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鬼在低語
既然波羅已經知道自己真實的年齡，卡爾也不打算在裝什麼小孩。在和鄧布利多前往對角巷的這段時間，卡爾仔細思考了未來該怎麼和波羅相處，最終他決定在和波羅深談后再做決定。
波羅放下還手中的《泰晤士報》：“正好我在等人，那麼說說看，你有什麼想法？”
“有什麼辦法可以將我的父母復活？”想到自己將自己父母的靈魂拿去交易獲得新的生命，卡爾的心不由痛了起來。
波羅擁有一個完美的蛋型頭顱，這讓他身上總有一抹揮不去的滑稽感，不過他那雙翡翠一般的冰冷的眼睛又將這種滑稽限定在一個合適的範圍內。
此刻的他審視着眼前的面露嚴肅之色的孩童，手臂抬起，帶着誇張的語調：“沒有，絕對沒有。”
他的嘴角帶着笑，但是眼眶中的眼珠依舊冰冷：“兩個靈魂早就不在我這兒，在交易成立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哪兒？”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叫它什麼，它有着無數的名字，天國，地府，冥界，死靈界等等，無論如何，那兒是死人該去的地方。”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卡爾滿意，他從盒子中拿出那根屬於他的魔杖，有這根魔杖在他覺得他能做到任何事情，不是虛假，就是字面意思。
卡爾隨手一揮，眼前的《泰晤士報》立刻熊熊燃燒起來。
波羅看着這一幕，眯起了眼。
卡爾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揮動魔杖，那兇猛的火焰立刻消散，而今日的《泰晤士報》再次安靜地躺在桌上，彷彿剛剛的事情不過是幻覺。
他思考了一陣，便發現了波羅話中的漏洞：“可是你說過，那兩個靈魂是交易的一部分，他們應該屬於你。”
“沒錯，所以我送他們前往他們該去的地方，他們要在那兒走完流程，然後才可以脫離這個世界。”
卡爾分析着波羅的話，心中不由放鬆了一些，至少他們還依然存在在這個世界。
“那麼，”卡爾吞吞吐吐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可以獲得這兩個靈魂。”
“沒有。”波羅斬釘截鐵道，“沒有這個可能性，孩子。”他見卡爾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再次解釋道：“你覺得我們是什麼？我們需要什麼？世俗的種種對我們有什麼用？只有靈魂，孩子，只有那些蘊含著強烈情感的靈魂，才是我們渴望的。”
“我們尋找目標，引誘他人經歷種種，都是為了讓他們醞釀出足夠強烈的情感，就好像把新鮮的葡萄摘下釀成美酒。”
“所以我只要，”波羅的話被卡爾打斷，他握緊手中的魔杖，冰冷的手感似乎在提醒他，他低着頭瞧着手中的魔杖，眼中泛着光，“只要兩個蘊含強烈情感的靈魂，是嗎？”
剛說出這句話，卡爾就後悔了，他沒有權利去掠奪他人的靈魂，更不應該去做這種事情。
波羅眼都沒眨一下：“一千個。”
“什麼？！”卡爾忍不住抬起頭，憤怒道，“我只想換回我父母的靈魂！”
“我說了，正常途徑沒有可能。你只能走一些不那麼規矩的路子，要麼鑽契約的漏洞，要麼繳納老老實實繳納一千個靈魂作為違約金，只要你能提供，我是一個大方的人，可以不追究你違約的代價。”波羅溫和地說，“我是一個心善的魔鬼，所以才會有這麼優惠的條件。你也許在你們世界的故事中聽過，那些毀約的人最終下場是什麼。
”
“魔鬼會遵守契約，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會事後報復。”
說到這，波羅忽然想到什麼，語氣愈發溫和：“實際上，這不是一個很多的數字。我可以提供一個手冊給你，那裏邊包含各種方法，你可以通過這些方法或折磨，或引誘那些人產生強烈的情感。”
“你可能不知道，方法不同，醞釀的情感不同，靈魂的品質和口感也會完全不同。折磨的方法往往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恨意，這種火辣辣的口感，再用不同程度的——害怕死亡，害怕受苦，害怕酷刑等等恐懼去中和，最終可以產生一系列暢銷的烈酒，其中最優質的產品，完全可以做到入口冰冷柔和，但入肚后在好似燒起來的感覺。”
談起這個，波羅的情感似乎也比往常要明顯了一些，他帶着些許迷醉，些許興奮的繼續說道：“不過要做到這點可不容易，只有那些最厲害的折磨大師可以做到這點，尤其是用那些堅韌的，充滿信仰的靈魂，那是最上乘的原料，他們往往可遇不可求，因為擁有那些美好品質的人往往是厲害角色，不過徹底摧毀他們才能釀造出最最優質的產品。”
他嘖嘖舌，似乎在回憶什麼，接着嘆口氣：“可惜，我是一個心善的魔鬼，見不得人受苦。”
“還有引誘他人墜入愛河，這也是一種口碑很好的釀造方法。深陷愛河的靈魂往往十分甜膩，而因愛生恨的靈魂更帶着令人回味的辛辣，有的人心中的糾結，嫉妒，羞澀等等佐料更是讓它們的口感十分豐富，變化萬千，在我們當中更有‘每一個靈魂的愛情都具有獨一不二的口感’的讚譽。”
“而那些經驗豐富的大師，那些天才更將前邊兩者結合在一起，釀造了許多獨特的烈酒。那些情侶在經歷生死之間的考驗后產生的感情，真讓人迷醉，無論是偉大的犧牲，還是彼此的出賣。”
波羅繼續說著許多讓卡爾毛骨悚然的話。
“當然，也有人喜歡製造悲劇和喜劇，這是難度最大的一種釀造方法，可正是困難才能造就最美的靈魂，它們往往是口味最挑剔的魔鬼的心頭好。那些偉大的靈魂，那些努力拚搏的靈魂，那些歷經種種磨難依然矢志不渝的靈魂，那些驟然獲得財富的靈魂，那些忽然發現自己無所不能的靈魂。無論是前者功敗垂成的哀嘆，還是後者在狂喜中放縱的慾望，都具有令人流留忘返的魔力。”
“而這當中還有那些最終成功滿足的靈魂，那些恪守慾望最終獲得蛻變的靈魂，它們十分稀少，可只要出現往往都會造就轟動，讓無數人大打出手去爭奪這些稀世的珍品。”
波羅的眼中泛着興奮的光，他望着卡爾，目光中待着期待：“如果是最後一種，那麼只要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