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江湖浩劫
“慢着!”
突然,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所有人順着聲音看過去,就看見一個身穿六扇門衣服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穿過人群,直接走向鶴雲軒,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他身上,一個個目光都透着疑惑。
“官家的人怎麼來了?”
鶴雲軒見此人,容貌清朗驚艷,氣質冷冽出塵,彷彿一把剛剛出鞘的絕世寶劍,鋒芒令人不敢逼視。
“你是何人?為何到此?”
鶴雲軒看向楚天遠的眼神凌冽而森然,鋒芒畢露。
“本官乃六扇門統領楚天遠,本官職責所在,須得到此。”
楚天遠從容不迫地直視着鶴雲軒的眼神,沒有一絲畏懼之色。
“江湖恩怨江湖了,哪還有官府插手的份。”
楚天遠輕笑一聲,道,“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六扇門是衙門中的江湖人物,是江湖中的衙門掌門,代表衙門統管江湖一方,負責處理江湖派系爭鬥和為官府通緝的有江湖背景要犯!”
鶴雲軒冷哼一聲,道,“六扇門好大的官威啊!朝廷有朝廷的規矩,到江湖就得按江湖的規矩行事!”
““六扇門”是朝廷之官,要接受正統的朝廷制度的約束;當然也要遵守江湖的規矩。同樣的,江湖必須也要遵守朝廷的法治和秩序!倘若有人妄想與朝廷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今日,江湖門派在此爭鬥,死傷無數,本官身為六扇門統領,有責任出面維繫江湖穩定和秩序。”
鶴雲軒冷眸微凝,“楚統領是在威脅本座?”
“莫非門主在質疑朝廷,要公然跟朝廷作對,攪亂武林秩序?本官相信門主是個聰明人,孰輕孰重,應該可以掂量得清楚。”
言罷,亮出御賜金刀,“本官手中所持乃是當今陛下御賜金刀,爾等速速離開,若有不從,膽敢違抗,格殺勿論。”
剎那間,雙方對峙,火藥味十足。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喧嘩之聲,離魂門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
德寧內心都不由得生出一絲擔憂之情來,畢竟他面對的人是鶴雲軒。
“楚天遠一番說辭有理有據,言辭語氣更是擲地有聲,真是後生可畏。”葉武言語間頗為讚賞。
丁老怪用欣賞的目光看向楚天遠,也不吝讚美道,“不錯,一番話壓製得鶴雲軒毫無還擊之力。楚天遠年紀不大卻有膽識,有魄力,行事說話更是滴水不漏,就憑這一點無愧於他現在的名頭!”
“六扇門統領果然有魄力,這份魄力連本座都欽佩不已,本座記住你了。我們走!”
德寧離開之時,回頭看了楚天遠一眼,卻剛好對上了他的目光,他既溫又涼的目光!她發覺原來心裏是如此的難受,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縈繞在心頭。
“就差一步,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楚天遠,不過他怎會突然出現?”
黑影聽出了鶴雲軒仍有憤憤不平之意,便道,“楚天遠這一攪局,已然將天門扣上,'攪亂武林秩序,覆滅整個武林'的罪名,而今只能收斂鋒芒,否則恐怕會引起外界武林人士的群起攻之,朝廷就有理由剿滅天門。”
鶴雲軒眼神驟然一冷,“此人不能留,免得夜長夢多!”
“若現在就將他殺了,天門很難洗脫嫌疑。”
“看來他命不該絕,本座便多留他一些時日。”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看着黑影問道,“今日這般當眾受辱,你怪本座么?若不是本座用三寸透骨釘封住你三成功力,
他們根本傷不到你分毫。”
鶴雲軒玩味的語氣裏帶着幾分試探的意味,黑影自然也是聽得很清楚,“屬下有辱使命,沒有完成任務,甘受懲罰,與人無尤。”
鶴雲軒知道他心裏明明在意之極,卻依舊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的猜疑,不免更深。
“本座就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十日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另外幾個門派的掌門除掉,包括楚天遠,本座便替你取出這枚透骨釘。”
黑影一愣,深邃暗沉的眉目泛起一絲異色,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神色變的平靜,“屬下領命。”
鶴雲軒揮揮手,“退下吧。”
“是。”
他回到自己的房裏,坐下,抬手倒上兩杯清茶,先將一杯放在對面,再拿起面前這一杯緩緩飲下。
“我能進來嗎?”德寧在門外問道。
“進來吧。”
德寧見桌子上放着兩杯剛倒好的茶,勾唇一笑,“你猜到我會來找你,那你可猜到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嗎?”
“我不想猜,你想說便說,要問便問。”
“楚天遠會出現在離魂門,是不是你向他透露的消息?”
“不錯。”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中原武林正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眼下唯有楚天遠能阻止這場武林浩劫,以他的格局和處事原則,絕不會置若罔聞。”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失敗了,連他也要跟着一同丟了性命。”
“楚天遠是朝廷大員,他代表的是朝廷。所以,他在離魂門的一言一行,體現的也不是他個人的立場和態度,而是朝廷。若鶴雲軒殺了他,等同於挑釁朝廷威嚴,所以鶴雲軒斷然不會衝動殺他。”
“幫助鶴雲軒取得武林盟主之位,不是你一直以來的使命嗎?為何突然倒戈相向?”
“這是我的事情,我毋須跟你解釋,若沒有其他事情,你可以走了。”
“還有一件事,為何要阻止我殺人?”
“開弓沒有回頭箭。殺手這條路,歷來就充滿了血腥,一旦踏上了這條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我不想你步我後塵!淪為一個殺人工具,這是比死更難受的那種痛苦,是一個永遠不會醒的惡夢!”
德寧心存感激道,“多謝,你早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冷血殺手了,你血液里的溫度已被喚醒,成為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說完,轉身出了房間,離開時輕輕把房門帶上。
黑影出神地望着眼前的茶杯,神色難辨,“一個不知道自己過去,不知道自己活着意義是什麼的人,怎敢奢求別人來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