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相見

鍾陽來到府上的消息，蔡穎很快便是得知。

蔡穎心中也是高興，又帶有慌亂，以往彈過無數次的曲子，如今竟是彈錯幾次。

無心其他的蔡穎，彷彿想到些什麼，便是回房梳妝打扮。

過了一會，便是有人來稟，鍾陽已經來到院前。

本來略顯慌忙的蔡穎，反倒是鎮定下來，細心裝扮着自己。

鍾陽來到小院后，便是有人將鍾陽引到竹林旁的小亭子裏。

鍾陽看着這簡單的庭院，花草居多，夾着小搓竹林，該有的裝飾皆有。

雖小巧了些，卻是感到溫馨與舒適。

果然空間也會影響心情。

等了片刻，見蔡穎仍沒有來，無奈笑了出來。

也不叫人去催，此時的鐘陽已是想起穿越前的段子，女生出門，追求美麗，打扮的時間便是極長。

不曾想到到了這裏，還是這樣一般。

果然，有的行為，是相通不變的。

在等一會，便見一女子緩緩走來。

鍾陽看見蔡穎走來，漸漸有些呆住。

蔡穎美，無需多說，只是這份美，與任紅昌又有所不同。

這份不同，便是氣質，高貴而優雅，彷彿帶有氣場一般，又似不食人間煙火。

然而又帶着書香之氣，端莊大氣。

笑起來的樣子，又讓人感到溫暖，彷彿身處寒冷深冬時的那一抹暖陽。

不知覺間，蔡穎已是來到近前。

蔡穎看著鐘陽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略顯嬌羞，又心中高興。

女為悅己者容，尤其是自己所在意的男子。

不然花費如此多時間打扮，又是為了什麼呢？不就是這一刻嗎。

鍾陽也是緩緩回過神來。

“昭姬，幾年未見，可還好？現在越來越美了，剛剛我還以為是仙子向我走來了呢。”

鍾陽好像回神了，好像又沒有，言語之間帶着一些…傻裏傻氣，憨憨的。

蔡穎聽聞眼神一黯，轉瞬便消失，鍾陽也沒有發現，只以為蔡穎害羞了。

“博達，如今只有文姬，昭姬已經從世上消失。”

淡淡悵然的語氣，讓鍾陽瞬間清醒過來，也是想到了河東之事，心中嘆氣。

蔡穎如今已是適應，很快便面帶微笑。

“聽聞博達變化很大，如今看來，確實如此啊，這嘴像抹了蜜一般，以前你可不會夸人呢。”

鍾陽聞言尷尬，摸着鼻樑，試圖掩飾這種尷尬。

蔡穎見了笑得更開懷了。

鍾陽見此無奈：“文姬，這人有變化也是正常，現在想想以前的自己，我都想撞牆，還好後面幡然醒悟，不然不知會有多少憾事出現。”

如今鍾陽雖是和以前一樣，卻又已經不一樣，畢竟是兩個人。

“挺好的，有改變是好事，一晃多年，如今再次相見，似乎一樣，卻又已經不一樣了。”

蔡穎心有所感，中間這些時間，她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着，雖仍是與以前兩個人一樣，卻已是不再同從前一樣。

蔡穎之話鍾陽很是認同，同樣是他們兩人，與以前一樣，實質卻又判若兩人。

只因發生了太多事，內心都是已經與之前不同。

“文姬受苦了，如今已是新生，過往之事，便讓它過去便是，起碼，還有老師與我陪着你，開始新的生活。”

蔡穎與衛仲道的婚姻，可謂悲劇，尤其是蔡穎的悲劇開始。

原本嫁過去衛仲道便去世，

后居住河東，后又遇匈奴難下，逃亡中被匈奴擄去。

這裏衛家最為可恨，衛家核心人員未有損失，唯獨蔡琰遭重。

鍾陽心中更是同情，還好如今蔡琰命運已是不同。

便如現在世間已無蔡琰，只有蔡穎。

這是新生。

“對啊，如今已是新生！”

蔡穎由衷笑了。

“說來得感謝博達，才有這如今新生，倒是拖累你了。”

說到這裏蔡穎也是心懷愧疚，當初鍾陽用宣紙利益所換，那時是宣紙剛出來之時，其中利益，她雖是女子，也知道一些。

鍾陽頓時不高興了：“文姬，在如此說陽可就生氣了，那宣紙能換來你的自由，便是珍貴，如若換不來，便如廢紙一般，只要文姬安好便可，宣紙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着也是無用。”

