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破局
好快！男人只是幾步便超過了巨人，擋在了巨人前面。
“看起來需要硬闖過去了。”血族拍了拍巨人的肩膀，巨人心領神會。
巨人想用揮手將男人扇開，但是卻宛若碰在一塊鐵板上一般，手臂上的碎石都被震飛開來。
巨人發覺不妙轉身想要逃跑，但是男人抽出武士刀，僅一刀就將巨人的胳膊切斷，隨後重重的摔在地下，壓倒一片無辜的樹木，巨人發出痛苦的響徹雨林的咆哮。
“我去，這麼強，還是先跑吧！”
不過藉著他出刀的時機，巨人又再次拉開男人幾個身位，三人距離離開雨林更進了一步！
不過這一次男人好像生氣了，將手中的武士刀貫了出去！
刀劃過一道寒光，深深的扎在了巨人的後頸上，巨人渾身一顫，然後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
僅僅一刀，便殺死了一個巨人！好強的力量！好快的刀！
若不是皊使用她的神跡，恐怕幾人都要被巨人活生生壓死......不過這一下也徹徹底底的暴露了皊的身份。
“我就說，一個人類怎麼能夠使用龍類的神跡，原來你才是我的目標！”說著男人向著皊的方向用力的嗅了嗅，隨即吐了吐舌頭：“一身吸血鬼的臭味，我說我第一次見面怎麼沒看出來！”
男人身上滿是黏糊糊的血液，這讓唐啟明心中一緊，恐怕克里斯已經倒在他的刀下了......
“你身上的味道倒是讓我垂涎欲滴！不過你現在沒了武器，怕是沒有還手的餘地哦。”血族將男人的武士刀從巨人後頸抽出來把玩着，唐啟明真不知道這個血族究竟是大心臟還是根本緊張不起來，貌似他不管面對什麼情況都帶着讓人緊張不起來的微笑。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吸到我的血了。”說罷男人邪魅一笑從軍靴中抽出一把短刀橫在胸前。
唐啟明也將唐刀保護自己，將皊護在身後，雖然他知道或許自己連一秒都撐不住，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儘可能為皊爭取逃跑的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具有了這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但是這確實是他未經考量就從腦海中迸發而出的第一想法。
但是他的刀卻被身旁的血族按了回去：“你這樣只是在浪費生命，你負責帶皊小姐逃跑，我負責斷後。”
“你憑什麼認為你比剛剛那些散發著惡臭的吸血鬼強？剛剛那麼多人都被我殺了，你一個人又能攔住我！”男人將一頭金髮紮起，露出英俊的面龐。
“你就是圓桌騎士艾克特？”血族似乎認出了面前的男人。
“想不到現在還有人能記得圓桌騎士的名號。”
“有些耳聞罷了。”血族笑了笑用自己的衣角試了試刀，僅僅是輕輕碰到就將纖維切斷，鋒利無比，並且刀脊上和唐啟明的唐刀一樣刻着箴言。
“箴言：千刃？好高級的箴言。”
“你一個吸血鬼還能看懂箴言？”名叫艾克特的男人臉上滿是輕蔑。
“活的稍微久了些，還是有些學問的！”
“那你今天應該就要死了！”
“我也想試試所謂的影黨的圓桌騎士究竟有多強！”
說罷二人就沖向一起，兩把刀發出激烈的碰撞，火星四濺，琅琅刀鳴！
而皊也用盡全力讓那男人身上的時間靜止，不過看起來效果不是很大，男人的速度並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將短刀武德行雲流水滴水不漏。
皊也很是疑惑分明之前使用的時候，不論什麼物體的時間都能暫停，而現在面對這個男人卻好像失效了一般。
“快走，他好像不受你的神跡影響！”唐啟明拉起皊的胳膊便像海岸線的方向跑去。
“想跑？沒門！”說罷男人從手掌中放出一道衝擊波，向著二人襲來！
“趴下！”唐啟明慌忙將皊壓在身下，避開了這一連串的衝擊波。
“你還真是讓我驚訝啊，一個人類竟然還會箴言：逆浪？”
“不會的多一點，怎麼去獵殺你們這些垃圾！”說罷，男人用力一攥拳，手臂上的軍服應聲裂開，露出紋滿箴言的手臂！
隨着手臂上的箴言發出一道道藍光，又是一道衝擊波向著三人襲來。
而那名血族似乎並不慌張，隨意的舞動手中的武士刀，便將波浪間硬生生劃出一個缺口，那不是一柄刀在揮舞出的一個面，而是上前柄刀揮舞出來的一個空間，進入這個空間的任何事物都將被盡數切碎......
