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闈深似海
陶之岸走後,顧卿言久久思緒良久,自己一來不受寵,二來位分也不高,初入宮庭也不可能得罪誰,到底是誰要這樣加害自己?想着想着感覺到後背發涼,太可怕了,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身在這紅牆之中的殘酷、算計、無情的可怕。
顧卿言站在窗口望着庭院的桂花,眼神迷離而遙遠。彷彿在遙望流逝的蔥蘢歲月。後宮之中,如果你不爭寵。要麼凄慘過一生,要麼就是成為這後宮中的炮灰。不管之前她,還是現在的她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既來之則安之,她也會好好在這裏生存下去。這一刻她想法變了,她也想來日可以站在高位,成為皇上的寵妃。保護身邊的人以及自己。一陣風吹過,好似吹來的氣息都是桂花的甜味似的。她才緩過神來。
“雲霜,這事你可有什麼想法?”似凝固的空氣中終於有了聲音。
雲霜是映月軒的掌事宮女。性子沉穩,雖是不似沅湘、清芷那麼貼心。但踏踏實實做着自己分內之事,且做事老練,畢竟在宮中待得久一些很會察言觀色,有什麼事顧卿言也會跟她商量一二。
雲霜也是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緩緩道:“奴婢認為此人並非是想要小主的性命,而是想拖緩主子病情,畢竟落水后的風寒體虛如果沒有得到很好的醫治,容易落下病根,一來主子不能侍寢。二來傷了身子以後想要子嗣也沒那麼容易了。這樣且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又傷害不了人命。這樣未雨綢繆,心思定是很縝密。”
“入宮后我可有得罪什麼人?”因為落水后的事她記不住。這也是映月軒眾所周知的。
雲霜搖了搖頭:“主子性格和善除了請安基本都在宮中,不曾與誰爭執過,得罪應該不至於。”
顧卿言對她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眸光愈加發冷:“那就是了,此人定是忌憚我的身份,將來如若我得寵有孕,按照我的家室背景,唯恐會威脅到她,這樣忌憚我,而又有這個能力買通太醫的人位分也不會低,不是寵妃,就是位分最高之人!”
顧卿言又道:“皇後娘娘是一位怎樣的人?。”
話剛說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漆黑的眸子閃着光澤:“姝妃娘娘,與皇后關係如何?她很得寵嘛?”她之前一直不關心後宮之事,覺得安安心心當個小透明,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了,現在也不得不讓自己加入後宮戰鬥這一員了。
雲霜點了點頭:“姝妃是在皇後娘娘成婚後第二年入王府的,奴婢之前服侍張太妃,只是聽說當時還是王爺的皇上,對這個側福晉十分寵愛,後面皇上登基后還曾想將姝妃封為貴妃,不過太后制止了,說姝妃身份低,封高位會讓後宮失去平衡,剛登基,根基還不穩會唯恐前朝百官出亂。因為這個這個皇上和太后還慪氣了好一陣子。這也是眾所周知的。皇后賢惠,並不怎麼干涉皇上的事,一般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有時候姝妃娘娘對皇後娘娘不敬,皇后之前還會罰一罰姝妃,過後也會被皇上責備,之後便也不怎麼管了。她們的關係自然不好。”
顧卿言挑了挑眉道:“按照你所說,姝妃,十有八九就是她了,她的婢女去請的太醫,趙太醫就是他的人。如果我是皇后,定是希望後宮有一人可以和姝妃制衡,扶持新人。而姝妃沒家室,只有寵愛,上有皇后壓着,下有新人循環進宮。她肯定怕,怕有人分了她僅有的寵愛,何況是一個有家室有地位的妃子。”
苦惱的是自己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皇上會因為一個只殿選見過一面的人,而懲治多年的寵妃嗎?恐怕知道內情也會站在姝妃那邊吧。她只有讓自己的地位將來可以和姝妃對抗的一天。到時候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雲霜看着眼前的主子,從前只覺得她是一個不懂世事的小女子,現在看來那麼小的年紀,有那番心思也是不一般。心中的尊敬和佩服油然而生。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已是九月天。天氣轉涼,拂去了夏日的炎熱,就在這個月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就是:蘇御女蘇妙歌流產了,據說是和這批進宮的新人繆御女有關。繆御女貶為庶人,幽靜靜思宮。反而皇上南承翊念及蘇妙歌痛失孩子,越級升為才人。一個宮女舞姬如今都成了才人,倒是越過了許多官宦之家的妃嬪,又惹得眾妃嬪一陣妒忌與不滿。這倒讓顧卿言覺得她懷個孩子,一波三折。
第二件事就是太后避暑回宮了。孟卿言算是“病重”自然不能前去迎接。
不過她倒是心中有一計,她雖是將軍之妹,四品侍郎之女。實際在宮中無依無靠,深宮之中生死只在言語之間,翻雲覆雨、爾虞我詐,單靠自己的力量想在後宮站穩腳步遠遠不夠。如果靠上太后這棵大樹,得到太后的庇佑,即使遮蔽一時的風雨也好,至少自己有個靠山。聽聞太后素來不喜歡姝妃,想來得到太后的認可應該會比皇上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