蔡穎聽得既愧疚，又高興，更多是感動。

利益，是多少人所追逐的，尤其是為一女子，如此捨棄，怎能不讓人感動。

“博達，文姬…明白。”

氛圍一時有些…曖昧。

鍾陽見此便說起了平定黃巾中的往事。

蔡穎在旁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聽到鍾陽曆經生死，打過數次大戰與惡戰，雖知鍾陽最終無事，但心卻是吊著，充滿擔心。

“博達，文姬知戰場兇險，日後若是率軍出征，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輕易涉險，家中還有人等你歸來。”

蔡穎說著眼角已是泛起霧水。

她知戰場兇險，雖不願鍾陽再行如此之事，但也知這是鍾陽無可避免之事。

只是心中的牽挂，卻又放不下。

鍾陽知蔡穎的關懷與擔憂，但又不能做出什麼承諾，即便是陳姝，他也只能說定會小心等話。

即便他知大勢，即便他如此拚命去準備，只為在將來領先於人，但他更知道這些只是暫時的。

像袁紹與袁術，振臂一呼，無數世家與士族之人紛紛來投，甚至有人送地盤。

眨眼間便是天下第一第二的諸侯。

而他鐘陽，如此之多準備，如此之久的時間，連并州一地，也不敢說肯定沒問題，只是在謀划。

戰死沙場，誰也說不準哪天便會發生，他又怎敢輕易許下承諾。

“文姬放心，戰場之上，我定會保護好自己，且我有兩護衛，分別是典韋與許褚，皆有萬夫不擋之勇，且心中之志尚未實現，哪能輕易便死去，不要多想，相信我！”

不管未來如何，也不管別人如何，鍾陽始終心中相信自己。

這份自信，蔡穎也是能感受到。

會心而笑。

“博達心中有數便好，如今博達已是成婚，聽聞對方乃是百姓之身，博達不可欺負別人哦。”

鍾陽與陳姝成婚，可謂是被士族之人暗罵不少。

鍾陽此舉打破了階層的差距，更是淪為笑柄，無數士族更是用鍾陽來做反面教材。

蔡穎也知這些，鍾陽仍能娶陳姝，定然心中在意，不過是打趣他一番。

且心中也着實好奇，好奇這陳姝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

鍾陽一笑：“姝妹乃是我麾下大將陳到陳叔至之妹，姝妹家中受災，兄妹三人後跟隨於我父親，又被我要來，家世確實極差。”

鍾陽也是毫不在意這些，緩緩向蔡穎說來，蔡穎也是認真聽着。

“後來見過幾次，便是讓我父親找人做媒，下聘定親，姝妹美貌雖說不是很出眾，但也耐看，其性格，我很喜歡，也合得來，便就成婚。”

鍾陽喜歡陳姝，不過是覺得與其相處，更像是在談念愛，樣貌雖比不上任紅昌與蔡穎這等頂尖美貌，也是不差。

且鍾陽在這方面也是沒有門第之見，加之後面只會愈加繁忙，便是匆匆而定。

蔡穎聽後有些羨慕，羨慕陳姝能有一個好歸宿。

“既如此博達可要好好待人家，以前也是一苦命之人，還好是遇到了博達。”

說到這點鐘陽也是高興。

至於旁人，那些其他世家與士族之人的嘲笑，他皆不在意。

願意跟着他鐘陽混的，也不會在意這個，不願意的，又何必去在乎。

兩人聊了一會，蔡穎便問向鍾陽：“博達準備在洛陽多久？何時去往雁門上任？”

鍾陽聞言也是收起笑容：“準備後日便走，如今雁門諸事繁多，又有數十萬人遷至雁門，加上原本事宜，不能在耽擱，明日拜訪皇甫將軍后便出發。”

如今的皇甫嵩已是左車騎將軍，冀州牧，又被封槐里候，可謂顯赫。

然而過後便會一去不復返，與張讓以及趙忠等人爭鬥失敗，被罷免，直到中平五年，在再次被請出山。

蔡穎聞言也是心中一緊，數十萬遷移安置，其中艱難必然極大，心中也是為鍾陽擔憂。

“既如此，確實應當早去主持大局，事關數十萬人性命，不可小覷。”