“想不到你能把剛撿來的武器揮舞的這麼流暢。”
“過獎了！”血族微微一傾身子，再次躲開了向他刺過來的短刀。
倘若真的有人願意觀看，那麼二人的打鬥一定是充滿觀賞性極強的，極致暴力與極致的優雅間的對決，艾克特的每一刀都向著對方的要害而去，橫劈，豎劈，撕裂，而血族則是用武士刀優雅的擋開，揮刀，振開，戳刺，看似柔弱的刀法卻如驚濤駭浪般連綿不絕。
幾招過後，艾克特飛快向後撤了幾步，血族見狀也沒有追擊，而是將刀背在身後靜待着對方。
“看起來你還有兩下子，剛剛有些失敬，敢問尊姓大名？”艾克特一改剛剛輕蔑的語氣，語氣中滿是敬重。
“詹寧·莫尼。”
“我就說普通的血族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刀法，原來是四代血祖的貼身劍術大師。”
“過獎了！”詹寧微微行禮以表尊敬。
“不過那條龍我今天還是要帶走，我們將軍需要他。”
“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贏過我手中的這把刀吧！”
幾千年的歲月中，刀早已經成為了詹寧身體的一部分，隨刀而生，隨刀而死，以身為刃，站在血祖的身邊，他需要破開什麼，那麼他就是最鋒利的刀！
二人再次撞在一起，而唐啟明帶着皊已經能看到開在海岸上的傳送門了。
“快到了！就快到了！”
忽然槍響了......
一顆子彈停在唐啟明的面門前幾厘米處，不用說又是皊救了他......
“別急呀小夥子，把龍留下再走。”
另一個穿着黑色軍服的男人出現在了二人面前，顯然和艾克特同樣來自影黨，男人留着棕色的捲髮，身形瘦削，莫約一米八有餘，標準的英俊的亞洲人面龐，的手中握着一把左輪手槍，不出意外，應該也是由箴言加持的物品。最讓唐啟明感到在意的是，他的兩個瞳膜，竟然是不同顏色的，一黑一金。
“看起來你也沒什麼能力吧，還要靠女伴來保護。”
“不，我有！”唐啟明逞強到，如果艾克特都如此之強，那面對面前這個男人他不知道能做什麼，他從未有過如此無助。
“小子，別騙我了。”說著男人敲了敲太陽穴，那隻金色的瞳膜開始飛速的上下顫動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唐啟明。
“呵，只有手上的刀有低級箴言，小夥子，我對你沒有興趣，把龍交出來。我放你走。”
這一次還沒等唐啟明做回答，皊便已經沖了出去，只不過她的樣子不再是一個銀髮少女，而變成了唐啟明第一次見到她那樣——一個“怪物”。
唐啟明不知道哪個才是皊的真實面目，更不知道看着二人打鬥他能做些什麼......
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兩月前一樣，看着影黨與皊的戰鬥，什麼手也插不上，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們，那種隨波逐流的無助感再次襲來。
唐啟明想抽出刀來幫皊的忙，但是這裏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插手的戰鬥。
皊的攻擊勢大力沉，毫無技巧可言，就是最簡單最純粹的暴力，如果碰到人類的身軀，恐怕瞬間就會掃成兩截，身體上的肌膚宛若硬質甲殼一般，將射在上面的左輪的子彈向四周彈開，兩對翅膀為她提供了和身形不符的敏捷，還有控制時間的能力讓射向要害的子彈停留在半空中。
唐啟明獃獃的看着二人的打鬥，目前來看，皊根本沒有輸的可能，唯一的不確定便是她胸前的傷口，橫跨胸前的傷口在她體型變大后傷口也隨之擴大撕裂變得更為可怖，心臟的每一下跳動都能清晰的看到。
而那男人的目標就是那傷口，他輕鬆的躲着皊的攻擊，然後將子彈射向傷口的心臟處，如果皊用胳膊護住傷口，那麼男人就會向其他地方瘋狂攻擊，如果傷口暴露那麼男人就會時不時向傷口處射一發子彈。
雖然皊可以用神跡暫停子彈，但是隨着時間的推延，皊因為連續使用神跡的緣故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而男人的攻擊也開始逐漸具有威脅。
雖然皊的皮膚能夠將子彈彈開，但是那終究是生物的皮膚，是有極限的，男人不斷的將子彈穩穩的射向一個地方......
