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沈大人懼內實錘
雲煙閣。
絲竹亂耳,紅宵暖帳,紀遙清單手托着頭,看着轉扇子的小倌。
手好長好細好白。
但好像過於細了。
沒有她夫君的手勻稱些。
腰肢兒也好細好軟,但好像她夫君的腰更好抱。
那小倌慣會看眼色,眼前這兩位,一眼就能瞧出絕對非富即貴。
單看這衣裳料子,首飾,就知道不是一般富貴人家。
“奴給二位姐姐斟酒。”
那小倌身段軟地很,長相又很陰柔,虛虛地就想往人身上靠。
紀遙清倏地站起身來,“我有夫君,你別靠我!”
小倌都愣了,但是他覺得是自己手段不夠。
畢竟他算是頭牌了,哪兒個夫人不喜他伺候。
他倒是沒有繼續靠她,而是換了種方式接近她。
“您這般花容,讓奴給您贈一首詩吧。”
他拿了自己的摺扇,又要去研磨打算題字。
蕭令月被一眾人簇擁着,言笑晏晏的,心裏卻想的是陸珩那個王八蛋。
紀遙清看了看天色,想離開了。
她怕沈謙回來見不到她。
剛想抬步,被那小倌拉住,“誒,您急什麼呀,現在時辰還早呢。”
紀遙清不同啊,往常那些婦人們個個都是年老色衰的。
哪裏比的上這位。
又年輕又貌美還有錢,怎麼都不虧。
她肯定還是沒領教過自己伺候人的手段,否則定然會滿意至極。仟韆仦哾
“夫人,夫人。”
那小倌聲音也很好聽,常年唱戲,嗓子自然是一絕。
小倌力氣不小,紀遙清開始沒想到他有這麼大膽子,現在卻發現拉都拉不開了。
“放開我。”
“別嘛,奴家伺候人的功夫可多了,夫人試試~”
紀遙清這才覺得這人心思徹底不純了,原本她就是被蕭令月拉來,聽個曲看個戲的。
可萬萬不想同這些煙花有什麼瓜葛。
她扯開他,那人又不死心的想黏上。
這麼好的貨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小倌還想直接一把抱過去,看着這夫人的細腰真不錯,比他細多了。
想必比他平日裏伺候的那些婦人要好多了。
蕭令月飲酒的度數高,她已經醉醺醺的了。
紀遙清臉色冷着,她要叫管事的讓這個小倌下去。
到門口,那人賊心不死。
猛地往前一撲想摟住紀遙清的腰,卻猛地一下撞到了人身上。
聞到熟悉的月麟香,紀遙清自然知道來人是誰。
只是沈謙臉色陰沉的厲害,渾身像斂着寒氣一般,冷地徹骨。
紀遙清心裏一顫,直呼完蛋。
他把紀遙清護在身後,睨着看了一眼那個小倌,嗓音像淬着冰,“這是我夫人,你想幹什麼?”
那小倌嚇得直咽口水,他這是被……被捉姦了?
不對啊,還沒得手也不算啊。
“奴,……奴……”
“滾下去。”
沈謙眉目一凜,儘是寒氣。
紀遙清默默地摳了摳手指,他從來不說髒字的。
這次禍惹大了。
沈謙一眼也沒看她,但是手卻緊緊攥着她,有點兒疼。
他拉着她抬步進了室內,蕭令月還以為是誰,一見來人慌了神。
她立馬站起身來,“太,太傅……”
他怎麼來了?
這下好了,她帶着人家心尖尖上的人兒來這種地方。
紀遙清怕他,她也怕啊。
沈謙也是她老師啊!
“昭華公主,您日常的行為便是如此放浪形骸,不知愛重嗎?”