蔡穎也是飽讀詩書，格局還是有的。

鍾陽點頭：“確實如此啊！文姬前番來信說想去北地，後日便一起前往雁門如何？過去散散心，且留在洛陽，我也放心不下。”

鍾陽的關心之言，讓蔡穎無法說出拒絕，且最後的那句話，更是直擊心靈。

她也確實想出去走走。

“便聽博達的。”

蔡穎笑着回應，滿是柔情，她正好也想去看看那個陳姝了。

鍾陽也是心中高興，待去了雁門，就別想在跑了，尤其後面洛陽局勢惡化。

隨即憂心的是到時如何把蔡邕帶走，他那脾氣，又犟又倔，一般行事想要帶走，極難。

鍾陽心中壞笑，到時大不了打暈帶走，到了并州，大不了讓他數落一番便是，不然還能如何？

“好！文姬這兩日好好準備一番，此事我待會去與老師說，另外家中藏書，也帶上一些，路途也可解乏，且并州也需要。”

藏書之事，鍾陽很是在意，畢竟日後雖可以將印刷製作出來，但若是沒有書籍，也是白瞎。

想到宮中的藏書，鍾陽才是流口水。

但目前也只能想想了。

蔡穎聽得鍾陽之話，捂嘴輕笑。

路途看書解乏？也虧他想得出來，不過既然鍾陽需要，蔡穎還是會去做。

“好的，到時文姬定會帶上藏書，路途解乏。”

蔡穎笑聲傳來，鍾陽一陣尷尬，不過也不在意了。

兩人閑聊一會，鍾陽便去找蔡邕說明蔡穎隨他前往雁門之事。

蔡邕心中不舍，但想到蔡穎往日的憂愁，想着出去走走也好，且有鍾陽看護，他也放心，便忍痛同意。

如今蔡穎已無法再嫁，雖改名換字，但當初河東之事基本皆知，這些也是讓蔡邕頭痛。

蔡邕看著鐘陽更是越看越滿意。

鍾陽隨即也將藏書之事與蔡邕說來，畢竟蔡穎要帶些藏書走，還得蔡邕點頭才行。

蔡邕聽后卻是大氣的表示：“老夫膝下只有文姬一人，家中這些遲早也是她的，便讓她帶去，老夫在去宮中要些抄本回來，這兩日給你弄好，到了雁門，可得存放好，不要損壞，你閑時也多看看。”

蔡邕的關心與支持，鍾陽很是感動。

書籍，完全可以作為傳家寶，是比錢財更為鍾陽之物，只因這書籍代表着知識，代表着未來。

“陽感謝老師！老師放心，這些書籍必會護好！”

蔡邕點頭，很是欣慰。

“你初至雁門，手中事物繁多，也需有人幫忙，-等會我與你兩位師兄傳信，看他們是否願意跟你。”

聽到蔡邕此言鍾陽可謂是心中驚喜，這個驚喜真不小。

鍾陽這兩位師兄分別是顧雍以及阮瑀，顧雍不用多說，大才，而這阮瑀，才能也是不低。

如果兩人能來，哪怕只來一人，也是極好。

不過心中雖欣喜，但也未被沖昏頭腦，顧雍前來可能性甚少，只看阮瑀，是否會來。

“感謝老師！弟子前去雁門就任，確實差些人才前去幫忙處理事宜，雖有陽兄長等人，怕是也有些忙不過來。”

蔡邕聽后卻是寬慰鍾陽：“不錯，為師也是如此想法，不過他們是否會去，也全憑他們二人做主，你也不要高興太早。”

鍾陽卻是一笑，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能接受。

因為他原身那個時候，與這兩人，基本沒有太多交際。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

“弟子知道，但不管結果最終如何，陽感謝老師！”

鍾陽在蔡邕府上待到宵禁之前才起身返回，其中鍾陽也問過蔡邕是否隨他們一同前往雁門。

最終還是被蔡邕所拒絕，鍾陽雖早已知結果，還是有些失落。

待鍾陽回去，便是與戲忠、荀攸說了後日動身前往雁門之事。

另外也讓荀攸去搜集一些藏書一同帶走。

其中緣由，荀攸也沒問。

戲忠前去準備前往雁門就任之事，荀攸也是去準備尋找書籍。

“仲康！你挑選一些人手留下，保護公達安危！”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