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狀紙
原來,林平之此次前來,正是要勞岳二人簽下一份口供。
之前審完賈人達,他已派人叫來賬房的黃夫子,依其所述之事,擬好了兩份供狀。
一份是關於餘人彥調戲酒肆少女的,其中寫明了是他先見色起意,之後夥同同門師兄弟賈人達,欲對那姑娘強行不軌,被途徑的林平之喝止,進而動手反被誤殺等等。
另一份則是關於青城派松風觀觀主余滄海,密謀豪奪福威鏢局林氏祖傳的《辟邪劍法》,如何先行佈置人手踹盤子,如何率眾大舉東來等等。
只是這賈人達也不過是餘人彥的一個跟班而已,更詳細的進攻計劃,甚至余滄海等人的落腳點他都並不清楚。
又是一番審問才知道,這餘人彥也活該要命喪在此地,以他的武功智謀,本不在青城派此次的遠征名單之中。
但這小子聽說這福州一片南國好風光,硬是求着他爹讓他來這邊耍一下,沒想到竟惹出這樁禍事來。
所以,真不是那余滄海喪心病狂,為了劍譜連兒子都送,一切都只是個意外啊。
但林平之要感謝這場意外,若不是那餘人彥“誤殺”了原主,自己可得不到這次寶貴的穿越機會。
先讓賈人達簽了字,又蘸着他自己的血畫了押,林平之將兩張狀紙吹了吹,收在懷中,隨即在他爹耳邊低語了幾句。
林震南沒太明白他的用意,但一想到自己確實沒有別的什麼好辦法,當即遵照林平之的指示去行事了。
此間事情已了,林平之轉身鑽進了隔壁的廚房,喝退幾個幫廚的下人,關上門,在灶台前展開懷裏的袈裟。
機械的提示音再次響起:【恭喜宿主獲得補完道具:功法塗改液(一次性)1瓶。】
“什麼是功法塗改液?”林平之有點懵,這系統也沒個道具功能說明,真是太不貼心了。
【檢測到此功法威力巨大,但由於前置條件的特殊限制,宿主很可能拒絕修鍊,特此發放此道具。
該道具可修改此功法中的某一句口訣,通過替換前置條件,降低修鍊門檻。】
“也就是說,我可以修改一下‘欲練神功,必先自宮’這句話,然後根據我自己定的條件開啟劍法入門么?”
【不錯,此功法能讓一個人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敏捷,關鍵就在於它能使人體內的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
但此舉有兩個極大的隱憂,一是腎上腺激素的旺盛分泌,會刺激同屬於荷爾蒙的性激素也大量分泌,進而導致急速消耗體力,精蟲上腦、迷亂心智,從而引發走火入魔;
第二個,則是人體在劇烈運動之後,要消耗大量血氧,無氧呼吸會形成大量有機酸,同時體溫上升,酶活性降低,大量自由基形成,嚴重損壞人體的健康。
所以,宿主還是要慎重,條件可改,但萬不可兒戲。】
“卧槽,你說得好有科學氣息,但請恕我一句都沒聽懂。”林平之撓了撓頭,問道:“我可以這樣理解么——男人不能光拼速度,時間太短,不僅傷身還降智。”
【差不多吧,之後請宿主自行探索。】
“這……”林平之沉吟了片刻,忽然在掃視廚房裏的食材時,想到了一句民間俗話——“一根蔥,十分鐘”。
聽說這玩意有壯陽的功效,按照系統的說法,不就是時間短了,身體頂不住了,那靠食療補一補不就行了么?
林平之心說自己真是個天才,當即喚出那“功法塗改液”,
就見它是一根很普通的塗改書寫兩用筆。
用出水的一端抹掉袈裟上的“必先自宮”,調轉道具,林平之歪歪扭扭地寫下了“先吃大蔥”四個大字。
【叮~】
【功法修改成功,道具自動消失。】
抓起一根大蔥,在水缸里涮了涮,林平之吭哧咬了一口,“要是再有點大醬就更好了。”
同時功法加載器開始啟動,3%、8%、11%、19%……100%!
【辟邪劍法(內功要訣)已加載完畢,熟練度:67%(得心應手)】
相比試水用的的松風劍法,這次加載所費的時間要長一點,熟練度還要低一點,但考慮到辟邪劍法的威力,這些倒是可以理解。
把那袈裟團作一團,隨手投入點燃的灶膛里,很快就化成了灰燼。
林平之嘴角一挑,從今往後,這世界懂得《真·辟邪劍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
“這……”勞德諾手捧着一份狀紙,微微沉吟。
那是賬房黃夫子抄錄的第一份供狀副本,只不過稍微變換了一下敘述角度,以酒肆祖孫二人為供述人。
“怎麼?老丈是有些字句不識得,還是覺得哪裏不夠妥當?”林平之坐在桌子旁,淺笑着問道。
他本就眉清目秀,甚是俊美,這淡淡一笑,更添風采,竟讓對面的岳靈珊都看痴了。
“沒有,沒有。”勞德諾喃喃答道,還是那樣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那就好,請老丈和姑娘簽字畫押吧。”林平之一推筆墨,似有步步緊逼之意。
“什麼?連我也要簽字畫押么?”岳靈珊不解,脫口而出。
“咳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急忙解釋道:“小女子不識字,還望公子原諒。”
“無妨,但說到底姑娘才是正主,還是簽個花押、按個手印為好。”林平之把勞德諾簽好的狀紙,送到了岳靈珊的面前。
沒辦法,岳靈珊此時扮演的人設就是個鄉下丫頭,哪有能耐拒絕這樣的富家子弟,當即硬着頭皮接過毛筆,在紙上畫了個圈並按了個手印。
林平之看罷,將狀紙收好,客套了幾句就離開了,屋內又只剩下華山派的師兄妹二人了。
岳靈珊趴在門窗上聽了好一會,確定屋外沒有偷聽的“耳朵”,忍不住問勞德諾:“二師哥,你說這姓林的小子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居然說要去官府告那青城派的兩人一個‘強搶民女’的罪名,-難道……難道他真不知咱們江湖中人最鄙夷的就是報官么?”
岳靈珊這話,源自一個她從小就耳濡目染的道理——江湖事,江湖了。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勞德諾低頭思索片刻,他的江湖經驗可要比岳靈珊豐富得多,自然是知道鏢局的業務,很大程度上是依賴於官府。
雖然鏢局是私人承辦的民間組織,但實際上,可不是誰想開就能開的,而是要獲得朝廷的審批與同意。
別小瞧這朝廷的一紙“批文”,它不僅給鏢局打了招牌,更是對地方盜匪勢力的威懾。
對於關係緊密的鏢局,朝廷還會將一些物資和稅銀的押運業務,承包給他們去辦,從某個角度來說,就相當於是在給朝廷辦事。
這林震南與其說是個江湖中人,倒不如說更像是個標準的生意人,對於朝廷官員自然會上下打點,廣泛地建立人脈。
因此,遇到事情,第一時間想到依靠官府,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勞德諾有點納悶,這福州城附近沒聽說有錦衣衛、六扇門的高手,這林家是把寶壓在誰的身上呢?
“噗嗤~”
就聽岳靈珊獨個傻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二師哥,那姓林的小子也真是傻得可愛,薩老頭、薩宛兒……就這樣拿着那張簽了兩個假名的狀紙,去對抗青城派了。”
“嘿嘿。”勞德諾陪笑了兩聲,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可又一時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