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去享受
富岡義勇將徒弟提溜到訓練場,以指導為名——自從長谷川徹形成自己的劍路后,他其實就很少這樣做了——打了一場。
倒也不是為了其他,只是希望長谷川徹能真正沉下心去思考這件事。
年長者手腕一轉,用力挑飛了長谷川徹手中的刀。沉重的木刀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最終“啪”得一聲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黑髮男人皺着眉,走到盯着脫手的木刀有些愣神的長谷川徹面前,抬刀,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後者的小臂。
“心不靜,氣不凝。”
他說,語氣沒有多少責備,只是一針見血地點出了長谷川徹目前的狀態。
褐發青年低頭,慢半拍地“嗯”了一聲。
長大后的alpha現在明明已經要比家裏任何一個人都要高了,可依舊像是個被教訓到狗血淋頭的孩子不敢吭聲。
富岡義勇:“為什麼?”
水柱這話沒頭沒尾地冒出來,表情依舊是那般帶有常人很難看出來的困惑的平靜。
長谷川徹掀起眼皮,偷偷瞧了一眼面前的監護人,欲言又止。富岡義勇將木刀揣進懷裏,雙臂環抱在胸前,很耐心地在等他開口。
“我......”alpha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徑直發展到這種程度,他試圖回憶起最開始的端口,猶豫道:“想和他們做摯友,還是師父你這麼和我說的。”
富岡義勇:“?”
其實有在後面跟過來,門外悄悄站着的錆兔:“?”
好哇,罪魁禍首這不就找到了。
富岡義勇沉默了幾秒,顯然也想起來當初自己曾經斬釘截鐵說過的話。他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一下,但是沒能成功,因為beta覺得當初的自己也沒有說錯。
甚至還重複強調了一下:“那就是摯友。”
長谷川徹點頭附和:“我也這麼覺得。”
師徒倆我看你,你看我,最終同步思維打結。
在外面的錆兔嘆了口氣,為兩個人。
——
長谷川徹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產屋敷耀哉所修養的住所。
他照常蹲在主公的病床邊,努力扯着笑臉——哪怕此時的詛咒已經侵蝕到了產屋敷耀哉的雙目導致其無法視物——講一些警校里的趣事。
他已經快絮絮叨叨近十五分鐘了,但主公依舊掛着溫柔的神情靜靜聽着,有時候也會對長谷川徹所做過的一件事發表自己的見解。
“看起來阿徹是、咳咳、真的很喜歡你的那五位朋友。”產屋敷耀哉輕咳了幾聲,笑着道:“真好,交到志同道合的好友了呢。”
長谷川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講的那些事,多數是圍繞在他們六人身上的。
他犬齒抵着唇肉,半天才躊躇着開口:“主公,要怎麼樣才能判斷自己喜歡上一個人?”
產屋敷耀哉對於突然轉折的話題並不驚訝,只是稍有感嘆和打趣,“原來我們阿徹也到了這個年紀啊。”
早年長谷川徹被富岡義勇一股腦帶回來養時,還是產屋敷耀哉幫忙走了正規程序,才沒有讓他們鬼殺隊的水呼之一落得個拐帶別人家小孩的名聲。
長谷川徹被自家主公調侃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比起鱗瀧-單身群聚地-道場,果然還是早就結過婚的主公最為靠譜些。
“阿徹。”產屋敷耀哉‘看’向他的方向,“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你準確的回答。「喜歡」這個詞語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有着不同的意義,而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時,這些困惑就自然會迎刃而解了。”
這位鬼殺隊的大家長彎唇微笑,“去享受戀愛帶給你的一切吧,我的孩子。不要將自己的一切都傾注於殺鬼之上,我更希望你,你們大家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長谷川徹趴在產屋敷耀哉的手邊,“可是,如果知道自己也許會死掉的話,是不是就太不負責了,一切痛苦和孤獨都留給了對方來承擔。”
在和上弦伍一戰後,長谷川徹就意識到哪怕是自己有着治癒愛麗絲,也有可能會因為力量耗盡的那一刻,直至在戰鬥中徹底死亡。
蒼白的手撫上了褐發青年的腦袋。主公曲起手指,彈了陷入死胡同的笨蛋一個腦瓜崩,“先不提那個結局。阿徹,你怎麼知道對方會不願意呢?捫心自問,當有一天你也喜歡上一個人,會因為他可能會過早邁入死亡而放手嗎?”
