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變法·論戰
次日
天還未亮起
只見墨彥已起身立於床前，伸手平舉。身旁一身白色的玉天清正拿起一件玄黑色袍服為墨彥穿上，隨後拿起一頂高山冠戴於墨彥的頭上，最後為墨彥腰間繫上紫色佩綬。
隨後到墨彥的身前，見墨彥氣宇軒昂，威嚴不凡。
心中欽佩不已。
卻見墨彥臉色一正，開口道。
“清兒，都準備好了嗎？”
只見玉天清點點頭，隨後從身旁的桌子上，遞上一份白紙。
“夫君，所有的內容都已印在紙上，目前紙張工藝正在完善，日產量可達到千張，假以時日，可達萬張以上。
為夫君配備的，則是靈焚首領現如今改良中最好的一款，已經配備一千份於門外，夫君帶走即可。”
墨彥聞言，露出滿意的笑容。
“清兒果然是夫君的賢內助，當初將此紙張工藝交給清兒果然是對的！
有了紙張，就不需要許許多多竹簡了！夫君看那些竹簡看的簡直頭疼。”
玉天清掩住嘴巴輕笑。
“夫君您讓靈焚先生研究紙張不會就是為不用看竹簡吧？”
“清兒果然聰明。
還真被你猜對了！
當初在章台宮，看到王上批閱奏摺，一天的量竟是一百二十斤，夫君就想着若我天天如此，豈不生不如死，因此就讓靈焚去研究一下，沒想到這傢伙還真搞出來了，夫君我也是大吃一驚。
今日的朝會，秦王肯定是要給他嘉獎。”
玉天清聞言又是笑了一下，隨後看天色已經微亮。
“夫君時候不早了，你要出發了！”
墨彥聞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來，走之前，先親一個。”
玉天清聞言立刻臉色發紅，卻見墨彥已經厚着臉皮將臉伸過來，無奈只能閉着眼睛在墨彥的臉上香了一口。
墨彥得到美人鼓勵，大笑離去。
。。。
咸陽宮
大朝會
秦王一臉威嚴的坐在御座之上，其身前左側第一人坐着秦國如今已經卸任的太師呂不韋。
台下左側第一人，正是目前的丞相墨彥，而緊隨在墨彥身後的則是右相昌平君。
昌平君身後，乃如今的內使王綰，以及相國府長史等一眾文臣。
而右邊則是秦國功勛卓絕的武將，為首的乃是國尉蒙武，緊隨其後的則是上將王翦，樊於期，蒙恬，王賁等眾多的武將，除駐守在北疆的和防禦楚國的，目前秦國的大將皆已在此。
此次大朝會，乃秦王加冠以來的第一次大朝會，因此眾人亦是早早等候在此。
此次朝會的目的有兩點，其一在於宣告秦國將步入以嬴政為代表的新生政治團體，也就是新政。
其二，則是目前暗中傳播的變法之事，此事將涉及到秦國的上上下下，關心之人甚至涉及到山東六國，所有人都在等待秦王的態度。
不少人早已知道，今日之辯，將決定秦國的命運。
卻見一聲低沉的長號響起。
隨着長號的響起，代表着大朝會的開始。
只見趙高上前。
“秦王政特書，今有丞相墨彥，墨家靈焚有獻紙之功，賜靈焚爵官大夫，賞金千兩。南陽之戰，丞相墨彥，將軍蒙恬殲敵五萬，俘虜三萬，同時佔領南陽，有開疆拓土之功，丞相賜爵左庶長，原前將軍蒙恬升任左將軍，繼續領重甲兵團屯與南陽。賜爵五代夫。”
墨彥，蒙恬聞言，當即走出。
“謝王上”
而其餘的重臣見此，都不由得羨慕的看着墨彥。
在軍功如此難立的秦國，墨彥這種從平民一下子升到左庶長，又降公士，一個月後又回到左庶長的，也算是秦國史上的首例，前無古人，估計也後無來者。
隨着墨彥歸位，大朝會上立刻開始正常的流程，回來述職的百官逐一上前向嬴政彙報工作內容，這些就不一一敘述。m.