蕭令月欲哭無淚,她錯了,她錯了。
再也不敢了。
沈謙板著臉真的很可怕,那種與生俱來的師長的壓迫感。
而且,他連着封號叫的。
他已經很久沒這麼叫過了。
紀遙清被他握着的手都微微發汗了,想抽出來又被攥地更緊。
心裏像打鼓一般,惴惴不安。
“昭華公主,女則與女訓您應當好好熟讀幾遍,當知嫁了人應守的婦道。”
紀遙清心裏一顫,這哪兒是說蕭令月啊,這是指桑罵槐呢吧。
他怎麼會教過女則女訓這些,分明是在說她不守婦道。
想哭。
蕭令月此時已經被壓迫的完全不敢說一個不字,沈謙說什麼她應什麼。
“對對對,太傅教訓的是,是……是我魯莽,是我魯莽。”
饒了她吧……害怕極了。
門口有些好奇精都偷偷地圍過來想聽聽。
他們也是才知道,尋歡作樂的不是沈大人,居然是他的夫人。
沈大人再懼內,居然能忍受得了自家夫人找郎倌。
真的假的啊?
“既如此,天色不早了,本官要帶着夫人回去了,公主自便。”
他停頓了一下,復又說道,語氣沉冷,“只是,切莫再有下次。”
蕭令月和紀遙清同時打了個寒顫,那些個小倌也才知道來人的身份。
紛紛嚇地都不敢抬頭。
大夏天的室內冷地像冰窖一般。
沈謙拉着紀遙清出去了,看戲的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看看,說什麼來着,沈大人脾氣再好也不能受此等屈辱啊。”
“那是,我就說沈大人不可能懼內,郡主多少恃寵而驕了。”
議論聲零零星星地,紀遙清看着沈謙一言不發,心裏虛地厲害。
怎麼解釋?
該怎麼哄?
要不然她就把她那個母夜叉,母老虎,悍婦的名聲坐實了?
上了馬車,沈謙還是一言不發,也不看她,渾身冷氣,表情肅穆。
紀遙清喝了點兒酒,膽子也大了許多。
“我……我我我,我,我不就是看人家唱了個曲兒嘛,看人家轉了轉扇子,……而已。”
她越說聲音越小。
心裏越沒有底氣。
到底是哪兒來的勇氣,敢火上澆油的。
但,但是!沈謙也去過這種地方啊,他就沒看過小姑娘唱曲兒跳舞嗎?
先前在錢塘,他受邀去了好多次呢。
她還醋呢。
沈謙聞言,低頭看了看她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握着的那把摺扇。
紀遙清順着目光看過去,猛地丟開,這是剛剛那小倌塞的。
她太緊張了,所以一直握着沒放下。
“喜歡那樣兒的?”
沈謙低頭把摺扇撿起來,“唰”地一下打開。
隨即輕嗤出聲,“就這?”
紀遙清默住,完全不敢多話。
“不就是轉個扇子嗎?你夫君我也會。”
他的手果然是紀遙清見過最好看的,指節隨着扇面的翻動,那小倌做出來的是陰柔獻。
但沈謙卻是說不出的矜貴優雅,像個閑散的富貴公子哥兒一般。
“還有哪兒不夠,夫人說出來。”
紀遙清心想,那小倌哪裏能比的上你,他哪裏配跟你相提並論。
見她不語,沈謙貼近她的耳朵,“怎麼?都不願給奴家這個機會?”
天吶!
紀遙清耳邊一麻,他這是什麼自稱。
“夫人在想什麼?”
紀遙清趕緊回神,“沈大人不是懼內嘛,我現在可是盛京有名的母夜叉,哪裏輪得到你對我……說三道四啊!”
她承認她有賭的成分,說實話她心裏虛的不行。
沈謙眸色微頓,好像記起今日有人同他言,他每日那麼定時回家,是不是因為夫人太凶了。
他當時還在心裏嗤笑,他家清清是最乖最善解人的姑娘。
一點兒也不凶。
可愛的緊。
但如今,他好像知道清清在氣什麼了。
來給紀遙清送她落下的手帕的婢子,還以為沈府的馬車走了呢。
結果沒走,她很興奮地跑過去送東西。
卻聽到裏面一道清冽又溫潤的男聲。
“那夫人打算怎麼處罰為夫,是讓為夫跪搓板還是算盤。”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大人真的是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