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丑
富海宴會大廳。
這裏就是陳子清和六位死者聚會的地方。
一輛治安處的車停了下來，等在門口的小姨立馬迎了上去。
車門打開，陳子清與謝大肌一同下車，隨行的還有兩位治安員。
為了更好的尋找線索，小姨還把肌肉軍師一起弄到現場來了。
分析案情的時候，不了解這個世界的陳子清並沒有過多的發言。
小姨心中他不過是一個成績並不突出的普通高中生，謝大肌才是尋找線索的主力人員。
一位治安員與小姨打聲招呼，隨後打開了兩位嫌疑人身上的手銬。
白虎幫能成為燕城最大的社團，雖說與副處長交惡，但在治安處也有着不少的合作夥伴。
幾人向屋內走去，小姨道：“謝大肌，子清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高中生，尋找線索就靠你了。”
謝大肌看了一眼陳子清，沒有說話。他心裏明白，陳子清的心智，並非其表現的那麼平庸。
宴會大廳已被封閉，空蕩蕩的大廳內部，上百張桌子之間，放置着不少標誌牌，標註着陳子清與幾位死者的運動軌跡。
“看來治安員在這裏也下了大功夫。”陳子清喃喃道。
隨即又對原主有些腹誹，不過七個人的聚會，怎麼用得到這麼大的大廳。這不是給查找線索增加難度嗎？
謝大肌等人進門后直奔主桌，唯獨陳子清沒有跟隨。
這麼重大的案件，治安處不可能草草結束偵查，所以他們探查過的地方，很難找到什麼新東西。
如果這裏還留有證據，只能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裏了。
兇手心思縝密，聚會時一定會想辦法觀察這些人的。
······
兩個小時后，謝大肌無奈的坐在椅子上嘆氣。
他原本就不擅長查案，此時除了把案卷中治安處整理的檔案在現場過一遍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收穫。
甚至有些檔案中的線索，他都沒有發現。
“早說過我們絕不會遺漏什麼線索。為了這個案子，我們把周邊所有的知名偵探都調過來了。”
一名治安員道，“知道你謝大肌是白虎幫的軍師，可查案你並不擅長，我看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另外一名治安員道：“兩個多小時了，你連檔案上的信息都沒有查找完整。
“至於另外一位，還在那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摸索呢。那裏能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謝大肌抬頭看去，只見陳子清正駐足在一個酒架前。
酒架上放置着一根鉛筆大小的深紅色的圓柱體，最上方有一個小小的刮刀。
“這是什麼？”謝大肌問道。
“雕刻刀。”陳子清上輩子和雕塑家打過交道，對於這種雕刻刀並不陌生。
“這是雕刻刀？為什麼和我見到過的雕刻刀不一樣？”謝大肌伸手就要拿起雕刻刀，陳子清連忙將其攔下。
“你不覺得宴會大廳出現雕刻刀太奇怪了嗎？”陳子清仿若自言自語一般緩緩道。
“會不會是有客人遺留下來的？或者它原本就是放在這裏的裝飾品？”謝大肌不明白為什麼要糾結這個。
“監控中沒有。”陳子清沉聲道
監控中沒有，代表着這是他們聚會之後，才出現在這裏的。
一名治安員立即拿出手機，聯繫治安處的技術人員，詢問監控情況。
幾分鐘后，治安員掛斷電話：
“技術人員確定了，聚會時沒有這把雕刻刀。而且後續監控丟失了一部分，找不到放下雕刻刀的人。”
陳子清環顧四周：“人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在這裏放一把雕刻刀？為什麼是雕刻刀？”
雕刻刀放置的位置，好像是生怕治安員看不到一般。那麼它的指向性就很明顯了。
目光停留在大廳里的幾件雕塑與擺件上面，陳子清將其一件件拿起，仔細端詳。
許久之後，他停留在四座雕像前，如釋重負道：“找到了。”
眾人連忙湊過來，眼前放着的是春夏秋冬四位女神的雕像，栩栩如生，看樣子價值不菲。
謝大肌觀察半天，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之處，不禁問道：“這四個雕像有什麼特別的嗎？”
“紋理。”陳子清指着春之女神的雕像，“你們仔細看，這座雕像胸前與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
眾人端詳許久，最終還是作為老師的小姨先發現了端倪：“果然與其他地方不同。”
“有什麼不同？”謝大肌鬱悶道，他沒有看出任何不同。
“這四座雕塑都是由雕塑大師手工塗色的。這位大師的習慣是畫筆由右上方向左下方下筆，所以四座雕塑的紋理都是向著同一方向。而這座雕塑胸口處，則是由右往左，平行下筆。所以呈現出的紋理有些不同。”