終於甲殼裂開了，子彈貫入皊的體內，她發出痛苦的嚎叫。而隨着子彈與甲殼的接觸越來越多，其他地方的甲殼也宛若塌陷一般碎成破片血肉模糊，鮮血也從破裂處滲了出來，皊只能蜷縮成一團用還完好的地方地方繼續抵擋着男人的攻擊......
唐啟明知道再這樣下去皊一定會輸，遠處詹寧與艾克特刀刃相撞的聲音還沒有停止，現在能夠幫助皊的只有自己，自己一定可以做些什麼的，一定可以！
——
自己是什麼時候想變成普通人的呢？是什麼時候覺得普通也是一種偉大的呢？唐啟明曾經問過自己很多次，但是都沒有答案，感覺這兩件事就像是公理一樣，所有人都會對他產生質疑，但是所有人最後都會被動接受，走完屬於自己的那一段普通的路徑。
但是誰又不想去有所成就呢？誰不想成為英雄呢？
但是事實就是大多數人沒有實現自己夢想的能力，只能接受普通與自己和解。
高中時所有人都在作文中引用各種功成名就的名人將相事例，去為自己本就貧瘠的內容增加一絲調味，但是唐啟明不喜歡這些事例，他喜歡的是桓溫——“個人若不能流芳百世，那就應該遺臭萬年”這種即使不惜將自己變臭也要青史留名的不甘與勇氣。
步入帕拉斯學院，他碰到了無數個和自己相似的普通人，他也逐漸迷失了，逐漸趨同，變得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但是當他碰見皊之後，他好像逐漸想起了那些少年的不甘與中二。
誰不想做英雄呢？
在皊的眼中他就是英雄，像是一隻“小動物”一般跟在他的後面，唐啟明十分享受這種感覺，因為在她的眼中，唐啟明就是英雄。
誰能為她做飯，誰就是英雄。
誰能陪她聊天，誰就是英雄。
這種成就感雖然獲取的足夠廉價，但是他不想辜負皊。
——
無數的信息在唐啟明腦中盤踞，逐漸被他歸類劃分：“一定有什麼沒有注意到的，人類是不可能有如此快的反應的，但為什麼他能夠躲開皊的攻擊？還能不被皊的神跡所束縛......”
原因在哪裏......
那隻眼睛，對，就是那隻金色的瞳孔，瞳孔不斷地追蹤着皊的一舉一動，然後躲開再反擊。
既然已經知道原因，破局就變得十分簡單了。
唐啟明走到海邊，抓起一把黃沙，藉著海風然後將黃沙揚起，大喊：“閉眼！”
皊聽到唐啟明的話語乖乖照做，但是男人聽到唐啟明的呼喊，那隻黃金瞳瞬間轉向了唐啟明的方向，但是迎接他的只有黃沙。
再厲害的視力，被擋住之後也發揮不出來什麼。
“就是現在！”
皊聽到之後，瞬間從地上爬起來，僅一爪，便將男人拿槍的右手卸了下來，槍響了，但是什麼都沒有打到，皊隨即又是一爪將他分成兩截徹底結果了這個難纏的對手。
忽然唐啟明感覺自己頭有些暈，也許是剛剛太過緊張導致的，但是當他看到皊那張佈滿白色鱗片的臉驚恐的望着自己的時候，唐啟明便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順着皊的目光低頭望去，腹部早已血流如注，血液從三個彈孔中緩緩滲出，當腎上腺素的效果褪去，撕心裂肺的絞痛也驟然襲來。
“呵，普通人逞英雄的下場就是這樣呀。”吐槽完唐啟明便倒在地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