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生命
生命是單向的嗎？是的，這便是自然界的公理，出生、生長、衰老、死亡，這便是任何生命都要經歷的過程。
而讓生命一去不返的，便是時間。
而如果有人可以倒流時間，那麼可以讓已經逝去的生命復活嗎？
答案是否定的，皊曾經試着復活自己養過的小貓咪，那是一隻和她的頭髮有着同樣顏色的貓咪，皊管她叫做小白。
小白是皊在碰到杜教授前最喜歡的活物，而有一天自己因為不聽“飼養員”的話而眼睜睜的看着貓咪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血肉模糊，這是飼養員的懲罰。
不過很快他便和小白有了相同的遭遇。
皊嘗試過，去倒退時間，讓他復活，但是她只能把那攤肉泥恢復成毛茸茸的樣子，小白只是閉着眼睛，不能喵喵叫，也不能對皊的話做出回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皊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倒退的時間不夠久，一天，兩天，一周，一個月......小白甚至都已經變為了一隻小貓崽，而它只是那樣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克里斯曾經向皊和唐啟明說過，上帝是公平的，賜予了人類豐富的情感，賜予了異族神跡......但是在皊看來，這不過是天平兩端可以忽略不計的砝碼罷了，真正的公平是：給了所有生物有且僅有一次生命。
這才是上帝最公平且無私的地方！
皊看着癱軟在椅子上的唐啟明，讓她想起了曾經癱軟在她懷中的小白，她不想在看見自己心愛的生命就這樣逝去，皊用盡全力，試圖挽留住那即將逝去的生命，可是腳上的黑色吊墜讓她甚至連讓彈孔消失都做不到。
“不，不，不不不不！”皊跪在地上大喊着，她把唐啟明抱在懷裏，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明明已經很長時間未見，馬上就要打破鳥籠，打破這些人的束縛了，她更不敢相信殺死唐啟明的竟然是校長......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皊向著帕拉斯校長怒吼道！
看着眼前逐漸發涼的屍身，皊的眼中滿是不解與恨意，終於各種複雜的感情爆發了！
“快跑！皊的神跡失控了！”杜教授大喊着讓周圍的人向外跑去，但是時間在這些人的身上宛若潮水般一會湧起一會兒褪去，這些人也在嬰兒和耄耋老人間不斷的變化着。
“可惡，着老女人竟然這麼狠！快走！”男人呼叫着手下試圖趁亂逃出去，雖然他們不受皊的神跡的影響，但是周圍的木屋卻開始極速變化着，木板變成參天巨木極速的擠壓着房間內的空間，幾人逃脫不及時，被碾做樹木的肥料。那些釘木板的釘子也像是子彈般在狹小的空間中反覆穿梭着肆意收割着血肉。
伴隨着這些，地面也開始碎裂，裂縫向著越來越遠的地方，岩漿也開始慢慢滲了出來。
而這些不過是這裏曾經或是未來將要發生的，只不過皊用自己的神跡將他們復現出來。
“快躲進來！”帕拉斯校長招呼着杜教授和跟她一起來的一行人躲進藍色的屏障內躲避這災難。
藍色的屏障像是一顆巨大的泡泡，懸浮在空中。抵擋着岩漿的侵蝕，但是伴隨着屏障上時間的流逝，它也開始泛黃出現裂紋。
沒有什麼能夠擋住時間！
“停手吧皊，你會把這裏毀了的！”不知何時，一個黑髮少年出現在了天空中，而他與普通人類有着明顯的不同：長着一條由黑色鱗片覆蓋的尾巴，和一對膜翼。
少年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落在岩漿上，雙腳在岩漿中踏步暢通無阻，他把手輕放在地面之上，不一會兒，大地癒合了，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回到了災難發生之前，除了那些或罪有應得或無辜死亡的人類......