小姨解釋完，眾人恍然大悟。
“我馬上聯繫物證科···”
治安員話未說完，就看到陳子清伸手拿起春之女神的雕像。
手指微微用力，雕像胸口出現一層層褶皺。
陳子清小心翼翼的在雕像胸口刮下一層薄薄的雕塑泥，露出了雕像原本的樣子。
蓋着的這一層雕塑泥，是為了掩蓋一行小字：儀式開始了----Joker。
Joker
小丑？
陳子清一頭霧水，而他身後的兩個治安員，此時已是臉色大變。
“竟然是小丑？”一名治安員微微顫抖着接過雕像，“事關重大，我馬上回去找鑒定專家鑒定留言的真偽。你帶他們兩個回去。”
說完，不等其他人有反應，快步跑向外面。
“小丑是什麼人啊？”陳子清問道。
“一個連環殺人兇手。”留下的治安員面色凝重，在手中平板上點了幾下，調出小丑的信息，遞給陳子清。
這個小丑是並非武者，只是一個普通人。
但他每至一地，就會舉行一種邪惡儀式。
每次儀式必定是以活人為祭。
檔案中記載，小丑上一次作案還是在半年前，將三位六品武者當做祭品。
要知道，普通人與九品武者的差距就如同五六歲孩童與成年人的差別。
而六品武者，普通熱武器已經不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
一個普通人，依靠智謀陰死了三位六品武者，這人堪稱智計無雙。
想到謀害自己的居然是這種人物，陳子清心裏直呼：快快去西方請蝙蝠俠來！
治安員道：“此事事關重大，我也必須要回去，今天的探查就到此為止了。”
陳子清點頭同意，要是能確定兇手是這個小丑，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也就沒有必要深入調查了。
他伸手指了指雕刻刀：
“燕城西南方向，有一座小城市被稱為雕塑之鄉，這種雕刻刀應該是那邊獨有的。”
雕塑之鄉是陳子清上一世記憶中的小城市，也不知道這個平行世界是否有這座城市。只是這個線索太過重要，有必要提醒一下。
治安員點點頭，帶着眾人出門，就看到他們來時開的那輛車遠遠的絕塵而去。
另一位治安員已經火急火燎的將車開走了。
治安員有些尷尬，帶着兩位嫌犯打車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小姨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陳子清撇了一眼手臂上的倒計時，五天十三小時。
除了過去一天時間，沒有任何的變動，也不知道這倒計時到底是什麼意思。
······
治安處。
秘書手拿檔案，對副處長彙報：“副處長，陳子清一直居住在白虎幫老闆張曉磊家中。根據他們鄰居的說法，張曉磊是把他當兒子養的。咱們這次讓陳子清做替死鬼的話，怕是張曉磊不肯善罷甘休。”
“白虎幫，張曉磊···”
副處長低頭沉思。
治安處有不少人與白虎幫關係匪淺，這些事副處長心知肚明。
他原本也有意將白虎幫發展成自己下線，不過張曉磊與治安處打交道，要的是雙方平等的關係。
而副處長則是想要社團成為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從屬關係，因此兩人關係交惡。
“不用擔心，現在燕城有實力的社團也有幾個，可以用那幾個社團來剿滅白虎幫。到時候社團在咱們控制之下，對於燕城的治安也更有好處。”
副處長思考許久后，打定主意，
“你儘管去辦，兩天之內找不到兇手，就先將陳子清推出去。”
“是。”
秘書回答一聲，剛要出門，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治安員沖了進來。
“幹什麼那？進門之前不知道敲門嗎？”秘書大聲呵斥道。
副處長揮揮手打斷秘書：“出什麼事了？”
“副處長，在宴會廳發現重要線索，疑似小丑的留言。”治安員飛速說道。
聽到小丑這個名字，副處長與秘書同時色變。
“確定了嗎？真的是小丑？”秘書的聲音有些顫抖
“證物已經送去鑒定了。鑒定結果晚上能出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副處長從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治安員走後，他在房間中來回踱步，秘書在一旁耐心等候。
“先將所有休息的治安員全都調回來吧。要真是小丑的話，立即向夜行者報告。我們不求能抓住小丑，但一定不能讓他在燕城繼續作案。”
“是。”秘書回答道，同時小聲問道，“副處長，那陳子清······”
“要是確定是小丑的話，這幾個人命就與他沒關係。做個人情把他給放了，同時警告一下張曉磊，讓他約束一下社團成員，小丑在燕城的時候，不要給咱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