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愚人眾少女

小精靈怯生生的躲在白瓊身後，看着眼前自稱為愚人眾的少女，心底有一種異樣的情緒。

她似乎認得少女，但模糊的記憶本不應該屬於已經數據化的智能生命。

她第一次出現了惶恐。

白瓊深深的看着跪伏下去的愚人眾少女，沉聲道：

“你是冰雪國度曾經的侍從？”

愚人眾少女點了點頭，道：

“愚人眾永遠追隨冰雪女王的腳步。”

白瓊安撫着小精靈，道：

“她是冰雪女王？有證據嗎？”

愚人眾少女皺起了眉頭，看着怯生生的小精靈，又看了看自己。

“沒有證據，但我知道她就是冰雪女王的化身，愚人眾從來不會認錯自己侍奉的神。”

白瓊想了想，道：

“你還是先起來吧，無論她是不是你們的女王，現在她都沒有記憶，你又有多少記憶？”

愚人眾少女有些茫然，站起身，看着自己的新身體。腦海里也只有一些殘存的記憶。

而對冰雪女王的敬畏，讓她始終戰戰兢兢。

“我……”

白瓊道：

“你還是跟在我們身邊，什麼時候你能想起來，再說。”

愚人眾少女認真思考點了點頭，尊敬的站在一旁。

白瓊看向培養室，心底依舊震驚，她對於曾經的冰雪國度，心底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層陰影。

培養室內，又有多少像愚人眾少女這樣的存在？

又有多少曾經是冰雪國度的舊部。

愚人眾。

一個奇怪的組織名字。

白瓊卻能夠感受到這三個字帶來的壓迫，在她所知道的冰雪國度的記憶里。

愚人眾，是侍奉冰雪女王的一個組織，有着極其龐大的力量體系，曾經為冰雪女王征戰星系，立下汗馬功勞。

而冰雪國度覆滅之後，愚人眾也隨之沉寂。

在那個年代，沒人知道愚人眾隱藏着多大的力量，或者說，多麼恐怖的力量。

能把記憶存留幾萬年的科技，再度重生，如此恐怖的科技樹，足以證明曾經愚人眾的科技實力！

愚人眾少女緊緊的跟在小精靈身後，很安靜。

恬靜的小臉，軟糯糯的，若是立在那不動，很像一個鄰家女孩。

須彌。

生命之樹下，慈樹正在聆聽着教令院大長老的信息。

“王，這是我們所研製的最新版本的虛空終端，已經有了所有冰雪終端的能力，而且，還可以藉助每一個佩戴虛空終端的須彌生命的精神力量，建造一個虛擬國度。只不過這方面的技術儲備我們太薄弱，暫時還沒能完全開發出來。”

教令院大賢者拿着一片綠色的樹葉形狀的裝置，高聲說道。

慈樹點了點頭，她不是全知的神，也無法憑空創造知識。

而教令院倒是帶給了她不少驚喜。

“先分發下去吧，讓所有子民都熟悉起來，須彌他日若建國，你等都是大功臣。”

大賢者面色一喜，頭頂樹葉泛出淡淡綠光。

“謝偉大的王！”

慈樹面帶笑意，看着有着勃勃生機的須彌，和遠去的大賢者。

“須彌若成國，只怕還不夠底蘊。”

部落與國。

代表了疆域和權利的分發，慈樹沒有稱霸之心，智慧帶給她的只有讓整個須彌子民，活的更好，更自由。

生命之樹的晶瑩綠葉微微搖動，似是風來。

慈樹微笑。

見白瓊帶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而小精靈則是怯懦懦的不停看着小女孩。

慈樹深深的看向愚人眾少女，心中閃過驚訝。

白瓊已經和慈樹見過多次，只當生命之水進化的神奇效用作用在慈樹身上。

白瓊看着慈樹，指着身後的愚人眾少女，道：

“慈樹，她暫時留在須彌。”

慈樹點了點頭，愚人眾少女對上慈樹綠幽色的眼瞳，心中一震！只感覺一股蒼茫無盡的智慧要侵入心底。

愚人眾少女連忙避開慈樹的目光。

白瓊沒有多留，自己畢竟還有護林站的工作要忙。

慈樹看着眼前的愚人眾少女，淡淡一笑。

“你名少女？”

愚人眾少女不敢再看慈樹的目光，而是看着遠處，道：

“是。您是須彌的王？”

慈樹點了點頭，道：

“你不願看我，何必問我。她把你留在這裏也不是為了囚禁你，你若想走，走便是。”

愚人眾少女微微皺眉，腦海中深埋的記憶在不斷警告她，眼前的這個人身上有和曾經的冰雪女王相似的氣息，高維生命的氣息！

愚人眾少女眼神一凝，對上慈樹的目光，強壓心中的驚懼，道：

“我是初生，不知禮儀，請須彌之王不要見怪。”

慈樹淡笑，款款起身，道：

“你是初生沒錯，而曾經的你留在了這幅身體裏，你便已經舊了。能否告訴我，你在執着什麼？又或者是說，你們，在執着什麼？”

愚人眾少女心中驚駭莫名，這一刻她無比確信，眼前的人，有極其高維的智慧壓制。

愚人眾少女知道隱瞞無用，只能道：

“我的記憶不全，只知道自己名為少女，屬於愚人眾，而那已經是幾萬年前的事情了。”

慈樹卻搖了搖頭，道：

“幾萬年，只是對低維生命來說的時間刻度。而對你們，早已經升維的生命，也不過幾百年而已。

錯亂的時間，來到了正確的地方，曾經的冰雪國度也有可能再現。”

話音一落，愚人眾少女腦海中的記憶開始鬆動。

她與其他愚人眾，在冰雪女王消失之後，為了保存冰雪國度的火種，藉助禁忌科技，將自己的意識保留了下來，並……

記憶戛然而止。

愚人眾少女感覺自己頭疼欲裂，一道溫暖的綠光落在愚人眾少女少女的額頭，是一片落下來的綠葉。

愚人眾少女摸着額頭的綠葉，綠葉似乎吸附在了上面。

慈樹看着愚人眾少女，淡淡笑道：

“這是生命之樹的饋贈，你拿着便是。

你有了新的靈魂，舊的記憶只是過往，若你沉迷於此，將來，或許會死在上面。

未來很遠，那時你身邊已無人可陪你前行。

若有一天生命之樹枯萎，你所愛之人成隕，那片綠葉會落在一副棺槨之上，附着的是你的眼淚，和人性。”

愚人眾少女聞言，似乎看到了未來的自己靠在一處黑色的棺槨上，似是沉沉睡去的樣子，眼角有淚。

身後站着數十道熟悉的身影，十分漠然。

愚人眾少女忽然跪伏，道：

“請王教我！”

慈樹搖了搖頭，綠幽色的眼瞳滿是深邃，淡淡道：

“我教不了你，智慧可以。”