當然不願意承認,所以他急中生智的說,“在下好心好意進宮為皇上授課,既然你們不歡迎,那我走好了!”
他作勢欲走,就是吃准現在蕭泓懿沒有別的夫子,結果走了兩三步都沒見身後人挽留,連蕭泓懿都沒有開口。
他哪知道蕭泓懿忍他已經很久了,現在鳳昭明顯不喜歡他,他哪會開口?
心裏雖然遺憾自己又要沒人教導,但有鳳昭在身邊,他想自己也許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袁超停在半空中的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只能自己轉回身說,“皇上,我這一走你今天的問題可就得到不解答了!”
蕭泓懿手指在書本上摩搓,正欲說話,被鳳昭按住。
“你叫袁超對吧?”鳳昭招手,叫連翹帶着宮女上前掌嘴。
袁超猝不及防被押着扇了一巴掌,來不及開口第二下又落在臉上。
“哀家打你有三,其一:為皇上授課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分,你不僅不懂得珍惜,還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詞;
其二:皇上既叫你來,你也領了這份差事,為皇上解惑就是你分內之事,既然敢藉此生事威脅,你以為你是誰,現在站的地方是在哪?!
其三:哀家打你,就是看不慣你的做派,打就打了,你能如何?”
鳳昭站在龍椅之側,灼灼的鳳袍是不容挑釁的威嚴,“前兩條哀家足夠讓你死一千次一萬次,但死太便宜你了,所以哀家決定打斷你兩條狗腿,栓在菜市口乞討為生。來人,即刻行刑!!”
有侍衛拿着棍子進來,將他腿骨打的粉碎。
慘叫直衝雲霄,又被小李子用臟抹布堵住嘴,啐他一臉口水,“垃圾,你現在怎麼不用鼻孔看人了?!”
袁超很快被拖下去,小李子和連翹知道接下來鳳昭和蕭泓懿有話要說,懂眼的各自帶人離開。
快書房中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安靜了一會,鳳昭先開口。
“你早晨與哀家說在宣政殿有事,就是聽他的廢話?”
蕭泓懿手裏抓着書,一言不發。
他又搞砸了,母後會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