“看天上！”屏障中的一人忽然指着天空喊到，天空中是顛倒的世界，這就說明幾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境界。
“這是黔的神跡，如果說皊的神跡是操縱時間的話，那黔的便是操縱空間，任何空間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孩子摺紙般簡單！”帕拉斯校長向著遠處的少年揮了揮手。
黔也微微一笑點頭致意。
“黔？他是誰？”
“影黨的創始人，和皊一樣，也是一條龍，這些年來一直與我們對抗的，便是他。”校長沉着臉色說到。
“皊，停手吧！”黔對着抱緊唐啟明屍身的皊說到。
皊的眼中泛着藍光，根本沒有在意他說了什麼，只是一揮手，那少年的身體便宛若腐爛的番茄一般化為了一攤粘稠的血水。
“你又不知道我的痛苦，憑什麼讓我停手！”
“他沒有死，這只是帕拉斯為了引我出來所演的一齣戲。我來讓唐啟明醒過來！”說著黔徑直向著唐啟明走了過去。
而皊則將屍體緊緊的抱在懷裏不讓黔觸碰，而黔也知趣的站在原地不再接近。
他將手伸向天空中，隨後整個臂膀就像是斷了一般憑空消失了，不一會便又重新出現，而此時他的手指間捏了一顆銀色的子彈。
“我如果沒猜錯，就是這個銀彈放出的某種電流暫時遏制的唐啟明的生命體征讓他進入了假死狀態，而那個彈孔是帕拉斯的神跡所擬出的幻覺！”
皊又重新看向唐啟明，雖然伴隨着劇烈的咳嗽但他竟然逐漸有了呼吸！
“不錯正是這樣！好久不見呀，想引你出來可真難啊。”帕拉斯校長從屏障中走了出來，手中正把玩着一張刻着箴言的卡片，不必說這便是她的武器。
“要不是皊引發了這麼大的動靜，我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出來。你是知道投其所好的。”
“彼此彼此，既然好不容易見面了！那就解決一下我們之前的恩怨吧！”校長將手中的卡片放在面前，雙手向兩旁一抹，一張卡片便化為了兩條由無數卡片疊成的長龍，在她身邊不斷盤旋着。
“你的家人，不是我殺的。”
“她整個變成了一張紙一樣，鋪在地板上，所有的器官都像是拆開的包裝一樣整齊的平鋪在桌面上，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到？”
“我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很驚訝，我也不知道怎麼能夠說服你，但是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用說服我，納命來吧。”兩條卡片疊成的巨龍向黔撲了過去。
黔不躲也不閃，就這樣讓兩條紙龍切成了無數的肉片......
就這樣結束了嗎？
校長獃滯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失去控制的紙龍也重新化為卡片，卡片沾染着血跡像是飛舞的櫻花瓣一般隨風飄落而其中夾雜着一封紅色信封的信件......
帕拉斯校長接住信封，打開，裏面放着的是一張同樣顏色的信紙，信紙上寫着秀氣的花體字。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我會查出誰殺了你的家人，洗清我的罪名，恕我現在沒辦法出現在你的面前，以及這幾年皊多謝你的照顧了。以上。
——黔
校長看着信件，笑了笑將信紙揉作一團，向皊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皊抱緊懷中的唐啟明向校長怒斥道！
“對不起，這件事事先沒有和你說，很抱歉。”
“我不會原諒你！你利用我對唐啟明感情，更以他的生命做籌碼！只是去為了引他出來！”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也不打算奢求你的原諒！”說著校長化數張卡片為尖刀，在皊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將自己的左臂整個切了下來！
“我的命還要留着為家人報仇，所以只能先給你這個了，等我報仇完這條命就屬於你了！”校長捂着左臂的斷口臉色蒼白氣喘吁吁的說到，顯然斷臂讓她有些失血過多。
“你......”皊看着帕拉斯校長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用內疚，這是我的自我救贖，這樣做會讓我自己心裏好受一些。-”說著校長將西裝外套脫下簡單的將斷口包紮了起來。
二人正在說話時，唐啟明也已經醒了過來：“頭好疼！這裏是哪裏？那些綁架我的人呢？”
“他們已經被皊解決掉了。”校長搶先說到。
唐啟明轉過頭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皊的懷裏被她緊緊的抱着，皊的胳膊勒着他的肋骨甚至有些痛。
“小皊，稍微抱得輕一點，好痛！”
“要你管！”說著皊狠狠的錘了唐啟明一下，然後將臉埋在唐啟明肩胛上哭了出來。
“這是，你怎麼了？還有校長你的手臂怎麼了？”唐啟明輕輕安撫着小皊問道。
“這件事你回去問小皊吧，還有你是不是明天要回家了？”
“是啊。”
“那你推遲幾天再回去，帶着皊出去好好轉一轉，當然錢什麼的你不用在意，學校會幫你出資。”
“可是之前不是不允許皊走出帕拉斯學院嗎？”
“那是之前校友會的決定，現在在杜教授的幫助下我們把整個校友會重新清洗了一遍，現在我們覺得讓皊像人類一樣生活能更好的的幫助我們達成目的。”
唐啟明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他有點不敢相信，僅僅是十幾天校友會對於皊的態度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究竟為何唐啟明便不得而知了。
不過唐啟明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鳥籠雖然打開了門，但是鳥兒不過是進入了一個更大的籠中罷了。
不過目前他所能做的，便是抱緊懷中的女孩，讓她停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