長谷川徹愣了愣,“怎麼會……”
alpha這才意識到對於主公來說,他和天音夫人的情況也正是如此。產屋敷家的詛咒代代遺傳,在連咒術師也無法祓除的束手無策下,他們很早的時候就必須接受自己必然早亡的命運。
“的確,比起徒留遺憾的空白,我更願意在足夠的時間內創造最美好的回憶。”產屋敷天音站在門口,微笑道。
人們往往會忽略這位女子也是一位內心強大的戰士。
但若不是她在支撐着產屋敷家的所有產業,在輝利哉還未徹底成長起來而主公已經病重的情況下,紫藤花下的一切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
“我明白了。”褐發青年點點頭。
長谷川徹在產屋敷耀哉的默許下站起身,與天音夫人與尚且年少的幼子們打了招呼,將剩下的空間交由他們一家人。
他回到東京,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也許還沒有徹底理清腦袋裏的混亂,但至少算想明白了一件事。
之前的他確實錯了個徹底,至少不該用這種理由去拒絕他人的告白,這對其他人來說也是一種單方面的不尊重。
況且主公與天音夫人說的沒錯,甚至自己不就是抱着曾經和父母為數不多的美好相處時光來回憶他們嗎?
況且現在情況尚不明確,也不能自戀到認為所有摯友都喜歡自己吧?雖然大家有時候的行為的確超過摯友的範疇,但都是有理由的啊!
除了研二的確出乎自己意料的告了白,其他好友怎麼會也喜歡自己。
一開始的臨時標記也只是因為陣平陷入意外情.熱之中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而景光和零要求臨時標記也只是因為他是alpha,比打抑製劑更加舒服而已。
所以他只是作為摯友的好用工具人,一定是這樣。
回去就和大家講清楚!
——
長谷川徹已經不見人影很久了。
從昨天開始算起。
如果說昨天是萩原研二的蓄謀已久,那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幾人看着笑眯眯的半長發好友,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原因。
萩原研二對於落在自己身上的幾道視線視若無睹,好心情的對食堂掌勺的阿姨要了一份雞排飯。
他怎麼可能將自己率先告白的事情到處宣揚,然後引來情敵們的你追我趕,將一些好不容易得到的優勢全都拱手讓人。
愛情三十六計,處處需要小心機~
萩原研二啊嗚一口吃掉夾起來的雞塊。
“喂,hagi。”松田陣平成功在飯後堵到了幼馴染,他皺着眉打量了後者一番,“你什麼情況?”
“大概是認清了自己的心意吧。”
「路過」的諸伏景光突然狀似不經意道:“看起來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並且在昨天下手了。”
萩原研二見被好友一語道破,也沒再遮掩,坦然地微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呀,小諸伏。”
諸伏景光同樣回以笑容:“不是也沒能防得住你嗎?”
兩人微笑間對視,似乎在這短短几秒內,已經用眼神廝殺了數回。
負責按住萩原研二的松田陣平站在兩人間突然有些惡寒,回頭對着降谷零吐槽:“我是不是該改喊諸伏為景旦那*?”
金髮青年對此只是聳聳肩,“hiro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諸伏景光平日裏看着溫文爾雅,但內心卻住着一個隱而不露的小惡魔,對着相熟的好友根本不加以掩飾自己的樂趣味。
松田陣平對於降谷零一副早已習慣的模十分敬佩,“只是可怕,你們這對幼馴染。”
“哈?”降谷零露出半月眼,“你和萩原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吧?”
被這倆這一打岔,四人間再多的奇怪氛圍都消散了。
“果然啊,hagi,我就知道有這一天。”松田陣平鬆開手,讓自己幼馴染得以遠離樹榦。免得讓其他人遠遠看來,以為他們在群毆萩原研二。
“啊?”
不僅是萩原本人,其他兩人也呆住了。
“zero和hiro旦那也就算了,hagi你這傢伙怎麼也這麼驚訝?拜託,我們一起長大。你能看出來我喜歡誰,難道我就不能看出來你喜歡誰嗎?”松田陣平露出與剛剛的降谷零同款半月眼,無奈道。
“還以為是你自己不願意摻和進來呢。”
萩原研二揉了揉自己的頭髮,乾笑了幾聲,“原來是這樣啊。”他頓了頓,“不過雖然是后加入的,追人也不會因為大家是朋友留有情面哦。”
另外三人對此是狠狠翻了個白眼。
“誰需要啊!”
“在看不起誰啊!”
“可惡,hagi,再說這種話信不信我就真的揍你。”
萩原研二哈哈做了一個討饒的手勢,“拜託拜託,是我說錯話了。”他對着幾位好友眨眨眼,“原諒hagi吧?”
他的確很會審時度勢,也能利用自己的優勢,至少輕而易舉地就平息了好友們的忿忿之意。
——
“哈湫!”還在大街上磨蹭時間的長谷川徹鼻子痒痒,下意識手掌捂住口鼻,打了個突如其來的噴嚏。
怎麼突然,有着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