待到墨彥昏昏欲睡之時，朝堂才安靜下來。
只見身後的昌平君輕輕一捅墨彥，墨彥當即清醒，一臉正經的拱手站直。
嬴政見此，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墨彥的真性情。
而是緩緩地來到前方，看着下方的重臣。
“今日之議，乃是寡人親政以來的第一次大事，也是舉國相關的大事！那就是秦法，是否需要變？又該如何變？
當年孝公納商君之法而強我大秦，如今我大秦已然躍居七國之首，但丞相言，我大秦之法已時過境遷，寡人亦是贊同。
因此今日之議乃是定下大秦今後之國策。那就是要不要變？眾位愛卿有何意見盡可坦誠直言，左丞相會為諸位解答。”
此話一出，台下重臣議論紛紛，雖知道早晚要面對此事，但秦王如此直言不諱，亦是有些驚訝。
當年孝公變法還是假新政之名，來言新政之事，如今秦王竟直言不諱。
顯然，秦王與墨彥已經達成共識，變法的趨勢不可阻擋，但是無論是貴族或者宗親，又怎麼甘心束手就擒。
只見一人當即挺身而出，卻是內使王綰。
“春秋戰國以來，但凡變法先得明其宗旨。譬如商君變法，宗旨便是富國強兵。今日變法，請問丞相宗旨為何？”
墨彥深吸一口氣，對着眾人拱手。
“當今天下七國並列。
強者恆強，弱者孱弱。
唯有我大秦有一統天下之能，自六世而今，我大秦已然拓土數倍。兵戈之利，列國無一能擋。
然而，我大秦之強，強在何處？強在我大秦代有賢君，有能臣，有上下一心的法度，有奮勇拼殺的將士！
然而這一切都建立在賢君，能臣，法治，將士身上。
若有一天，君不賢，臣不忠，法不全，民無心又當如何呢？
因此此次變法的宗旨為八個字立法、安民、富國、強軍！”
王綰對着墨彥拱手問道。
“先生不知可否細說一二”
墨彥對王綰微微一笑。
“既然內使有疑，自當講解一二。
此次變化，主為日後秦國一統天下而準備。共分三要，首要其一、變法，寬邢施之以仁，收強權回歸中央。
二、安民，鼓勵生育以移民，開民智以成龍。
三、富國開商市曉之以利，開民市以富民。
四、強軍鑄軍魂曉之以情，改軍功以安軍心。具體事項，諸位可看紙張即可。”
說完墨彥對着嬴政拱手，嬴政立刻吩咐內侍將早已備好的紙張分發到眾位大臣的手中。
所有的大臣看到手中白色的紙張議論紛紛。
“這就是剛才說的紙張？好東西啊，以後就不需要用竹簡了”
“這紙張輕薄，便利，完全可以替代書籍，只怕山東六國都要羨慕不已”
“不知道哪裏可以買到這個”
卻見一名老臣憤怒的說道。
“你們看看上面的內容！那才是重點，簡直是駭人聽聞！”
所有的大臣聞言，立刻將注意力放在內容上，見者無不膽戰心驚，哪怕是王綰看了都不免駭然。
而台上的太師呂不韋看着手中的紙張，亦是眼角直跳。
心中大叫。
‘好傢夥！你這是不想步商鞅後塵，怕以後被報復，直接打算把秦國的世家，宗室，貴族全部都打死吧！’
顯然，墨彥這份法令已經準備多日。
墨彥心想
‘哼！想學甘龍，贏虔等秦王死後車裂我？看我不把你們的根都給你們掘了！我一家老小的命，我怎麼可能放在你們的手上。’
卻是墨彥直接祭出二十三條主要政令。
其中與在場眾人息息相關的最主要有三條。
第一條，選拔令在目前舉薦制的基礎上，新增百家推送舉薦，以及地方選拔舉薦，等於下層民眾上升的渠道一下子增加了兩條。
這還沒完，這一條是建立在開啟民智的基礎上，直接就剝奪了所有世家的知識獨攬權。打破被權貴壟斷的教育權，使平民有更多出頭的機會。
這條政令，顯然針對的就是秦國的世家貴族。
而這第二條封地令簡單的說，就是以後秦國國內不會再有實封，所有的土地收歸國有，徹底斷絕國中之國的誕生。
這還不算完，還要把現有的封地在幾年內置換出秦國，或者轉化成軍功。
這一招，打的就是宗室，等於告訴宗室，要麼封地換軍功，要麼就離開華夏，給你們一塊封地，你自己去打。
還有第三條均田令
這道法令的意思是秦國不允許土地兼并，同時土地的轉讓需要報備，超過一百畝不僅需要報備，超過的部分還需要補稅。
原先商鞅時代至今兩百年左右早有許多的宗室以及貴族兼并大量的土地，如今隨着這一道法令，原先很香的土地頓時不香了。
不僅不香，還要面臨巨額的罰款，想到這裏，哪怕是呂不韋都不由得眉頭輕蹙。
‘這小子，我懷疑是不是針對老夫的。’
卻見隨着眾人的觀看，瞬間，原先好奇的紙張，也不香了。
眾人紛紛對墨彥怒目而視。
而軍方的部分將領亦是如此，唯有王翦與蒙敖露出感慨的表情。
因為兩家都是山東入秦，目前才經歷三代左右。因此根基不深，對於上述的這些都沒有影響。
兩人反而對墨彥的軍策充滿興趣。
以兩人征戰沙場的經歷，可以看出，若按照墨彥的軍策改革，哪怕秦國的將領再無能，下層的士兵也能自己打好戰爭，比起如今秦軍的以利誘之，這種以精神鑄就的士兵，反而更可怕，甚至減員到最後一人都不會退縮，這樣的士兵，任何人看了都會驚訝。
不過，對於軍冊中的軍政官，兩人的臉色卻不是特別的好。
因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多了一個軍政官，則還需要受到制肘，這是軍中的禁忌。
卻見此時我們德高望重的駟車庶長贏賁已然忍不住上前說道。
“丞相，商君之法已在我秦國盛行百年，使我大秦方有如今之盛況。丞相欲行變法，必先說明商君之法的弊端，否則難服眾人之心。”
群臣聞言，立刻站出一排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臣等不服”
墨彥見此，嘴角裂開一絲微笑。
“既然如此，也好，本相就講講商君之法。不知道諸位口口聲聲說商君之法好，可曾記得當年商君變法之時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創新者生，守舊者亡。
這是商君的原話。
如今爾等守着兩百年前的商君之法沿用至今，而不思變更，可不就是守舊之人？今日我也不欲你與等辯論此話，就單說說商君之法。
商君之法於百年前，當時秦國是何現狀？
私鬥成風，有功不賞，政出多門，法不上士大夫。等等就不一而列。
如今，秦國曆經孝公至王上七世，私鬥之風已然不存，二十軍功爵已然深入人心。
又沿用新治，使政令一通，一視同仁。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請問諸位一句，是不是不要變了？”
眾人聞言，都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不知道墨彥要變法為何又要誇商君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